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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都不知道,放在幼稚园,一转身就有同学仔欺负你,你又不懂打回去,只晓得哭,哭到我返工去接,眼睛都肿了,想起我的心就痛……”我笑了笑,摸摸她的手,柔声说:“乖啦,都过去了。”“希望这一次也没事才好,”简妈含泪说:“这一关过去了,一世人都安安乐乐,健健康康才好。”“会的。”我笑嘻嘻地挽起袖子,曲起手臂,说:“出院了我就去健身,练到好似阿州长那样(指阿诺施瓦辛格),好不好?”简妈噗嗤一笑,忽然听得门口一把柔和的嗓音带笑说:“我的天哪,你要真成那样,只怕阿柏第一个反应就是买块豆腐撞死算了。”我循声望过去,却见病房门口一个男人穿着黑色唐装,长眉入鬓,顾盼生辉,一双秋水瞳笑眯眯地看着我,竟然是夏兆柏宅子里那个美貌管家黎笙。我眼前一亮,不禁笑了起来,坐起来说:“黎先生,您怎么来了?”“当然是来探病了,诶,别起来,不用客气。”黎笙潇洒地踱步进来,朝简妈笑道:“这位是?”“我mama。”我为他们做介绍:“妈咪,这是夏先生的朋友,黎笙黎先生。”“原来是简太太,真是年轻漂亮,我初时看到简逸,还叹这孩子怎么长的,这么钟灵秀气,今天见了您,才知道原来是基因好。”黎笙面带微笑,恰到好处地说着恭维:“真对不起,没有给您带见面礼,我一心想着来看看简逸的病,倒失礼了。”“哪里哪里,”简妈磕磕巴巴地说着国语:“黎先生来了,就是给我们面子了。”“应该的,早就听说简逸生病,可不想家里有事,回了趟台湾,现在才来探望,简逸心里不会怪我吧。”我微微一笑,说:“怎么会。请坐。”黎笙却不坐下,四处打量了一番,脸上的微笑越来越诡异,我清咳一声,他才回过神来,笑嘻嘻地说:“这里有些东西看着很眼熟啊。”“哦,是仔仔的干妈还有夏先生帮着弄的。”简妈笑着答:“多亏了他们,我们仔仔这次住院,真是遇到贵人。”“简太太,瞧您说的,他们俩遇到小逸,那才是觉得遇见贵人。”黎笙微笑着说:“您这个儿子,可是大家宝贝……”我心中一跳,生怕这人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说出什么不该说出,忙出声说:“妈咪,杰西卡上午说要跟你请教八珍扒鸭的做法,她还有呆会换班,你不如现在过去,正好赶上她下班。”简妈瞪了我一眼,做出嗔怪了然的表情,我笑着点点头,她又笑了一下,看看黎笙,说:“黎先生,真不好意思,我先走了,麻烦你陪仔仔一下,半个钟后会有护士来,到时候你就能走了。”“您请便,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令郎。”黎笙忙欠身说。简妈笑了笑,又悄悄捏了下我的胳膊,瞪了我一眼,方走出房门。我苦着脸揉揉被她捏痛的地方,一抬头,却见黎笙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心中一凛,想起此人乃夏兆柏忠心不二的管家,那笑颜再赏心悦目,可不定又是充当说客而来。我微微一笑,说:“家母就是这样,倒让黎先生见怪了。”“哪里,我倒很羡慕你呢。”黎笙微笑着坐了下来,姿态优雅之极,看着我,说:“一家人天伦之乐,合该如此。只是我和阿柏都没有福气,父母早早就撒手尘寰,把担子过了过来。我还好些,身边有几个叔伯和老爸留下的老关系老下属,他就完全是单枪匹马,所以有今天,想起来真不容易。”我心下略感厌烦,果然说不多两句,他便开始为夏兆柏说好话,我微微蹙眉,淡淡地说:“听你话里的意思,也该是出身不凡,怎么,反倒屈尊当起别人的管家?”黎笙一愣,随即呵呵笑了起来,笑声清澈悦耳,犹如山涧泉流,他看着我,目光柔和说:“你猜呢?”“你只怕是掩人耳目。”我横了他一眼。“不算是吧,”黎笙站了起来,负手而立,忽然间周身凌厉,姿态昂然,傲气地说:“还没人值得我要掩人耳目,只是我,自己当给自己放长假罢了。”我不由畏缩了一下,这样的黎笙太凌厉,仿佛出鞘名剑,锐不可当,令人不敢正视,那刚刚优雅美丽的姿态仿佛一瞬而过的幻觉。这才是这个人的真面目?夏兆柏的朋友,又何尝是好相与的?他眼角一瞥,似乎猜到我心中所想,随即淡淡一笑,周身凛冽之气缓缓散开,柔声说:“傻孩子,我喜欢你,不会对你怎样,放心好了。”我慌乱地点点头,他上前来微微欠身,看进我的眼睛,微笑问:“左右无事,你要不要听我的故事?”我不太想,但对着那样流光溢彩的漂亮眼睛,很难说出拒绝的话,更何况我明白,这种人骨子里与夏兆柏一样,只是夏兆柏的霸气更为直接压迫,而他的却以优雅狷狂代之。归根结底,他们想要做的事,想要说的话,只要他们坚持,别人就很容易沦入听从的角色中。果然,黎笙说完,便自顾自坐在我床边,微笑着说:“我从事的事情,你也可以称之为家族行业,只是比较,”他顿了顿,说:“冒险。是的,我们那个行业,同行的人大部分很冲动,有自己的规矩,肯拼命,其实也很有激情。”他轻轻笑了起来:“确乎能用激情两个字来形容,刀口蘸血,快意恩仇,啊哈,想起来就让我热血沸腾。”我听得暗暗心惊,什么行业需要这样?他转过头来,调皮地朝我眨眨眼,说:“夏兆柏这种臭脾气,老子却跟他合得来,你猜为什么?”我摇摇头。“很简单,”他低头看看自己洁白如玉的手掌,笑着说:“我们有过命的交情。”“我的情况呢,跟夏兆柏以前喜欢那个公子哥儿,叫林世东的,有点类似。”黎笙拍拍我的手,安抚说:“你别介意,林世东那个事,是阿柏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他自我折磨了这么几年,好不容易遇到你,才慢慢变回人样来。所以你对他才是最重要的,明白吗?”我苦笑了一下,他大概以为我在吃一个死人的醋,但这分明是两回事,我忙开口说:“不是的,我跟夏先生……”“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他戏谑地看着我,摇头轻笑说:“没关系,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谁知道明天的事呢?有位哲学家说过,这是一个荒谬的世界,我们不能寄望明天。你说,按照世界的荒谬和无逻辑发展,不可能的事,总有可能会发生,对不对?”我哑然无语,他的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