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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花临觉得自己能做的也仅仅是这样,岳菱交友甚广,不缺他一个朋友,但他的朋友可以说几乎没有,虽然他也不觉得自己需要朋友。只不过这回是借着岳菱的关系才有机会出来一趟,花临总觉得欠了岳菱什么,这些药就不纯粹是赔罪,也是补偿。岚峰有个登天崖,是个悬崖峭壁,也是修仙者离山的出口之一。众仙驭气飞行,长途跋涉的飞行对花临而言有点吃力,所以是借了三个前辈的灵气走的。脚下云海翻涌,凌虚而行,人间的事物远得看不见,周围空无一物,有时连风都没有,同行一天半就抵达一座雄浑壮阔的建筑。小时候岳菱曾带花临来过,这是岳菱办公的所在之一,宝岩殿。还是人家办公的时候,花临跟着前辈来到旁边一扇略小的门前,平常出入都从小门,只有特定大典或仪式才走大门。带头的仙人出示一张玉牌,一个两楼高的巨人卫兵出列带他们进去,里面的路也有点复杂,花临都快记不清楚当初的景象,只能跟着别人走。把药再清点过一次就有专门负责的官员将之收纳入库,接着他们四个被请到客舍歇息。花临赶紧跑出去叫住带路的青年询问岳菱将军的事,得到的答案是岳菱带兵出去巡城了,不清楚何时归返。花临难掩失望,只好塞给对方一些不错的玉石请求道:“那等将军回来,请你告诉我一声好么?”那小仙看花临虽是个俊俏男子,却眨着一双无辜的眼,心软答应:“好吧。也得等将军回来会客,不过你那三位师兄说不定等不到就先离开也不一定。”总之还是这样拜托对方,花临就和三个师兄在院子里打发时间。有人邀他们可以去参观各个演武场,或是想逛哪儿都能给他们带路,那三个师兄也是第一次到这里,自然感兴趣的出门了。花临却对臭汗淋漓的一堆汉子没兴趣,镇日在屋里睡觉、发呆,枯等岳菱。“该不会是躲着我吧。也有可能。”花临自言自语,望着天井笑了下,然后又反驳:“不是,我太瞧得起自己了。岳菱可是大将军,哪可能躲着我。要不就是他出事了?呸呸呸呸,怎么可能。”花临说完心跳得有些急,无法安心下来,他又找了一个人问岳菱去哪儿带兵巡城,听说是到交界的边境城镇去了。魔,对花临而言也是个关键词眼,此生他摆脱不了,是他的出身、根源之一,也是他的梦魇。一打听到那座城叫邯城,花临立刻借口说要借马,偷了那匹天马就离开宝岩殿去找岳菱。而这大大坏了岚峰的规矩,给三个前辈惹下麻烦,还毁了药仙所付出的信任。只是花临顾不着那么多,心里有个声音叫他快赶过去,总觉得再不找到岳菱,怕那人要出事了。他照着偷来的地图策马疾驰,后半路途把马儿放走,只身潜入交界处。从郊野置高的树林间隐匿身形远观情况,那邯城俨然像座死城,杳无生机。离了十里之远都能闻到那浓烈的血腥味,还有一种很难言喻的湿冷气息,那源于魔界的味道,一下子勾起花临不好的记忆。花临戒备着接近邯城,到了城墙下内心犹豫,入城?不入城?都为了岳菱犯忌跑来,他决定入城一探究竟。城门虽然紧闭,却难不倒他,他的手贴在墙上晕开一圈黑影,然后走入黑影里穿透过去,黑影消失无痕,城墙恢复原样。城内遍地铺满尸骸,有的已经化成尸水,有的血rou吃干净,不远处还有好几头妖兽大啖仙人血rou,花临藏敛气息,吓得脸色发白。邯城是座小城,可是此刻对他来说要找到岳菱是难如登天,他勉强避开妖兽们,不过兽族嗅觉灵敏,已经开始在找寻花临这个活物了。花临心思一凛觉得越拖越危险,干脆放大胆子迅速搜寻起来,当然还是下意识避开了妖兽活动的范围,有妖兽在的地方大概没有活口,而他相信岳菱一定还活着。情况迫切而危急,为了抵抗内心的恐惧,花临唯有如此相信才有办法继续在邯城移动。这条街没有,那巷里亦没有,他所到之处只剩尸骨,有的甚至连骨头都不剩,只有血迹。肯定是魔族设了陷阱大举屠城,还引来他们最痛恨的银甲将军岳菱。岳菱心高气傲绝不会把巡这么一座小城当回事?一时掉以轻心,恐怕就要丢了性命。“岳菱……”花临在内心呼唤,东南西三面都寻过一遍,北面只剩城门周围,可是北门有三只妖兽,其中一只还飞在天上盘旋不去,恐怕正在找花临这个唯一的活物。魔族残暴,肯定要把邯城吃净才罢休。花临躲在阴影里移动,看来贸然由北门闯出去是不太可能安然无恙,但其他三座城门想必都已经据守着循他气息而至的妖魔,他突然很后悔自己的冲动。后悔了。要这样结束,还不如死自女人堆里,女子柔软的身体真是个好归宿啊。紧要关头竟不是在想死在晋源萍怀里,花临想着都觉得自己挺悲哀,因为他觉得晋源萍不会为他掉一滴泪,也不会为他的死而痛彻心扉。不会为他哀恸的男人,他并不想留恋,也不想在死前都还在祈求那求而不得的回应。有些事,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晋源萍带回自己的劫,是想就近提防?就这么死了也不坏吧。但花临不想便宜那些妖魔,他起码能决定自己的结果,于是他从银镯变出一把短刀,锋刃对准了自己胸口,闭起双眼低喃:“我不后悔来找你,可惜见不到最后一面。如果可以……”可以的话,真想念松珀那温暖无任何私欲的笑容。松珀是个好女人,比他娘亲还好、还好的女人。若是松珀,恐怕连他这样的风流渣滓都要惹她哭吧。他总是惹她不开心,总是如此,幸好早早就疏远了。花临心一横要将刀子插进胸口,然而有只手突然从后方伸出来阻止,他吓得僵住,背后传来一道低沉粗哑的嗓音:“是我。”“岳大哥?”花临转头惊喜瞪着他,低头却看到岳菱腹部有伤,盔甲卸除,血将整身衣衫染红,甚至要漫到肩袖。“嗯。”花临脑袋空白,直觉把伤药都取出来先给岳菱止血,还好本来要给岳菱的药没有先交托他人保管,一直随身带着。岳菱等他做完止血和粗糙的包扎后,双臂收拢把青年揽到怀里,牢牢压着不放。“别出声。妖魔快找到这儿了。得想法子突破北门。”“嗯。”花临知道岳菱是在护住自己,所以埋首在其怀里不吭声,但良久都没等到岳菱指示,他忍不住疑惑抬头。两人挤在黑屋角落,一堆碰乱的家具挡着,花临这动作恰好对上岳菱那棱角分明的侧脸,岳菱正侧首观察外面情况,余光也瞥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