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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应该也喜欢这个剧本不是吗,不然也不会接吧?她在心里小声嘀咕。姜窕真的很喜欢这部电影,哪怕它是文艺片,受众面小。但傅廷川版本的“诗人海子”,完全演绎出了主人翁“抒情就是血”的精神,他在电影里的表现,都像用血浸泡过,被火烙过,疯狂而有灵性,热烈又略显悲壮。所以,电影的最后,暮色深沉,远山延绵,海子慢慢躺在铁轨上,两边的蒲苇在随风轻摇。敏感而痛苦的诗人啊,他就要去另一个理想国了,明天起就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有爱情和希望。她到现在都记得,片尾交响乐奏响前,所定格的那个画面,黑幕白字,海子的遗言。背景声是火车巨大的轰鸣,长久不断:“我是中国政法大学哲学教研室教师,我叫查海生,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今天的拍摄过程还算顺利,六点多,酒店送来了盒饭。佟导吩咐大家休息,边吃晚饭,边等天黑透,拍最后一场夜戏。布景灯都架好了,用餐的地段一片通明。姜窕和造型组的坐一块,像往常一样,拆着饭盒。怕被汤汁溅到,她提前把手套卸了,毕竟白色容易惹脏。姜窕夹了一口饭,含在嘴里,没咀嚼,故作随意地左右看,其实是在找傅廷川的身影。他通常会和导演组坐一起吃饭,顺带讨论剧情。但今天,那里没他。姜窕耷下脑袋,拨出一颗蛋饺,筷子从中间一卡,立刻有鲜美的rou汁渗出来。她成了这只蛋饺,rou汁就是失落感。水漫金山。**姜窕吃得很快,前两天傅廷川和她们坐得近,为了能多听他说话,看他动作,她都慢悠悠的,恨不能一粒米一粒米送进嘴里,慢吞吞嚼成稀泥。……结果,狼吞虎咽的后遗症很快出现,她积食了。趁大家还在吃和等,姜窕打算去别处走走,纾解一下自己的胃。她提前和组员打了声招呼,过会开了就发条微信给她。沿着鹅卵石小路,姜窕走到下午拍戏的地段,没人,只有几盏地灯。白天的那些熙熙囔囔,仿佛已是昨日。紧接着,她看到了傅廷川。不是立着的他,而是横着的。可能是昨天没睡好?想借着吃饭空隙补眠?傅廷川居然在睡觉。他把沙滩椅椅背稍微放平,整个人斜躺在上面。男人睫毛极长,在眼下勾画出很漂亮的鸦色弧度。他身后是一方竹林,弯月高悬于天际,像是穹顶半昧的眼。有风习习,成千上万的叶片,宛若拂在琴上的手,撩拨着这抹夜色。应该是怕吵,傅廷川避开了人群休息,他身边就一盏地灯,形单影只。他原本盖着个小毛毯,大概由于翻身,或者其他动静,那毯子已经滑耷了一大片在地上了……他的大部分.身子暴露出来,全身只有单薄宽大的戏服,在风里贴紧四肢,略显萧索。姜窕没来由地感觉到冷。她思忖片刻,确认了下身边没别人,不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才走过去,打算替他盖好。姜窕轻手轻脚地接近,蹲下.身去,拎起地面的毛毯。她也没掸一掸,就紧握在手里,生怕料子擦出动静。年轻女人停在傅廷川身畔,影子已经落到男人脸上,被他立体的五官分割开来。她深吸口气,屏住呼吸,小心且全方位地替他搭好,铺满上身。仿佛眼睛也会发出声音,会惊扰到他,姜窕的目光都变得闪躲。不敢去正视男人的脸,哪怕他真的很养眼。就这么,仔仔细细,又有些许不自在地完成一切。最后,姜窕的手在他脖颈下方滞留片晌,轻轻地,压实那些透风口。她正要收回来,腕部突然被人箍住!骤停在半空中。傅廷川缓慢地睁开眼,他瞳孔清亮,不揉一点乍醒之时的惺忪和朦胧。他注视着姜窕。她的那截手腕,白若霜雪,触感滑腻得近乎于膏脂。傅廷川不由收拢指腹,紧紧握住,生怕她逃脱。姜窕被掐得生疼,错愕地去看男人。他就躺在那,半边脸湮在阴影里,黑云压山峦,有风雨欲来的慑人。羞赧,心悸,畏惧,又或者别的,女人的脸上逐渐透出绯色,很是诱人。傅廷川的眼神变暗,呼吸加重。他只想把她拽到身上来亲,就现在。作者有话要说: 看看这章能炸出来几个人【抠鼻第13章达拉铛铛达拉铛……一串轻快的铃音响起。是苹果机的初始来电音,吉他扫弦。傅廷川手臂一顿,如同从噩魇中惊醒般,神情重归清明。他慢慢地,放开了姜窕的手腕。微风过去,竹叶簌簌。姜窕僵在原处,刚刚的那几十秒,腕上的疼痛、男人指节的压力,几乎要导向她的四肢百骸。以至于他松手后,那种感觉还存在着,经久不散。她根本不理解,傅廷川为什么要像当场手擒偷包贼一样,揪着她不放,挣了好几下都没用。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男人已经取出手机,眯起眼瞄了下,接起。“好,马上过去,我知道了。”他嗓音喑哑,像太久没喝茶,像硌在沙地上。很……性感,撩得人耳膜痒痒的。与此同时,姜窕的微信提示音也从衣兜里蹦了出来。呃,要回去了。傅廷川挂断电话,转眼看姜窕,她脸蛋上的红晕已经褪去,此刻没有一点血色,只余受惊后的苍白。她的手腕上,一圈发红的印子。只有他才清楚自己刚才多用力。他有些难堪,也对面前的这个女人……感到抱歉。傅廷川从躺椅上坐起来,无声地长吸一口气,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