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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的扬声对那小乞丐说道:“这有什么难的?前头过去两辆主子们的马车,这辆车里坐着的不是侯府的大小姐就是二小姐了。”那小乞丐也不是个糊涂的,转身踮起脚尖往前看了看,又看着张晴的马车大声问道:“请问车里坐着的可是侯府的二小姐?”“他还非得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人群当中有人笑着起哄道。人们被他这句问话引得一通哄笑。马车里的张晴不耐烦的对莺语摆手,“告诉他吧。”莺语也不想小姐的马车成为人们围观的对象,便趁着人们的哄笑声稍稍减弱的当儿,大声道:“是,快走吧。”婉转如莺啼的声音,刹那间使整个人群安静异常。更叫人对车里坐着的人产生出无限遐想。牛小二见状对那小乞丐皱眉道:“快走吧,不然挡着道了。”顺手将他往人群里推。拥挤的人群竟自发的给那小乞丐让出了一条道。定北侯府的车马这才得以再次隆隆前行。避开人群的许知镇紧紧抱着牛小二的那件衣裳缩在墙角眼睛发直。父亲和姨娘都被她们害死了,他也差点死在她们手里,甚至连陈记糕点铺都被他们夺了去,以至于他沦落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抬头望着定北侯府车队行去的方向。京城吗?她们此刻也应该身在京城。那么,他也去京城好了,让她们好好看看,他是怎么变成她们最不想、最害怕看到的样子的。让她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让她们尝尝,什么,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对于许知镇来说,这件事是他人生当中的一个重要转折。而这件事对于张晴以及莺语和牛小二来说,只是他们人生当中一段小之又小的插曲,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将之遗忘在岁月的长河当中。尤其是张晴,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的,一会看书一会儿歪倒,动不动掀开车帘往外看风景,要不然就是到温夫人或者张暄的马车里说话玩闹,甚至坐乏了的时候张唤还会骑着马载着她小跑一阵儿,早将之前发生的这件小事撂在了脑后。直至出了沙岭驿,她又忽然想起了弹琴。派人禀报温夫人以及张唤、停了队伍、设了遮挡的屏障,一通人仰马翻之后,妙香才发现张晴要的栖凤琴落在侯府没有带。妙香揪着三等小丫头絮花儿的耳朵训斥道:“你的耳朵是用来吃饭的不成?不是让你抱上车了吗?”絮花儿两眼泛泪,缩着脖子小声呐呐道:“车子装不下了,大小姐说已经带了三把琴足够了,就让奴婢给送回晓露阁了。”声音粗嘎嘶哑。几个三等丫头里,她的长相是最出挑的,偏偏这声音让人听不下去。“别将错推卸到大小姐身上,你以为你抬出大小姐让大小姐给你顶缸我就不罚你了吗?”妙香皱着眉道,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放松。那边张晴等得不耐烦,命莺语来催,妙香无法,只得带着絮花儿到张晴面前以实相告。听罢她们的话,张晴并未说什么,蹙着眉对她们摆手,自己走到马车旁要上车。这是不打算弹琴了,妙香眼疾手快的凑过去要扶她,却被她一记冷冷的眼神看得缩了手,之后自己踩着车蹬上了马车。连她也怪上了,妙香哭得心都有了。年岁渐长,小姐身上忽然多了一种妙香说不出来的十分慑人的气魄,小姐只需一个眼神,她就再不敢造次了。她和莺语、红鹃背地里都说起过这件事,原来她们的感觉竟然和她一样,虽然小姐一直待她们很和善,也从未因为她们犯错而重罚过她们,但是小姐的这种威慑力却使她们心中生怯。莺语见状赶忙跟着上了车,上车前对着妙香往张暄的马车那边努了努嘴。小姐冷脸的时候,她们没一个敢多话的,也只有大小姐还能劝上几句,现在只有去求大小姐了。妙香扭身去找张暄。张暄上了张晴的马车掀开车帘就看见张晴面朝车壁躺着,莺语小心翼翼的侯在旁边。“哟,我们的小公主这是怎么了?”张暄看着张晴调侃道。哪知她不出声还好,她一出声张晴竟将原本搭在身上的被子拉起来盖在了脑袋上。竟然是生她的气呀!她对莺语摆了摆手,等莺语下了车,她坐到张晴身后拿手指隔着被子捅她,笑道:“也怪我多了那一句话,谁知道赶了巧了你偏要用那把琴。”说着长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叫那小丫头抱着那琴吧,也省得我还要受我们小公主的冷脸。”张晴猛的掀开被子坐起身,看着张暄怒气冲冲的道:“栖凤琴不一样,只有栖凤琴能弹出来,那几把弹就是糟蹋了曲子。”第一百一十五章进京定北侯府的琴艺师傅焦先生,送给张晴的那本琴谱上的前朝残曲,名子叫。张晴的几把琴,有一把是焦先生送的,有一把是娘亲派人买回来的,还有两、三把,是二哥从外面淘回来。在张暄看来,这几把琴除了颜色式样有些微区别之外,在声音上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张晴却偏偏说它们的音色不一样。张晴越说越觉得委屈,鼻子发酸,不觉得眼泪便流了下来,扭头眼睛直直的看着搭在腿上的大红底丹凤朝阳刻丝薄被,“人家刚刚有了头绪,想摸索着弹一段,谁知道偏偏没了栖凤琴……”张暄吓了一跳,自从年岁渐长,meimei便很少因为些许小事哭鼻子,顶多是谁得罪了她,她当面报复回去,或者是背后使点什么手段让那人吃些亏,她平了心气,便就此撂在脑后了。可是今日竟然为了一把琴而掉了金豆子,明显是气得狠了,惹了她的又是她这个做jiejie的,心中的气恨无处发放,这才如此。“好了好了,”她赶忙上前将张晴搂进怀中,柔声道:“都是我的不是,我这就禀了娘亲,派人骑快马回府去取栖凤琴。”哭出来,张晴心里舒服了些,却仍旧抽抽搭搭的,窝在张暄怀里鼻音nongnong的道:“拿回来也晚了,我的劲头儿早就过去了。”虽然他们一行人走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