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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虚掩着的门被人猛然推开,回过头,一脸沉怒的楚惊澜出现在面前,他大惊,抖着腿就跪了下去,膝盖还没挨地就听见寒凉至极的两个字。“出去。”一阵彻骨寒意袭来,裴元舒大气都不敢出,施完礼便从旁夺门而出,步履略有些狼狈,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榻上那个青山秋水般的人,只稍稍抬眸,明湛而平静的光泽就这样落进了楚惊澜眼底。可是他的怒意未曾因此息止分毫。“你在床上躺了五天,将将能坐起来就叫了他来,就是为了替我遮掩此事?”夜怀央微微支起身子低声唤他:“惊澜……”一枚虎符蓦然砸到了床下,撞出极重的响声,楚惊澜随后迈至眼前,衣摆迎风高扬,拢下无边怒火,翻滚着涌向夜怀央。“这三万神策军教他知道了又如何?我欲登皇极之心教他知道了又如何?我楚惊澜临朝揽政数十载,荡平无数风浪,区区一个裴元舒能奈我何?用得着你拖着病躯强胁于他?你若真有那个精神,怎么不来问我一句为何要试探你至此、害你受伤至此?”夜怀央扬唇淡笑,声音轻到不能再轻:“有什么好问的,你会试探我是因为想要相信我,想要相信我……是因为你心里有我。”楚惊澜猛地僵住,一颗心仿佛被暮春细雨所笼罩,止不住地发潮。她身子素来娇嫩,握在手里都能掐出水来,现在多了条这么长的伤口,时时刻刻都在疼,可她连半句责备的话都没有,只因为她发觉自己已经走进了他心里,那种欣喜似乎可以抚平一切伤痛。这个认知让他格外难受。如果消灭心魔的代价是失去她,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楚惊澜闭了闭眼,心中涌起一阵后怕,那种恐惧的感觉尚未压下去,耳旁忽然响起了剧烈的咳嗽声,他骤然睁眼,只见夜怀央软软地趴在床头,眉头紧蹙,捂唇欲呕。“怎么回事?”“小姐从今早开始就不舒服,进的药全都吐了……”月牙心如火燎,不停地为夜怀央擦着汗,楚惊澜眉眼一沉,大步上前将她捞起,guntang的体温让他猛然揪紧了心,旋即怒声斥道:“还不快去请医官!”“是!”月牙如梦初醒,急急忙忙跑出了院子。作者有话要说: 差那么一点儿……我记岔了,宝宝们不要打我,明天保证甜的另外,宝宝们不要再问我什么时候虐王爷或者虐不虐了,毕竟思路是会变的最后!开车会提前通知,就酱☆、第53章交心楚惊澜抱着怀里guntang的娇躯,听她克制不住地频频咳嗽,本来已是分外心疼,可以想到刚才她就是这样强忍着不适与裴元舒见面的,顿时又难忍怒火,偏偏堵在胸口发不出来,焦灼中夹杂着刺痛,难以平息。夜怀央似乎没察觉到他的滔天怒火,只怕自己等下再吐起来会弄他一身,于是撑起软绵绵的胳膊想要离开他怀里,结果他二话没说就把她压了回来。“做什么?”“你离我远些,咳咳,一会儿弄脏了……”楚惊澜的脸又是一沉,恨恨道:“弄脏了就弄脏了,便是我怀里有刺你现在也只能待在这,哪都别想去。”话音甫落,温热的大掌就贴上了她的背心,缓慢地为她抚顺气息,她不知不觉卸下了所有力气,将全部重量依托在他身上,而那双稳健的手臂始终环在她腰间,给予她最温暖最有力的支撑。过了片刻,咳嗽声逐渐停下,楚惊澜抬手取来温水喂她,她吞了两口就不愿意再喝,他也不勉强,放下茶盏又继续为她抚着胸口。“可舒服些了?”夜怀央轻轻点头,面色舒展了些,只不过因为高烧肆虐整个人还是有些昏沉,忍不住闭上眼睛靠向他肩头,却又听见他道:“等医官来看过了,喝了药再睡。”“嗯。”她轻声答着,闻着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松香味,神智略微清醒了些,“靖州那边的事都处理好了吗?”“都处理好了,神策军连夜端掉了邓天贯的地下军械库,翻出无数铁证,我已经差人将其送回王都了。”“那就好。”她缓缓垂下长睫,又不说话了。楚惊澜见状,心里翻滚的怒焰仿佛被倾盆大雨浇过,噌地就熄灭了,只留下渺渺余烬,充满了无力感,他忍不住伸手覆上那张泛着淡淡红晕的小脸,低声道:“你尽记挂着这些事情做什么,倒不如冲我发泄几句,心里也舒坦些。”夜怀央闻言一笑,凤眸中漾着浅浅波光,清澈而柔软。那天他冒着危险在山上寻了她几个时辰,见到她受伤立刻方寸大乱,后来到了燕州之后又不眠不休地守了她一夜,这些她都是清楚的。想他叱咤风云多年,几度历经生死都不惧分毫,却因为她受伤而如此失态,若不是爱极了她又何至于此?如果遭受这点病痛能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心,她倒宁愿挨这一下,也省得天天跟他磨了。想到这,夜怀央脸上的笑意越发深浓,轻轻握了他的手说:“我是病了,又没病糊涂,做什么要冲你发火?”楚惊澜低头看着她,眼中浮起丝丝缕缕的痛意,“若不是我,你也不会伤成这样。”“你心疼吗?”她浅声问道。楚惊澜长叹一声缓缓拥紧了她,炙热的温度透过衣料传了过来,在他心上反复燎烧,让他备受煎熬,声音也随之越发低哑:“先前不知这二字是何滋味,见你浑身是血地躺在我怀里,始知其苦。”夜怀央深知他能敞开心扉说出这样一番话有多不容易,遂按捺住内心的波澜柔柔地笑道:“我不好过,你也不好过,既然如此,还提这些做什么?”知道她是在宽慰自己,楚惊澜默默地收拢双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迟迟赶来的医官和月牙此刻已到了外间,推开门瞧见里头隐约相拥的身影都有些讶异,一时不知该进去还是该回避,双双愣在了外头。楚惊澜听见响声抬起头去,见人来了也不放手,坦然唤道:“都进来罢。”两人这才先后步入房内,各自见过礼后,月牙搬来一张矮凳放在层层垂低的幔帐边上,医官屈膝坐下,引来红线细细诊脉,一按之下虚软无力,宛如空谷沉荡,他捋着胡须沉吟半晌,将将收线起身就听到楚惊澜发问。“王妃病情如何?为何会连连呕吐?”医官躬身答道:“回王爷,王妃是因为腿伤引发高热,精神气血都有所伤损,之前所用的药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