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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的夜晚。他克制不住的去想黑暗中是否有人影,而那人影从后赶过来后会干什么。他尽可能的在心里安抚自己,然而说来惭愧,他的腿只是越发的无力了。他的心脏剧烈的跳着,而他却只能捂着嘴,站在路边,盯着地面,急促的大口呼吸着。什么要再遇到了绝对要连踹带骂往死踩,当初的那些种想法现在一个都没了影,他头脑里空荡荡,连当年的跑都做不到。这时身后有汽车开来的声音,车灯的强烈的光打了过来,驱走了所有的黑暗。连他的脑子里也一瞬间不再黑浑,清醒了过来。他缓过了神,有些狼狈的、缓缓放下了手,向身后看了眼,往旁边又让了些。那束光伴随着汽车的声音,从他身旁过去。近了,又远了。他望着已经远去的明亮光,渐渐镇定了些。尽管仍有些浑浑噩噩。拖着不快不慢的步伐回了家。开了灯,暖色的光驱走了外界的凉意和与黑啊中隐藏的不确定。就刚才那么一会儿,使他的情绪不是很好。他换了鞋脱了外套就窝在大床的半边,不想再动了。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不是身体上的,也很难说清原委。就是全身与周围的一切接触的都感到不适,哪怕只有空气。厌恶。他一直消沉着,中途上了个厕所,之后又窝了回去。没一会儿,来了短信。打开,是良生的。问怎么样、他找你谈了吗。陈一然想了想,回:算谈了,但也不算。没过一会儿,良生把电话打了过来,他就把和江远的谈话内容告诉了良生,顺带着也说了回家路上江远在他身后的事。“他干什么了?”那边语调有些严肃的沉了下来。“什么也没干。只是跟着,我发现他了,他也不躲,也不说话,也不过来。”说着,他出神的望着某处,像想起了那个场景般,缓缓道,“只是看着。”“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似乎只跟到小区门口,就没再进来了。”那边嗯了声,声音平缓了些,“要有事就告诉我。”“嗯。”“那你呢,怎么想。”于是陈一然就说了自己对于以后的不确定。“他对此怎么说?”“……我还没说。”他有些犹豫矛盾道,“我知道我的确应该把话说清楚,但我……说不出来。”“……要我帮你说么?”那边平静认真的问。陈一然沉默。他不回答,那边就又问了遍,“要我帮你说么?”顿了下,“你怎么想?”陈一然想了想,不坚定道,“算了吧……这种事你去说只会更乱。”而这只是个理由。“且不考虑这个。只是说,你希望我帮你说,还是不?”陈一然再次沉默了会儿,说:“不。”那边静了会儿,缓声问:“你是不是其实就想这么耗着?”接着补充,“我并不是指责质你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真实的想法。”陈一然沉默了会儿,嗯了声。“你其实打心底的不想和他分。”陈一然不回答。是默认。“既然如此,你何必要勉强自己。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要顾虑那么多的话,和谁在一起你都不放心。”陈一然没说话。这些道理他都懂,但他还是放不下心改不过来。听他半天半天没动静,那边再次问:“你说呢?”陈一然不得不说了实话:“我知道,但我就是这样。”“你应该尝试一下。”沉默。那边有些无奈的笑了下,“想必你也不会去试,要不然就不会纠结到现在了。”继续沉默。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他缩在床上,望着空着的半张床,犹豫了会儿,轻声问:“我能去你那吗?”他自觉这样并不合适。他总是想起一个多小时钱江远在昏暗的街道上笔直的站着、静静的望着他。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般,那目光似乎让他与外界一切的物质隔绝,只剩下他一个完整通透的个体。说真的,他觉得那个眼神很透彻。而他却是实在太龌蹉。太喜爱,却又太胆怯,连尝试都舍不得。电话那边传来良生温缓的声音,“可以,我现在准备,二十多分钟后到。你先准备着……”他蜷缩着,感到痛苦,想嘶喊,却只是紧绷着唇,无声的听着电话。拧着眉,屏着息,喉咙如鲠在喉般疼着。最后他拿开电话,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才在电话中的应了声,平静的约对方在路口等。挂了电话,他在床上睁着眼静静的望着某处,窝了会儿,终于爬了起来,却是将左胳膊的袖子拉倒了肘关节处,然后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浅色胳膊上有着几道不深不浅的又细又直的红痕。而他已经冷静了很多。要说准备,其实也没什么准备的。陈一然想了想,拿了身在家穿的,大概团了下装进了一个袋子里,然后站那琢磨了会儿,就又拿了套换洗衣物。他想,如果一切尘埃落定,他可能会把房子退了,住到良生那。等有一天良生赶他出来,或他自己想出来了,再说。他望着这不大的单人房,暖色的灯光,零碎的生活用品。他曾经和江远一起住在这儿,尽管时间并没有多长。但想来,除了最后那天,没有一天是不高兴的。他甚至觉得最后一天也很值得珍惜。他心里难受,于是他定定的盯着屋子,然后手用力抓在刚才的那些伤上。刺痛让他从那些软的和滩烂泥一样的多愁善感中镇定了点,于是他手上狠了劲的让自己摆脱那些不快的感受。疼痛终于鲜明到让他没办法再考虑更多,他终于清醒了。过了会儿,良生打来了电话,说是到了。陈一然应了声,想了想,说:“……你看一下,他在不。”那边似乎有些无可奈何般的笑着叹了下,“你怕什么。要是你不想和他好,就完全不会在意这些。”陈一然没回话。尽管如此,良生还是说了:“等会儿啊。”过了一阵儿,才答:“没有。”“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