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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洛懿那一声吸气很重,李蒙听见了,忽然间李蒙知道他想说什么,赵洛懿必然是担心自己不能如约而至,也许不想让自己担心,赵洛懿总归没有说出那话来。“赵洛懿。”李蒙嗓音带着少年人的一丝稚嫩,他缓慢抚摸赵洛懿浓黑的眉毛,手指停驻在本该有疤的地方。“你是我的伴儿了,知道伴儿是什么意思吗?”赵洛懿在李蒙眉心间落下一吻,认真道:“知道,这辈子服你的管,陪你到老。活着睡一张床,死了躺一个坑。”霎时间李蒙眼圈发红,嘴唇微微发抖,他摸到赵洛懿的无名指,不住摸索,忽然发问:“给你的指环呢?”“收起来了,怕弄丢弄坏。”“回去戴上。”赵洛懿嘴角挂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握紧李蒙的手,“好,回去就戴上。”“我是你的伴儿,你也是我的伴儿,你的玉牌在我这儿,我的指环在你那儿,就算定情。”赵洛懿鼻腔中发出懒懒的笑,“唔”了一声,抚着李蒙的背脊,被窝里彼此体温熨帖,俱是懒洋洋的惬意。“少爷与我私定终身,我还是懂的。”赵洛懿道。“嗯,我没爹没娘,你也没爹没娘,刚好凑一堆。”李蒙的话令赵洛懿有些动容,把小兔崽子的头往怀里一按,亲他的耳朵,不片刻,李蒙推开像头大狗拱来拱去的赵洛懿,眼神闪烁,征询地看着赵洛懿,“再来?”赵洛懿立马翻身将其压住。当日傍晚时分,李蒙换了宫侍的衣服,赵洛懿急着出门,徐硕之的人又还没来。赵洛懿指头勾出李蒙挂在脖子上的荷包,塞了张条儿,一面与李蒙接吻,赵洛懿深邃双目凝视李蒙片刻,雾气满贯李蒙眼眶,赵洛懿一巴掌落到他脑门上,使劲揉了揉。“师父走了。”李蒙久久不曾抬头,听见门关上,才仰起脸,使劲憋住了那一口气。乍然门开,贡江等人都在门口等候,赵洛懿大步走来,两手扳起李蒙的脸,一手按在他腰上紧紧抱着,发力地亲李蒙。赵洛懿嘴唇麻不麻李蒙不知道,他的嘴唇倒是很麻,脖子也通红。两人额头抵在一起,良久,赵洛懿屈着的膝盖顶直,干脆利落地步出门外,随意摆了摆手,门带上。李蒙呆了会儿。一室寂静鲜艳的斜阳,兽头香炉吐出薄烟,弥漫在寝殿之中。作者有话要说: 啊,今天更新比较晚,就酱,晚安啦~☆、八十七江面上泊着一艘巨大战船,就算在灵州码头给人卸货时,李蒙也不曾见过这么大的船,巍峨的影子如同一头巨兽,蛰伏在夜色中,静静张着一双画上去的眼,低头俯视着大都郊外绵亘群山。走过一片开阔之地,李蒙跟着徐硕之的人上了船。船头站着一脸不耐烦的安南大王,徐硕之手拢在宽袍之中,向李蒙拱手为礼。李蒙还礼,身后曲临寒跃上舢板,东张西望了一番,难掩语气兴奋:“这船真不错,费了不少功夫才造成吧?”“这位是安南大王,徐硕之,徐大人。”李蒙转头,“这是我师兄,曲临寒,他对机关颇有研究,这么大的船,都是第一次见。”曲临寒意识到有点失礼,连忙与一脸倨傲的灵安见礼,略对徐硕之一点头。“进去罢,你们站在风口上说话没什么,别冻着我先生。”灵安毫不掩饰不悦。于是四人进船舱内,起锚时,舱内正是灯火通明,丝竹管弦绕窗不绝。徐硕之脸色不大好,没坐多一会儿,忽然告罪离席。灵安也要去,被他一把按住,徐硕之肃容说了两句话,灵安面带不虞,只得留下来陪李蒙等人。席间除去李蒙和曲临寒,他们带的手下已去安置,概半都是李蒙不认识的,赵洛懿向来不让李蒙过问他行事,李蒙隐约也知道,听赵洛懿差遣的必然不只鱼亦等人。不过原本要派鱼亦和廖柳跟着李蒙,总归廖柳虽不处置,却也不可尽信,廖柳自己也知道,对这样的安排没有反对。鱼亦更别说了,戳破那层窗户纸之后,寸步不离跟着廖柳。赵洛懿必然担心鱼亦会向着廖柳,把正事抛诸脑后。但是派的不是鱼亦,别的李蒙更不认识了。李蒙暗自琢磨着,坑曲临寒的事儿只得自己亲自来了。李蒙看了眼曲临寒,正好逮着曲临寒也一直在看他,被李蒙发现了,曲临寒颇有点不是滋味,端起高脚浅口的酒盏,闷头就喝。“我出去看看。”席间都是安南大王的手下,他们好奇这末两位的客人,客人可不好奇他们。李蒙走出船尾,对守卫点点头,听见徐硕之又在吐。“怎么出来了?”徐硕之一面擦嘴,说话声听上去很虚弱。李蒙从侍者手里接过一盏茶,让徐硕之漱口,徐硕之刚含进去半口,又忍不住对着船舷外吐了。直吐了三五次,肚子里没东西了,徐硕之才显得好了点,漱完口,有侍者走过来,徐硕之一看汤盅就直皱眉,隐忍不发,揭开盖子看了一眼。闻见味儿李蒙就知道大概是什么汤,肯定有老母鸡在里头,汤色奶白,倒是不油腻。“搁在这儿吧。”下人如蒙大赦,后退着离去。“你也下去。”徐硕之对一旁还站着的捧茶的随从说。前脚人走干净,后脚徐硕之就把汤盅向李蒙推了过去,李蒙眨了眨眼,取两只碗,一人一碗。徐硕之不易察觉地蹙眉。“吐干净了喝点热汤,对脾胃大有益处,一点不喝也说不过,待会安南大王问起,我不会为你打掩护。”徐硕之无奈笑笑,视死如归地端起碗来,一口闷干。李蒙嘴角向上弯翘,小口喝汤。船舱外风大,李蒙坐船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么大一艘船,还是挺威武的。远方一溜的星辰排成排,海面宽阔,一眼望去,除了墨蓝深沉的海水,什么也看不见。这种感受对李蒙而言很新奇。呆在徐硕之身边,连气氛都沉静安稳下来,静得连海水的波动似乎都能感觉到。咸湿的海风撩拨李蒙的额发,他摸了摸肚皮,想看一眼离开的海岸,岸边的灯火已经缩小成芝麻大小,再远一些,连海和陆地都会分不清。“昨天——”徐硕之慢吞吞地说。李蒙转过脸来看他。“不管你对灵安说了什么,都多谢了。他年纪尚小,又身居高位,行事不分轻重,脾气暴烈。少有人与他相交不为所图,知心的朋友也没有,没想到你们性情相投。”“没有的事儿……”李蒙一摆手,忽然意识到不对,又道:“他脾气也没那么坏。”徐硕之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