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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预初?你怎么会来?!”而且,为什么过得了青丘界门?说完,陶梦衣忽然想起了玄临对预初那绝对称不上友善的态度,心中一紧,慌忙大喊,“你快走,别犯傻!”闻言,正朝他们走来的预初看了她一眼,神情很漠然,只是眼中透出了一丝轻微的讶然。只是,陶梦衣正因阵中陡然加强的威压而气血振荡,并没有觉察。“预初?”玄临挥手召回玄铁匕首,冷冷看他一眼,缓缓道,“再给他七百年,他也未必拦得住我。”听到这话的陶梦衣一愣,总算意识到不对。以预初的功力,怎么可能从玄临手中救人!然而,她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来的黑衣青年的的确确和预初长得一模一样,除了脸上的神情太过冷漠。“传闻仲灵君不出九幽,只在迫不得已时借手下鬼使之身现身人事。如今看来,传闻倒也不虚。”玄临缓缓说着,玄铁匕首在掌间慢慢变了模样,成三尺青锋,“只是,在下不明白,为何仲灵君出了九幽却来了青丘?莫非有又哪个冒失的凡人不小心进了青丘地界?”仲灵君,正是往生堂堂主名号。陶梦衣记起不久前在九幽见过的那个黑衣青年,和玄临一样,不明其故。往生堂堂主司人鬼轮回事,即便是知道了玄临当初在凡人魂魄上动手脚一事故来算账,也没有必要救她啊?虽说如今他以预初面貌出现,但怎么想,也断不可能是因为预初相求所以才出手的。而且……即使是往生堂堂主,也没有自由出入青丘的权力吧?正百思不得其解,仲灵君开口了:“我此来与九幽无关,不过受他人所托。”换言之,今日所作所为,与他身份无关。玄临神色不改,目光已微寒:“仲灵君意欲何为?”“这桃花妖,我要带走。”居然真是为她而来?!陶梦衣愕然。玄临面色一沉:“敢问其故。”“你又为何困她?”“本座竟不知,仲灵君与寒竹上仙的有此私交。”闻言,陶梦衣呼吸一滞,心跳险些停了。竹弦?“无关私交。”仲灵君依然平静。但到底没有否认是受竹弦所托。玄临有些怒了,一指陶梦衣,质问仲灵君:“仲灵君可知此妖与寒竹上仙有何渊源?”“因果皆知。”“既然如此,又何必阻我?莫非,仅为寒竹上仙所托,仲灵君便忘了凡间万万生灵?”“我既然来了,自然是他已给了双全法。”陶梦衣听不懂这段对话,尽管她感觉到极大的不安,尽管玄临的情绪越来越不冷静。青影从眼前一晃而过,当陶梦衣回过神,才发现玄临居然猝不及防对仲灵君出手了!但交缠不过几个呼吸之间,玄临就重重地摔落在地。仲灵君是自九幽开辟之始便已有的存在,无论玄临是修炼了几万年的灵狐,面对仲灵君……依然不足匹敌。困住陶梦衣的阵法随之弱化,仲灵君回头,指尖捏诀,黑雾幻化的蝶影从阵法中摇曳穿过,转眼间破了陶梦衣周身桎梏。但她还像被什么牢牢困住一般,僵立原地一动不动。直到仲灵君步至她面前,她才有些僵硬地抬头,与其对视。得益于预初那双清亮澄明的眼睛,陶梦衣看到了自己的目光——那样的……惊慌。才发现此刻心中如是慌乱。这感觉过于诡异,诡异之处在于,她不知为何慌乱,头绪全无,却如此慌乱。试了几次,才勉强拼凑出一句可诉诸于口的言辞:“仲灵君?您刚才说,他已给了双全法,不知,是什么样的双全法?”陶梦衣自以为语气平静镇定,然而声音入耳,却是字字都在颤抖,如踏足万丈高空的悬索。仲灵君则是微觉意外:“你知道你和他的渊源?”陶梦衣说不出话。假如他和她之间算有渊源,那也该是天知地知她知的一段渊源,故而,绝非他们刚才言谈所及。半晌,垂头,道:“我只知道,是他杀了我。”“杀你?”玄临忽然出声,语调冰冷而嘲讽,“小妖,你以为,如果没有他插手,你现在还能好端端地记得自己是谁?”仲灵君和陶梦衣同时扭头看向他,前者眉心微皱,似是不悦。玄临不知道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又或者,即使看到,也不在乎了。“什么意思?!”陶梦衣浑身紧绷。玄临低笑一声,勉强坐直,道:“修为不过百年而已……如果不是当时用于镇压幽天的七脉叶其中一叶阴差阳错入你体内与你的元神相融,你区区桃花妖,焉能一朝便五识具备进而化形?对了,你阅历尚浅,恐怕还不知道,七脉叶是竹弦的本命法器。七脉叶镇压之下,幽天可受制千年。但正因少了一叶,阵法有缺,效力便缩减至七百年。”陶梦衣愣愣地看着他,而玄临则继续说了下去:“你以为他为何对你关怀备至?不过是打算待你这一世凡尘了结便取走你本体中的七脉叶重固伏魔阵,念及此世后你便元神散尽不复存在,故而予你一分慈悲怜悯罢了。”“可……可现在……”“方才仲灵君道,他已给出双全之法,我本不信,但如今细想,倒确有双全法。”“仲灵君,竹弦是将自己的命元炼化了吧?我曾在一本古籍中看过以仙者的九千年修为炼化其本命真元可成化清露,有彻底灭魔之效。不过仙者失了本命真元便会很快枯死,故而此法几乎无人使用。唯独竹这一脉的仙,成仙万年后能在命元之外再生命元,只要cao作得当,将元神转移顺利,百年便能重生归位。不过,满打满算,竹弦如今,成仙仅九千七百余年。”堪堪,缺了三百年。寒意一阵胜一阵“仲灵君,是……这样吗?”仲灵君默然。陶梦衣踉跄后退。“他现在在哪?!”“想必是趁着仙灵还未完全涣散,入了伏魔阵吧。”玄临轻飘飘地替仲灵君作了回答。陶梦衣一震,立刻转身跑向望仙谷。仲灵君没有跟上也没有阻止,倒是看着玄临:“你为何要说?”“他死死瞒着她,不过是盼她能无挂碍地活下去。可他既然坏了我的计划,我为何要成全他这番苦心?”仲灵君略一沉默,伸出手,松开掌心。“这是玉轻剩下的记忆。你……要看吗?”“看了,她就能回来吗?”“你看过了?”玄临抿唇不语,面色沉暗模样隐有负起之意,不似万年灵狐。仲灵君见此,心中了然。他知道了。知道她当初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