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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圈,墨迹浸湿了一片,他微蹙眉头,碧蓝色的双眼冰冷异常,红润的薄唇微微抿起。站在远处的侍卫身形高挑纤细,久久凝立未挪动一步。窗边的一阵微风吹拂着他两鬓边的碎发,齐齐扑在了面颊上,他抬起袖下修长的指节拂去了,白皙的面容十分普通,那双浓眉下的眼眸却异常明亮。他稍稍侧身故作不经意的低头望着耶律宁英俊的面容,双眼微微失神。耶律宁放下笔墨,抬手抚了抚蹙起的眉头,眉眼间略有一丝淡淡的疲倦之意。侍卫注意到耶律宁面上的一丝异样,心间异常担忧,但他向前探了一步,却迟迟未迈出去。梓昕落寞的低下头,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近身侍卫,若于耶律宁太过亲近,恐怕会让他生疑。耶律宁将面前摊开的书册合起,他抬手拿起了一侧的书卷,视线不禁落在了蓝衣的侍卫身上,梓昕的目光刹那间与耶律宁重合了,他生怕耶律宁看出什么,忙低下头向后退到了门边。耶律宁看着侍卫黝黑的双眸,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丝弧度。他未想梓昕竟用此法来潜入宫中留在他身边,然即使梓昕的面容大有变化,仍瞒不过他的双眼。他与梓昕同床共枕了多日,甚至触摸过梓昕身体的每一处,早就对梓昕的身形大为了解了。即使梓昕身着普通的侍卫服饰,仍无法掩盖他过于纤细高挑的身材。梓昕心中略有些紧张,他刚刚留在耶律宁身边不足半日,若被耶律宁察觉了一切,他恐怕再难偷偷进入宫中了。梓昕微微抬头见耶律宁望向了远处缓缓放下了心。耶律宁看了看手中厚厚的书卷,眼中有一丝促狭,他假装不经意的扔到了一旁。梓昕看着面前的书卷,俯身捡起上前几步送到耶律宁桌上。“站住。”耶律宁看着梓昕的背影开口唤道,声音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温度。梓昕停下脚步缓缓转身,他甚至以为耶律宁动怒了,但他抬头看着耶律宁的面色并无任何异常,心仍稍稍悬起了一丝。或许是平日间耶律宁待他太过温和了,他似乎忘记了耶律宁在殿堂之中的冷冽,误以为耶律宁本性便异常温润与匈奴人的狂暴大相径庭。梓昕上午踏入大殿中,便感觉有一丝丝的压迫感,即使他已经留在房间中多时,仍无法适应耶律宁冰冷的面容。“抬头看着我。”耶律宁冷声道,清朗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异常响亮。梓昕缓缓抬起头但不敢与耶律宁的双眸对视,他担心耶律宁会看出他面上的一丝局促不安。“你就这般害怕我吗?”耶律宁看着梓昕深深隐在发丝间的双眸,漆黑而明亮,异常美丽。梓昕微微摇头,如此冰冷的耶律宁确实比平日间陪在他身边的人要可怕很多,而他从未得知过耶律宁的另一面,亦或是耶律宁为了得到他的心意,尽力将面上的冰冷隐去了。梓昕看着如此冷酷无情的耶律宁确实有些失望,然他心中更多的却是一丝痛惜,他不知耶律宁幼时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变得如此冷漠,亦或是耶律宁为了得到王位,付出了常人无法忍受的艰辛。他绝不会因此而消减心间待耶律宁的情意,他甘愿陪在耶律宁身边。用全心爱着他,看着他一点点淡忘过去的伤痛。“过来距我近一些。”耶律宁抬了抬手,他心中有些顾虑,梓昕看到他这般冷酷的面容,会心生惧意距他愈来愈遥远。但梓昕现在是以侍卫的身份留在他身边,若他待梓昕太过温和,宫人看见恐会生疑。而耶律宁亦想看看,多日来梓昕待他的情意到底有多深,是否能接受他真实的一面。耶律宁想与梓昕生活一世,而他不可能永远在梓昕面前伪装自己的凶残与狂暴。梓昕向前走了几步站在桌边,抬起头大胆的与耶律宁对视,眼中毫无一丝惧意。或许身为低微的侍从不曾得知,耶律宁看到他们面上的恐惧,心间又是怎样的落寞孤寂。“怎么现在又不惧怕我了。”耶律宁面上扬起一丝笑意,刚才他看着梓昕低着头远远站在一旁,甚是有些惧怕会推远了身边之人,但现在看他的担心纯属多余,梓昕与他在一起生活了多日,更是有了可爱的辰儿,梓昕待他情意深重,绝不可能因他的一丝冰冷而离开。“主上亦不会随意杀了属下,属下又有什么可惧怕的。”梓昕眼底有一丝情深,他相信耶律宁绝非传言中那般凶残。“从未有侍从敢这般大胆与我对话,难道你不怕我一怒之下将你处死。”耶律宁放下手中的笔墨,看着梓昕过于陌生的面容有些稍稍不适,若是他身边的人都如梓昕这般大胆,他平日间也不会那般郁闷了。“主上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梓昕沉声说道。外人皆看到耶律宁强大的外表,却不曾得知耶律宁心中的伤痛与孤独。“那我是怎样的人?”耶律宁眼中闪过星点的光芒,他希望得知梓昕心中真实的他,而不是几句敷衍了事的言辞。“主上本性仁慈宽厚,爱惜属下的性命,但因匈奴宫廷争斗残酷,您不得不将自己伪装得异常冷漠残暴。”梓昕缓缓道,他看着耶律宁眼底的伤意,甚至想握住耶律宁的手,亲口承诺无论发生何事他都不会离开,他会一直陪在耶律宁和孩子身边。耶律宁的心中有一丝刺痛,仿佛他层层包裹的外衣尽数褪去,直接暴露了最柔弱的心底,他伸手握住梓昕纤细的手腕,眼中燃起一丝怒意,多少年来他不曾让任何人靠近自己,更是不曾让他们看到他心中的伤痛,他宁愿在外人眼中自己是一个残暴的人。梓昕感觉手上一阵疼痛,他微蹙秀眉,直面耶律宁的怒意却没有躲避半分。他希望耶律宁能真正放下过去的一切,而不是将伤痛藏在心底。耶律宁缓缓放下手,他看着梓昕白皙的腕间一片红痕,略有些心疼,梓昕不是外人,他是他一生的挚爱,他本应对梓昕吐露过去的一切,刻意隐瞒只会让他们之间的裂痕愈来愈深。耶律宁看着梓昕白皙的面容,微张了张双唇,他很想对梓昕解释刚才的事情,然梓昕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卫,他不该对他多言。“你下去吧。”耶律宁冷淡的说,他抬手握住了一旁的书卷页,低头故作认真的看着,然心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了。“主上,已近正午您该用午膳了。”梓昕脚下未挪动一步,他微微俯下身低声提醒道。“是吗?”耶律宁抬头望向窗边,他没想到一上午这么快就过去了。“这些书卷您下午再看也不迟。”梓昕看着耶律宁略有些苍白的面颊,这几日他未在宫中叮嘱耶律宁,恐怕耶律宁日日睡得很晚,若在接连如此,就算在强壮的身体也无法支撑住。“你只是一个普通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