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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会是如此受人敬佩的人吗?只凭那个人在床上一次次对自己如同凌迟般的玩弄,梅菲斯特根本无法想象他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他会以怎样的神气悠然接受人们的欢呼呢?是不是跟路易和自己第一次见到他那时候一个样子?镶嵌金丝和各种名贵宝石的铠甲闪闪发亮,他以一脸谦虚的微笑加上彬彬有礼的神态,骑著纯白的长鬃马穿过高举双手赞颂他功绩的市民们,却唯独在小国王面前安静地俯首行礼,接受祝福。那美丽的容姿曾经令路易为之痴迷。从那天起,路易就发疯似的想变成“那个人”的样子,以至於失去了自我。但那都已是无可挽回的过去了。等马车费力地挤过层层叠叠的人群之後,他再次向外瞥去,发现车子已经离开人山人海的河岸,进入了拉丁区边缘。现在应当是疾驰在去布洛涅森林的路上。忽然。在一枚枚腾空的烟火彩光照亮下,人群中出现了一个熠熠生辉的身影。是错觉吗?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血族优异的动态视力捕捉到的那个少年身影,犹如一幅幅素描一般凝固在他眼底。书&香&门&第如光环一般从肩头流泻而下的、鬈曲而光亮的金发。女性似的娇小身形。还有那歪著头专注盯著某样东西的神气──是他吗?路易……!吸血鬼饲养手记44单翼的呼唤2双性攻阉人受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从疾行中的马车上跳了下来,像个梦游症患者一样踉踉跄跄地向著那个出众的身影走去。是路易。每走一步他都更加确信这一点。每走一步他也更加意识到自己是在违抗主人的命令行事。那个身影不断逃脱他的视线,被爆竹的烟雾所掩盖,被笑闹著的行人所掩盖,被城市的数千种障碍物所掩盖。但是随後,刹那间,它又再次出现在梅菲斯特眼前,不断在空中绽开的烟火将短暂的光亮投射在那身影上,那麽光亮,那麽美,他甚至能看清那个少年每根发丝上明暗交界处那混沌不清的阴影。他痴迷地望著少年的颈部、肩膀曲线、细长的脚踝和发丝掩映下的光润面颊,还有宁静的侧脸上的表情──假如那位少年是灯火,他就是飞蛾。哪怕是冒著粉身碎骨的危险也想再次接近他,哪怕只是亲吻一下他踏过的土地,或使用嘴唇碰一下他的衣角。“路易?”他颤声唤道,声音微小到仅有自己听得清。那位少年当然并没有回头,而是专心致志的凝视著身边的某个年轻人。果然只是自己的幻觉吗?他胆怯地想。那挣脱樊笼的勇气一下子消失殆尽。也许自己只是太想见到路易了。──毕竟已经三年没见过他,他怎麽可能完全没有改变样子?“喂!”一只褐色的大手忽然拍在他肩上。是苏莱曼的异国口音。而车夫也同时捉住了他的手臂。“你这家夥胆子还真不小哇,竟然敢趁乱逃跑!”苏莱曼扳过梅菲斯特单薄的肩膀打算将他拉走。但出乎意料地,那个人并不像以前那样温顺,而是像被钉在原地似的僵硬站著。身为人类的车夫对梅菲斯特更加束手无策。四周立刻向三人投来无数好奇的目光。“没什麽,这家夥是个疯子──”苏莱曼费力的解释道,一面用上蛮力,但梅菲斯特仍然一动不动。“路易。”仿佛陷入谵妄状态般的梅菲斯特又叫了一次。这次的声音却大了很多,也坚定了很多。远远地,少年竟松开拉著身边年轻人的手,慢慢向他转过脸来。极度紧张使得梅菲斯特忽然感到胃里绞疼得难受,喉咙也一下子缩紧了。那是一张与双胞胎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稍为年轻一点儿。倒是很接近双胞胎三年前的样子。也更接近梅菲斯特理想中的那个形象。但那绝不是他。因为少年的眼睛是海蓝色的。──怎麽会把他看错呢?明明是那麽重要的人……可是那人已经永远离开我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因为我犯下了“背叛”的罪行。现在也一样背叛著。不是吗?用违背“命令”的方式。背叛主人,也背叛爱著的那个人……没有任何人能够比得上他们。他们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这是必须记住的不断自我附加的精神枷锁使得他掩住耳朵,全身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脑中来回重复的只有一句话:无论如何请不要抛弃我。吸血鬼饲养手记45单翼的呼唤3双性攻阉人受“梅菲斯特……?”与此同时,杜伊勒里宫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孔代亲王略带疑惑地回身,却发现身後并没有那个声音的主人。“您怎麽啦?”正与亲王交谈著的夏蒂荣公爵关切的问道。亏得亲王重用,这次朗斯大捷夏蒂荣公爵才能立下极大战功,所以他打从心底里感谢这位年轻的王爷,将他视作升官发财的护身符。“啊,没什麽。不过刚才似乎有人在叫我……”他怅然望著窗外黑沈沈的夜空。夜晚的玻璃窗就像一大片黑色的宝石,在它中央,他那透明的鬼魂正在望著他。鬼魂的世界与他的世界并没有多大的不同:玻璃的另一面印出一个灯火辉煌大厅的模糊轮廓,周围是浅金色的墙壁,沿墙壁摆著一排缀满饰扣的扶手椅,边缘扭曲的、跳著舞的人们被笼罩在无数盏水晶吊灯所投射出的光晕里。但是他的世界里人们服饰鲜豔、动作生动,鬼魂的世界里一切则是灰暗的;他站立在深色的拼花地板上,鬼魂则像任何真正的幽灵一样悬在一片无边模糊的黑暗中,那片黑暗中还有波浪一样的东西在移动、起伏。幽灵向著他微微张开灰色的唇,仿佛要对他说话。他不愿听幽灵的语言。愿你在那个世界安歇。他在心里对幽灵说道。“哈哈,亲王现在可是宫廷里的大红人呢。四处都有人议论您的赫赫战功,这一点儿也不奇怪。而且,今天晚上的晚会正是为了您一个人而举办的啊!”夏蒂荣公爵不失时机地恭维道。亲王礼貌地点了点头。公爵说得对,晚会才刚开始,还有一个很长的夜晚等待被征服。红衣主教到底对他的事情知道了多少?一切都还未见分晓。於是亲王抖擞精神,重新作出昂首挺胸的神气回到那个不见硝烟的战场上去。红衣主马萨林教今晚心情极其之差。他已经四十六岁了,却还不得不放下法兰西首相的身份对一个野心勃勃的毛头小子卑躬屈膝,简直是荣誉扫地──特别是他的下一步计划里还非用到这个危险的棋子不可。他一直认为任命孔代亲王为近卫军元帅是一步险招。可是为了压倒最高法院的声势,他至少需要亲王在这个位子上做到逮捕工作结束。这样一来假如亲王与那个正在活跃著的反王权秘密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