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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谨慎,从来不会跟男子有什么瓜葛,就算对他有了点心意,表面上也看不出什么,不像他,有点什么心思便放在脸上。真不知道当时她究竟是下了多大的狠心才不说出真相。想着想着又觉得释然,岑木衣恬恬淡淡不会引人注目,不爱说话,但一举一动都让人觉得舒服。他这辈子也见过不少资质极好的女道修,长得光鲜亮丽,说起话来却傲视天下,互相排挤,眼里除了自己根本没有别人。所以说女子修为高低,与做妻子无关,修为高者可做妻子,修为低者也可做妻子。感情的事,当真是难说得很。忍不住摸摸怀里的丹药,如今灵气低迷,上等的灵草都难以寻找,这些也算是罕见了。此生能相伴左右,将来再生几个小崽子环绕膝边,心愿足矣。一路胡思乱想,终于来到归墟神宗的绿烟峰下。戚门主早已经在绿烟峰的待客楼里住下了,见了他也不说什么,转过身就走,戚宁赶紧笑着追上去:“爹早就来啦,我路上耽搁了些,今日才到。”戚门主心道你这色痞在做什么我能不知,说道:“明日清晨就要议事了,你今天才到,还好意思胡说八道。”戚宁见转角里静静走过一个黑色外袍、白色内衫的冷淡男子,等他过去才小声问道:“上清宫里派来的是计青岩,其余各门各派都派人来了?”“花家主和花彩行都不得闲,随便派了个人,云家来的是云洛山,岑诉秋倒是亲自到了。我看他不像是关心关灵道的事,而是有事同计青岩商议。”“云洛山也来了?”嘴角微微露出些不屑,他与岑木衣之所以要有这许多坎坷,就是因为云家这不识好歹的浪荡子。不是你的,又何必强求,到最后也不过是叫大家都难受罢了。戚宁问道:“多少人不想杀魂修?父亲打算如何?”戚门主沉吟许久:“静观其变。归墟神宗不比紫檀宫,不爱管其他门派的事,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魂修怎么杀也杀不完,是该想个万全之策了。”戚宁笑着从前胸里取出一个檀香木的丹药盒子:“爹,木衣听说你也来,特地为你炼制了一枚上等丹药,调息养气,对修为极为有益。”戚门主看了他一眼,默然无语地把丹药收下了。戚宁又笑着说:“木衣还说——”“你用不着一直替她说话,我知道她为人寡言少语,肚子里没有你这些汤汤水水。说了要提亲就是要提亲,你犯不着整天在我耳边聒噪。”戚宁喜不自禁:“爹向来一言九鼎,我从小就佩服。木衣人可好可孝顺,爹和娘肯定喜欢她。”“行了行了。你快去睡觉吧,明早就要议事,没功夫让你耽搁。”戚宁笑道:“我先去同计宫主说几句话。”悄然来到计青岩的门口,里面烛光暗淡,冷冷清清的半点声音也没有,莫名有些凄凉之感。戚宁以为他睡下了,思忖片刻刚要离开,却听里面的计青岩道:“进来吧。”戚宁听到他这冷淡的声音便浑身不舒服,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进去,整理衣冠,笑道:“以前不晓得计宫主是木衣的兄长,多有得罪。今天来是想告诉计宫主,家父已经答应我与木衣的婚事,不日便要去岑家求亲。”计青岩站在窗边许久不语,一声不吭地看着他,半晌才点了点头:“嗯,你好好待她。”戚宁深知计青岩对他的看法比岑诉秋还要重要几分,赶紧道:“计宫主不必担心,我戚宁若是有半点对不起木衣,灵根尽毁,不得修炼。”计青岩又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得他手心出汗,心头发慌,才又说道:“我信你,你去吧。”说着又转过头去望着窗外夜色,不再言语了。戚宁见他如此萧索模样,心中不知怎的有些不是滋味,却不知怎么劝慰,站了片刻轻叹一声,一声不响地退出去,把门带好。计青岩在窗边的软垫上盘膝而坐,闭上眼。近来夜里他难以入睡,多半倒是要靠打坐才能稍作休息,有时候他觉得关灵道在自己身边,有时候又不在,叫人患得患失,难以自制。桌上的素白帕子微微动了动,计青岩低头看一眼又闭上,忽然间睁开眼把那帕子捡起来。帕子没有生命似的耷拉着,计青岩紧捏着帕子:“你在不在?”素帕无动于衷地低垂着,计青岩坐了许久,默然把素帕放在桌上,闭目不语。许久,素帕又是微微一动。~翌日清晨,归墟神宗的弟子前来请人,戚宁随着戚门主自绿烟峰的待客楼走出来,望着眼前穿着各异不下数十的人,又望了远处角落里的计青岩一眼,笑道:“这次来的人当真不少,各门各派都有人来。”“据说萧潇道人会亲自来。”戚宁挑着眉毛:“真的?”了尘站在绿烟峰前,一样的脸色冷淡没有表情,眉心一点红,在女弟子中尤其引人注目。她不说话,却听她身边一个弟子道:“各位仙长,师尊正在附近山中相候,各位仙长不妨随我来。”归墟神宗离九天山和百花台不过几个时辰的路程,群山连绵,一望不尽,时有云雾环绕,外人摸不清其真貌。众人随着归墟神宗的弟子出了绿烟峰,朝着九天山的方向而去,不多时,来到一处绿水潺潺的山涧,四面青山环抱,宛如环着绿玉一般。了尘在绿水湖中的一块石头上落下来,朝着踏在水上的一个男子恭敬道:“师尊,都到了。”男子转过身来,素白面容,清秀如同书生,穿着归墟神宗的青灰道袍,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目光淡淡扫过湖边的众人。戚宁这时候当真是有些意外,萧潇道人的年纪据说与颜無相差无几,他本以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想不到却是这么个年纪轻轻的男子,看起来比花落春还要年轻许多。周围的人也无不有些讶异,一时间没人说话,只是看着他。那男子看似年轻,只是那一双眼睛却是不同,目光落在人身上时叫人不敢轻视,偶尔对上,只觉得给他看穿了似的心里发冷。只见他静静望着眼前的众人,口中忽得吐出一个字来:“杀。”一声令下,所有的人不及反应,身边忽然间传来几声痛苦的惊呼。戚宁做梦似的转身,父亲的胸前插进来一柄剑,满身满口溢满鲜血。他无措地把父亲扶住,只觉得四周不知多少剑朝着他们飞过来,灵气汹涌,叫人难以站稳。鲜血飞溅,戚宁模糊茫然地抬头而望,只见一个极美的女子站在他的面前,手中常用的拂尘变成鲜红的长剑,把一个人的脖子斩断,又朝着他飞驰过来。周围到处都是痛苦的嚎叫,一道道飞舞的青光和鲜血让他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