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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盛便道,“你想去看就去看看吧,别走太远。”宇文夏莞尔,点了点头。郭盛还是没有动筷子,大开的窗边飞进来一洁白的信鸽,乖巧地落在他桌上,郭盛眼睛闪了闪,解下了它脚上的小小信笺。看完后马上一捏把整张纸捏的粉碎,抬眼望了望窗外的苍空孤月,脸上闪过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宇文夏独自一人时又是一副器宇不凡的翩然气质,只是带着面具,他自己心里清楚面具下的样子。走了几步,不知不觉走到昨日的河畔,他已经不记得昨天在这发生过什么了,只是有些熟悉。又抬头望了望点点繁星,最亮的那颗正是亲手击败自己的人,不由弯弯唇角感叹,“大文将星闪闪,气数绵绵不绝,我却终究抗不过天命。”正怅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不是让你别走太远吗?”宇文夏一回头,眼里的神色流光溢彩,波光动人。郭盛愣了一下,宇文夏莞尔一笑,屈膝半跪下,像在地上摸索着找什么,还没等郭盛有什么反应,周围就突然炸开应接不暇的烟火,原来是在点烟。河畔秋意正浓,烟火迸溅的点点火光五光十色的,几乎要遮住天上的繁星,轻微的噼里啪啦的声音遮住了人声的喧杂,郭盛再次愣住说不出话来了。这个小白脸还是满脑子都是这些事,唉。但他脑子里第一反应却是一片空白,这个画面实在是太动人了,他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刚才就是去买这个?”宇文夏点头,语气轻描淡写,“还是第一次玩,果然好看。”“哈哈,你确实是第一次玩这个,过去都会说它幼稚。”郭盛点头认同,眼里是怀念的神色,“你总会说我长不大,就爱玩,现在……”现在我长大了,你却忘了我。宇文夏从来就比他懂事得早,宇文夏谈风月的时候,他在玩泥巴。宇文夏写他名字的时候,他在玩蛐蛐。宇文夏为他赋诗的时候,他开始玩鞭炮了。现在他懂事了,宇文夏反而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忘了风月,忘了写字,忘了赋诗,甚至忘了他的名字,可只有一件事忘不了,就是爱他。“宇文夏,让我抱抱你好不好?”郭盛声音发涩,眸子认真地盯着他。宇文夏垂下浓密的睫毛,抿嘴点了点头,轻声道:“好。”怀里的身体干枯到油尽灯竭,面孔狰狞,早已失去了最原始的诱惑,却让他再三心悸不已,为之疯狂。“小盛,我害怕明天。”“怕什么,这天下除了我谁能赢你?如今我就在你身边。”宇文夏一笑,语气意味深长,“说的也是,明天就是大王的死期。”***********“你说的没错,他是打算明日邀大王游猎。”代华洛声音平静,“这小子还邀我一同。”蝶衣却一脸紧张地说:“你可别答应,他一肚子坏水,肯定是要害你的。”“我听了你说的,没有答应。”蝶衣眼里闪过阴鸷的光芒,“那就好,反正这小子也活不了多久了。”宇文夏次日果然同南蛮王一同外出游猎,代华洛和蝶衣一同翻云覆雨,一阵云雨过后,代华洛道:“蝶衣,你确认他是去了吧,这小子如此狡猾,总觉得哪里不对。”蝶衣却是自信满满道,“他身上全是我下的虫,让他不能想起往事,也让他说的每句话我都能知道,只要我想,甚至可以马上感知到他身处何地。”“是吗?他有什么打算?”“他打算这次游猎取大王的性命,不过也好。大王我也早晚要杀的。”“蝶衣,我知道这么多年苦了你了。”代华洛诚恳地拉过她的手,语气温柔。蝶衣满面感动。代华洛又问:“他确实已经离去?”蝶衣闭目和虫交流了一下,眉头皱起,“他在往回走,莫非其实是障眼法?他想向大王揭露我们的事?”代华洛动作极快地穿戴好衣服,语气淡定,“只要不捉jian在床,他就是说出花来又有何用。”蝶衣同意地点了点头,也尽快穿好了衣服,理好房间。若是外人一定不会看出有哪里不对劲的,才刚整理好,一道光射了进来,将原来幽暗的营帐里的黑暗刺穿。宇文夏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一言不发。“夏儿,你现在连敲门都不会了吗?”蝶衣主动开口媚笑道,“还是成了大王面前的红人,就让你连礼数都忘了?”“我是懂礼数。”宇文夏慢慢地开口,黑漆漆的眼睛直盯着这两人,接着道,“可对待你们这对jian夫□□不需要礼数。”“宇文夏,你以为大王真的信任你到任你空口白说了吗?”代华洛一见到他这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就讨厌得很。宇文夏仍然是面表情地盯着这两个人,轻叹了一声,“不是我要你们死,而是你们逼我的。”他这话说的狂妄,蝶衣才要争辩,却见他的目光一直盯着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身后,屏障后面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一个是南蛮王,如果只是他,她当场用毒蛊下狠手也许还有一线希望。可当她看清另一个的时候一切的生机都没了,这是一个面无表情盯着她的武神,那眼神却像是自己已经死了千遍万遍了。郭盛甚至连枪都没用,直接抽出腰刀和代华洛对招,那神态动作游刃有余,仿佛胜券在握,却也没有半点松懈,让人找不到任何会输的理由。他眼里狠戾闪过,几道白光在代华洛手脚划过,收刀入鞘,甚至未沾一滴鲜血,望向代华洛的已经是如同望向桌椅一样。“把他身上的虫子都给我解了,我饶你一命。”郭盛这句话是对着蝶衣说的,蝶衣目光紧盯着代华洛,却看到他下一秒手腕脚腕流出血来,筋脉被尽数挑断,做的干净利落。她又惊又恨,满是恨意地盯着郭盛,“有本事就杀了我,你的宇文夏也活不了多久了!”“我让你解了!”郭盛的眼睛突然迸出凶光,红的滴血。“哈哈哈哈,我死了他也活不成,你想让我解了?”蝶衣张狂地大笑,“那就跪下来求我啊!”郭盛冷哼,他不像宇文夏,除了父亲和师父他没拜过谁,可是为了他,俯身一拜又何妨。郭盛手边弯刀一扔,便要屈膝,却看到蝶衣的嘴角突然渗出血来,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她身后的宇文夏面无表情地抽出匕首,这一幕让郭盛又想到了他杀死宇文忧时的表情,既是无奈又是骇人,这次却是没有一点后悔。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像是嘲讽,却又不屑,“他是你能辱了的吗?”因为怕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