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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已经尽量不去看,却难以抗拒那一幕暴力又让人血脉贲张的场景。丑男人锋利的牙齿扎进蒙面人的皮肤,那一小截雪白漂亮的颈子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齿印,有的已经结痂。丑男人忽然转过脸来。对上他的眼神,连裴锦这样杀害亲兄弟的人,也忍不住浑身一颤,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他付钱离开铺子,在镇上采买去大秦的路上要用的必需品。“走了,今天晚上住好一点,再让我和马睡在一起,我就让马替我干你。”图力整个人靠在青奴肩膀上,他一半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青奴没有说话,刚被吸了血,他有些站不稳。“我要看看那个。”图力被一个卖图章的小摊吸引,让青奴站着当杆子。青奴喘平气,小心翼翼不让图力发现地看他,摊贩不耐地挥了挥手,被图力盯了一眼,浑身都僵硬地不敢动弹,要说的话也说不出来。“这些都要。”青奴一个个捡起图力拿在手上看过的图章,图力已经缓缓走向下一个感兴趣的摊子。等青奴追上来,图力一言不发靠上去,他一点也不想走路,这一路简直把他这辈子的路都走完了。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个大地图~☆、一四六被放出来的许老三等人,瞬间就失去了方向。那天,走出关押的监牢,许老三领着百来号人,站在空荡荡的长街上。身后有弟兄问:“大哥,我们现在去哪?没事了?不会再被抓进去罢?”许老三徒劳地张了张嘴。这时一个年轻的声音答道:“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了。”阳光倾洒在李蒙的脸上,他上前去,对许老三行了个礼:“要是三叔愿意,不如先去瑞州。”许老三有什么不愿意,他正愁没地方去,而且他知道天下不会有免费的便宜,既然不得不承情,总有后话。许老三没想到的是,带他们去瑞州的不是李蒙师徒俩,甚至赵洛懿连自己大徒弟都没带。赵洛懿给孙天阴写了封信,告诉他暂时不过去,直接从北关出去。拿着陈硕给的委任令,上面杵了霍连云的章子,官员见到李蒙俱是客客气气,出关之前,在边陲最后一个州驿馆里住了一晚。整个驿馆里安静非常,稍微有一点声音整个驿馆的官员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赵洛懿从身后舔李蒙的耳廓,李蒙光滑瘦弱的背上全是粘黏的热汗,不敢叫出声,只张嘴不住喘息,又给了赵洛懿机会攻城略地,捏着他下巴就吻上去。角房中四更天亮起灯,值夜的仆役烧了水来,站在门口垂首恭敬的禀道:“小的再去烧一锅,两位官爷轮着洗,要些时候,请稍等等。”赵洛懿看了眼大浴桶,沉声道:“不用,在外一切从简,我们两个一起洗惯了,都是老爷们儿。水你打来,就退下罢。”李蒙闭着眼坐在一边小脚凳上打瞌睡,两手抓着板凳,身上披着件大袍子,困得没人样了。他只听见哗哗的水响,赵洛懿抱他进浴桶时,他也只虚开眼瞥了一瞬,就靠在赵洛懿的膀子上打瞌睡。第二天随一支上百人的商队出的城,这一百个人又分成好几支十数人的队伍,各自是一家。蔡荣是跟第二支走的,赵洛懿和李蒙打扮成护送货物的保镖,一支队伍里有近半是送货的工人,多少会点拳脚功夫。出关之后,景致陡换,巨大的巍峨山崖,及目皆是土黄,植被很浅,断崖处没有可以攀援的地方,像一头头蛰伏在北方大地上的巨兽,懒洋洋地闭着眼沉睡。赵洛懿白天跟着李蒙在马车上睡觉,这一队人用陈硕的钱打点好了,加上知府亲自选的人,虽说两个插队都是帮工的角色,私底下还是称他们一声老爷。李蒙倒是不怕蔡荣注意到,从蔡荣和许老三派去接头的人见了面,他整个人就放松了警惕,出关只带了十个人。不知道许三和蔡荣那天谈了什么,这一路蔡荣格外松懈。天快亮的时候,李蒙睡醒了,他打个哈欠,从车里走出去。车队昨夜在荒野里扎起几个帐篷,四下安静得很。李蒙解开裤子,乏味地解决人生大事。忽然背后一只手伸来,把李蒙嘴巴捂住,他刚要向后猛踹,挣扎时看清是赵洛懿的脸,登时哭笑不得。赵洛懿把李蒙拖到不远处的大石头后面,把他按着,让他背靠在石头上,他单手撑在李蒙耳朵旁边,嘴角含笑看了他一会儿,脑袋一歪,低下头去吻他。就在两人都觉得这样四处透风的狂野也很不错的当上。马蹄声渐渐靠近。赵洛懿一把将李蒙拉到自己怀里,整理他的袍子,当大马靠近眼前。“怎么是他们?”李蒙和赵洛懿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熊一样的托勒不修边幅的旺盛头发让他看上去就像发怒的一头雄狮,他一声清叱,翻身下马,把骧贤抱下来。骧贤扯开让他呼吸不畅的围毯,喘着气道:“托勒要回去家乡一趟,你们怎么在这儿?”李蒙他们走的是官道,这条路最安全,每十里有一座哨塔,五十里一处集市,像是个小镇,商人们在不同的集市里交换特定的货物。“托勒是北狄人?”李蒙问骧贤,眼睛却看着托勒。他想起那天晚上那个差点要了自己命的人,曾和托勒私下接头,那人叫托勒“教主”。托勒久久没说话。商队的人已经在喊李蒙的名字,他在这里改了个名字叫邹明。“不是,他是西戎人。”骧贤说。托勒一身劲装,背着箭筒,腰间一把弯刀,他脸上是一种李蒙从没见过的严肃,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信纸来。李蒙接过来,发现上面有股酥油味。“这是什么文字,我不认识。”李蒙让赵洛懿看。“你是西戎人?”赵洛懿扫了两眼就把信还给托勒。“嗯,族中有人叛乱,我要回去一趟。”托勒仍然收好他的信。“那你带我师弟做什么?”李蒙问。托勒鹰隼般的眼光看李蒙。“好吧,不是师弟,不过也算我弟弟。”李蒙妥协道,对不谙世事的骧贤招了招手。骧贤看一眼托勒,站着没动。“如果你想托我们保护他,就在这里把人交给我们,我们还有其他事要办,不能和你们一起,你应该很着急回去吧?”李蒙道。“我要带着他走。”托勒理所当然地说。“你问过他娘了吗?”李蒙忽然意识到,能把人带出关,也许是骧贤的母亲同意的。但那日骧贤他娘拿出的那块玉佩已经说明白了,他是先帝的私生子,皇室血脉,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