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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回 按兵不动请君入瓮,与虎谋皮授人以柄(蒋星渊剧情章,3400+)

    

第一百四十五回 按兵不动请君入瓮,与虎谋皮授人以柄(蒋星渊剧情章,3400 )



    四月十六,永宁帝带着十余位后妃及近百位文武官员,浩浩荡荡前往猎苑围猎。

    行至半途,窦迁亲自传旨,请徐元昌登上龙辇,陪圣上说话。

    徐元昌弃马登车,也不行礼,极为随意地在徐元景身边坐下,拈了一块点心放入口中,道:“皇兄找我有事?”

    徐元景不擅武艺,每一年的围猎只是走走过场,甚少亲自上阵,这会儿头束紫金冠,身穿宽袍大袖的吉服,衣袂飘举,意态风流。

    他不计较弟弟的无礼,亲自为徐元昌倒了一杯热茶,说道:“听说你新娶了一位弟妹,对她宠爱有加,怎么没有带出来?”

    徐元昌笑容不减,摆摆手道:“她是乡野出身,没见过什么世面,若是御前失仪,反而麻烦,因此我不许她来。”

    这当然不是真实原因。

    絮娘和死去的乐阳长得太像,他担心徐元景一见她就犯了痴病,闹到不可收场。

    他不介意与徐元景分享女人,但他害怕对方生出独占的心思。

    他还没玩够呢。

    徐元景也不过是随口闲聊两句,因此并未在这个话题上深究。

    兄弟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约摸一个时辰过去,龙辇缓缓停下,二人携手下车,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走进庄严华美的行宫。

    正式的比试安排在第二天上午。

    徐元景对卫婉肚子里的孩子颇为重视,照旧在她房中过夜。

    蒋星渊听着内室传来的喁喁私语,将加了一点儿迷药的红烛点燃,待到夜深人静,他们睡得熟了,悄无声息地走出宫殿,躲开四处巡视的禁卫军,步入马厩。

    他为卫婉挑选的是一匹性情温顺的枣红马,借着清冷的月光往马厩深处走了五六步,马儿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假寐,时不时打一个响鼻,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蒋星渊警惕之心不减,点亮火折子,细心检视马鞍、络头和脚蹬,连食槽里的饲料都抓了一小撮,和御马面前的草料细细对比,依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他思忖片刻,轻轻拍打马身,将枣红马叫醒,托起它的前蹄,看向蹄子底部新钉的马掌。

    这一看,他很快察觉出不对。

    原来,这马掌并非用整块的精铁锻造,而是由一半蹄铁和两块漆成墨色的木板嵌连而成,看起来像天衣无缝的一个整体,可木板早就被蛀虫啃噬得酥脆,稍一用力,便可捏碎。

    若是卫婉骑上这匹马,走不出多远,马儿便会踩碎脚下木板,重心失衡,连着主人一起摔倒在地,酿成大祸。

    蒋星渊将马蹄放回去,安抚地摸了摸枣红马油光水滑的毛皮,神色镇定地回去当值。

    第二日早上,卫婉换上略有些宽松的骑装,神色困倦地问:“你的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蒋星渊觑着左右无人,低声叮嘱,“主子,等围猎快要开始的时候,您跟万岁爷告个罪,就说肚子不舒服,不便骑马,悄悄回来休息。”

    闻言,卫婉有些紧张:“怎么,是哪里出了岔子么?”

    “没有。不过,猎场上人喧马嘶,我总怕照应不到您,咱们还是谨慎些的好。”蒋星渊柔声安抚着,不忘讨她欢心,“待会儿我替主子进猎场转几圈,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能给您抓几只兔子解解闷。”

    卫婉被他哄得笑逐颜开,自然言听计从。

    出发的赛道上,贞贵妃心浮气躁地左右张望,因着没有看到卫婉的身影,在心里暗骂曹茂春是个废物。

    伴随着传令兵的高喝,众多世家子弟如离弦的箭奔了出去,贞贵妃有心在永宁帝面前展示越发精湛的骑术和箭法,不甘示弱地娇叱一声,纵马奔向树林。

    她追着一只半大的梅花鹿涉溪过涧,不知不觉走出去很远,待到回过神时,包括曹茂春在内的几个太监已经不见了踪影,流水声衬得天地寂静,马蹄声踏出重重回响,心里不由害怕起来。

    “曹茂春!曹茂春!”贞贵妃收紧缰绳,勒着神骏不凡的汗血宝马在原地转了两圈,鬓边渗出细细的香汗,“来人啊!人都死哪儿去了?”

    话音未落,脚步声便从前方的林子里传了出来。

    贞贵妃辨出那人穿的是太监的长衣,松了口气,颐指气使道:“你是哪个宫里的?快过来引本宫回去!”

    话音刚落,瞧清了对方的脸,她的表情由傲慢转为厌恶,高声道:“怎么是你?”

    “正是奴才。”蒋星渊笑吟吟地走近,对贞贵妃的喝骂充耳不闻,仪态从容地扬起衣袖,轻拂汗血宝马的鼻子。

    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马儿受惊,骤然发狂,高声嘶鸣着尥了个蹶子,紧接着便闷头冲向密林深处。

    “啊!救命啊!”贞贵妃吓得花容失色,两手紧搂着马颈,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被劈头盖脸打过来的树枝搅得乱七八糟,衣裳也刮破好几处。

    她没坚持多久,便被发狂的马儿闪了下来,狼狈地在堆满枯枝败叶的地面滚了好几圈,摔进一处浅浅的污水坑,浑身又脏又臭,再无平日里雍容华贵的气度可言。

    贞贵妃气得快要发疯。

    虽然没有伤到筋骨,皮rou传来的疼痛却持续不断,她平日里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样的罪?

    她扶着腰坐起,因盛怒而理智全无,对蒋星渊破口大骂:“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下贱东西,竟敢以下犯上,害我性命?你等着,回去之后,本宫一定要请万岁爷做主,将你大卸八块,千刀万剐!”

    她喘了一口气,又道:“本宫还要诛你九族,将你先祖们的棺材全都挖出来,把他们挫骨扬灰!”

    “娘娘误会了,我没有害您性命的意思,只是想让您安静下来。”蒋星渊负手而立,站在距离她不过三五步的地方,既不过来扶她,也没有仓皇逃命的意思,脸上始终挂着浅淡的笑容,“娘娘,我知道您一直对我有偏见,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我觉得,我们或许可以谈谈合作。”

    “合作?”贞贵妃满脸鄙夷,冷笑出声,“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算个什么玩意儿?凭什么大言不惭地跟我谈合作?”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蒋星渊从怀中取出一块红布,将剪断的金镯子举到面前晃了晃,“娘娘还记得这个吗?这里面藏着的药粉实在毒辣,我向一位精通医术的先生打听过,他说,怀有身孕的女子佩戴此物,不过半月,便会出现流血之症,超过一个月,腹中胎儿绝无生还的可能。”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贞贵妃的神情慌乱了一瞬,下一刻便高昂着脖子不肯认账,“这镯子我从未见过!”

    “那么,马掌中藏着的木块,娘娘大概也是不知情的了。”蒋星渊缓缓走近,蹲在她面前,阴柔的面容露出几分无奈,“我想方设法为娘娘遮掩,足见合作的诚意,娘娘却将我视为仇人,实在令我伤心难过。”

    贞贵妃瞪着他看了一会儿,态度似乎有所松动,问道:“你想怎么合作?你要什么?又能给我什么?”

    “娘娘爽快。”蒋星渊将镯子递给她,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盘算,“娘娘不是一直怀不上孩子,心里着急么?您不必急着对卫婉下手,且耐心等上几个月。等到时机成熟,我想法子将她生下的龙种交给您抚养,而您——必须答应我,到时候将我调到您的宫里,请曹内侍挪一挪位置。”

    贞贵妃眉心一跳。

    他这是打算背叛主子!

    “你……你……”她再也想不到看似对卫婉忠心耿耿的蒋星渊,背地里打着这样狠毒的主意,既觉可怖,又不可避免地心动起来。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她生不出孩子,完全可以把别人的孩子抢过来养啊!

    “可以。”贞贵妃飞快地转动着脑子,假意答应蒋星渊的条件,“一言为定。”

    她甚至勉强自己挤出个不自然的笑容,伸出沾满泥水的手,命令道:“快扶本宫起来。”

    蒋星渊一动不动。

    他细心观察着贞贵妃的表情,问道:“娘娘这会儿是不是在心里想着,没有我的帮助,一样可以将卫婉的孩子夺走?娘娘依然讨厌我,待会儿回到行宫,便要出尔反尔,随便找个由头发落我,教我死无葬身之地。”

    贞贵妃只觉自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见了鬼似的瞪着他,半晌说不出话。

    她竭力忽略脊背上流窜的凉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本宫答应过的事,绝不食言。”

    “可我很不放心啊。”蒋星渊状似无意地摸了摸腰间,那里隔着布料,隐约凸起一个长条形的物事,像是一把匕首,“娘娘应该给我留个信物。”

    贞贵妃被他的动作吓住,将藏进袖子里的金镯子重又甩出,道:“这个还给你,行了吧?”

    “娘娘刚才说了,这镯子您从未见过,又怎么能当牵制您的把柄?”蒋星渊伸手捡起镯子,吹了吹上面的灰尘,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向她脏污不堪的衣襟,“娘娘想不起来,奴才只能冒犯了。”

    须臾,贞贵妃的尖叫声吓飞了树上停留的鸟雀。

    她再怎么飞扬跋扈,到底是个弱女子,抵不过干了许多年粗活累活的少年一把好力气。

    蒋星渊将贞贵妃按在身下,动作粗暴地解开她的衣裳,将带着体温的肚兜扯落,当着她的面塞进襟内,妥帖保存。

    “娘娘的贴身之物,就是咱们两个达成合作的证明。”他对她忽青忽红的脸色视而不见,恭恭敬敬地将她扶起,又把自己拴在不远处的马儿牵来。

    扶她上马之前,他贴着她白嫩的耳垂,亲昵地耳语道:“娘娘,只要您照我说的做,我会变成您身边最忠诚的一条狗,护着您登上皇后之位,稳坐太后宝座。”

    “您要是不配合,我可不能保证,这条肚兜会出现在什么地方……”他挑了挑眉毛,邪肆之气尽显,“可能是哪个孔武有力的禁卫军,也可能是满身尘泥的花匠、膀大腰圆的厨子,甚至是比我还要下贱的乞丐……娘娘国色天香,出身高贵,应该不希望遇到百口莫辩、颜面无存的境况,稀里糊涂地被圣上打入冷宫吧?”

    贞贵妃披着蒋星渊脱下来的长衣,依然觉得遍体生寒。

    她呆呆地望着他俊美的面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