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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姑娘在院子里晒了一天,是咱家的错,但姑娘也别往心里去,要知道,咱家也是为您好。”幼清红了脸,没说什么。走前来喜交待,“姑娘身子没好透,想吃什么想用什么,尽管同咱家说,甭客气。”明摆着献殷勤了。幼清在屋里睡了一上午,越睡越没精神。一天的假来得不容易,等中午吃过饭,幼清便往姜大那边去。姜大正巧要出府采买,幼清便跟着往门房那边递了条使了些碎银子,跟着姜大一起出了府。到了街上,自然是直接往齐白卿那边去。她带了在千里松林时作的画还有一大包糖麦酪,想着等会见了齐白卿,全部都给他。算算日子,一别两月多,要不是今日阴差阳错得了假,还说不准什么时候能见到他。这也就算因祸得小福了。幼清在老地方等着,因为没有提前知会齐白卿,所以姜大替她上门去找他。不多时,姜大重新出现在弄堂口,身后跟着个青袍书生。幼清情不自禁地站起来,挥手:“白卿!”姜大先走到跟前的,笑:“我们家姑娘大了,心里装了别家的人,见着姑父反倒先喊别人。”幼清扯嘴一笑。姜大拍拍齐白卿的肩膀,“好好看着我们家姑娘,我还有事,你们先聊着。”齐白卿腼腆地点点头,“嗳。”两人挨着一条长板凳坐下,幼清献宝一样将东西翻给他看,“白卿你看,这些都是我画的,也不知道你看不看出画了什么。”齐白卿没有看画,他的目光停留在幼清脸上,温柔又深情,“无论你画什么,那都是好的,我心中有数,看不出也无碍。”幼清嗤嗤地笑起来,一扫这些天因为徳昭担惊受怕而埋下的阴霾。世事无论如何变化,只要有个人能让她开心,这日子就过得值了。幼清缓缓凑过去,伸出右手小拇指,“喏。”给你牵。齐白卿羞了脸,顺势勾住她的手。这一次,他握得很轻,手指软绵绵的,根本没用力。换幼清紧紧攥住他的手,“有件事我要同你说,你听了莫慌张,我本就是想向你讨主意来着,没有旁的心思。”她一边说着徳昭心上人以及昨夜的事情,一边悄悄地窥他的脸色。开始他一直盯着他俩牵着的手,眉头紧皱,面色有些苍白,后来慢慢地,他听着听着,转开了视线,神情惊讶,若有所思地盯着前方。他竟然一点儿都不生气。幼清有些挫败,放开了他的手,齐白卿也没再重新牵回她的手。他将手缩回袖子里,微微低头,仿佛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幼清看着他道:“我原以为你会火冒三丈。”齐白卿愣了愣,忙地上前解释:“你不要多想,我听了确实生气的。”幼清红了眼,“你一点都不紧张。”她这一问,眸子里含了泪,几乎就要哭出来。齐白卿手足无措,想要安慰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一抬眸见着她软糯糯投来的目光,心中更乱了。“我怎会不紧张,有人要同我抢你,我只恨不能立马去报官。”幼清破泣为笑,“报官,什么由头,说睿亲王要抢你未过门的娘子么?”此话一出,两人蓦地一怔,两张脸,红腾腾的。幼清轻咬下唇,说:“我还没同姑姑说你要提亲的事。”齐白卿仍然处在慌乱的状态中,嘴上嗫嚅着:“那……那你想什么时候说……”幼清横一眼看他,擦干眼角的泪,语气严肃,声音显得越发娇俏,“你什么时候提亲,我就什么时候说。”因着徳昭的心思,她只想早点出府,快快活活地和齐白卿过日子。她心中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试探问:“白卿,要么你现在就同我回府向姑姑提亲?”齐白卿瞪大眼睛,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沉默半晌,而后郑重道:“不行,昨天王爷刚同你提过,今儿个你就领人上门说亲事,睿亲王定会以为你是故意的。”幼清皱起眉头,“我就是故意的!”她心中容不得刺,当即问他:“你是不是不想娶我了?你若怕被我连累,大可将话说清楚,我绝对不会缠着你。”齐白卿心痛至极,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你怎会这般想!”他的声音有些颤,先是盯着自己藏在袖子的手,像是经历了漫长的纠结,转过眸子紧盯着她的眼。“幼清。”他唤她,字儿轻,声儿长,“此生我最大的心愿,便是娶你为妻。”幼清缓缓平静下来。她不该疑他的。这世上除了齐白卿,没有男人会真心爱她,爱她的脸,爱她的一切。“那我等着你。”齐白卿迟疑半秒,点点头,“你等着我。”或许是因为同齐白卿坦白了的原因,回去时,幼清心中轻松许多。知道会有一个人与她一起承担,再痛苦的事,也变得不那么痛苦了。晚上入寝时,她同自己道:睡一觉就好了,说不定徳昭只是随便说说,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这么自我催眠着,缓缓入梦。梦中望见铜镜里自己身穿大红嫁衣,屋外有人拿了八抬大轿等着娶她。是白卿吧。一定是他。第二日照常当差,幼清拿了竹枝帚扫地。徳昭今日早早回了府,在书房里同丰赞说话。窗户支起半边,往窗外瞥,隐隐望见一抹水绿裙嫩黄鞋头碎步晃动。他眯了眯眼,耳旁丰赞说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盯着那一点黄绿,心中腹诽:大热的天,又当差到这个时辰,就这么甘愿被人随意摆布么?正欲唤人去传话让她退下,忽地反应过来,今儿个不是艳阳天,前日夜里风雨大作,今日外面阴冷着天,热不晕人。徳昭苦笑,倒是他多虑了。旁边丰赞见徳昭无心听他讲话,以为怎么了,试探地喊了声:“王爷?”徳昭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竟然看魔怔了眼,颇为尴尬地咳了咳,故作正经:“怎么了?”丰赞便又继续说下去。徳昭站在那,听着听着,目光不自主地又飞到窗外去。看着看着,想起前日夜里的事,心中莫名躁动起来。真真是烦透了。这一回,丰赞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顺着往窗外瞧,笑:“王爷可是有心事?”徳昭黑了脸,猛地一下将窗户打合,彻底隔断了那点子窈窕身影。“继续说正事。”约莫过了半个钟头,丰赞说完了事,徳昭亲自送他出门,等回来时,经过庭院,同幼清擦肩而过之际,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如水一般流进他的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