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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镇渊淡淡一点头,将目光转回元澈身上,不知他将自己暗中力量暴露在自己面前意欲何为。元澈莞尔一笑:“从今以后,陶鉴亦听令与你,你可以对他下令。”李镇渊面露不解:“子深,你这是何意?”“文远,军中是何人要算计你,想必你我都心知肚明,这两月你已数度涉险,置之不理,终究是隐患”元澈道,眼里闪过寒芒,“现下我将暗部之首交予你手,若是你想让他们死,只需对陶鉴下令……”“元澈!”李镇渊打断他,眼中怒气积聚,沉声道:“你把我当成什么?我李镇渊亦算得正人君子,这种暗杀同僚之事,我断断是不会做的。”“文远莫气。”元澈见了他动了怒,连忙道:“我命陶鉴听命于你,只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危,你若不愿,我决不让暗部动手。”“当真?”“当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对陶鉴使个眼色,灰衣人心领神会,退了下去。李镇渊得了他保证,心下的气才消了些:“你要告诉我的,只这些吗?”“自然不止。”元澈道,“如今天候酷寒之极,按常理,这天候对我军极为不利,这数月之战,亦确是如此,匈奴多胜而我军多败,想必匈奴此时定会掉以轻心。”李镇渊熟读兵书,听他此言,心下有了计较,皱眉道:“兵行诡道,若是能知晓匈奴大军所在,整顿边军,行奇袭之计,想必能大破贼寇。”“正是。”元澈见他如此通透,心下欣喜,面上亦露出赞同之意。“可现在匈奴之所在,如何探知?”黄沙漫天,大漠无边,匈奴藏身之处,无从得知。“这不难。”元澈道,“我早前命人扮作匈奴兵,随在其中,今日刚得了消息。匈奴大军驻扎霍伦海边,只要我们抄进到,星月兼程,二日可到,必出乎贼人所料。”李镇渊一皱眉:“未必。匈奴军中有个极为厉害的谋士,几乎次次都能看穿我们的策略,有他在,恐怕奇袭未必奏效。”元澈却一哂,挑眉道:“若是此人真在军中,那匈奴大将也不会驻扎霍伦海边,日夜笙歌了。““你是说……”“那人多半不在贼寇军中,文远,此时不破,更待何时?”二人共望大漠风雪,虚空之中只有雪子共风沙狂舞。十丈之外已是目力所不能及,然而二人看到的,却不是虚空中这风雪呼啸的景象,而是数百里外,数日后毫无防备的匈奴大军的溃败之日。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稍短些,是一个过渡章。注:谖草,即古风文里常见的忘忧草,吃了就啥都忘了的那种。这首是女子对出征丈夫的思念之诗。应该说郑铭还是很惨的,没出场就死了orz☆、第三十三章数日前,霍伦海边。匈奴军内。主帅的大帐内铺着花纹繁复的毛毡,燃着炭盆,直叫帐内温暖如春,忘却这帐外风雪交加。匈奴众将聚在大帐之内,与主帅共饮美酒,庆贺这连日来的胜利。长袍面具的男子坐在主帅右首,一双灰眼冷冷看过一圈帐内众人,与这帐内杯觥交错,酒酣耳热的氛围格格不入。沮渠迅端起一大碗烈酒,一饮而尽,醉眼乜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国师。长袍男子便只是坐在那里,并不揭开面具,亦不饮一杯酒,不说一句话,脊背挺直。任何人看了,只会觉得无趣。然而就是匈奴主帅,沮渠迅,军臣单于的心腹,也不敢对他有所微词。只因这数次胜利,都是这位国师的功劳,揣度人心,行军布阵,这位古怪的国师简直有鬼神之能,从前有李氏父子在,他们从来只有被压着打的分,近日却是扬眉吐气。这位国师来历不明,无人见过他的真容,不知是夷是汉,性情也古怪之极,对他这军中主帅没有半分敬重。但上禀单于之后,单于只是道,国师不能以常人论之,并不以为意。这长袍国师又坐了片刻,就从座位上骤然起身,也不同主帅告别,就在众人瞠目结舌之中走出大帐,他撩开帷幕,门外的风雪飘进来些许,一丝冷意消了众人半分酒意,笑意顿时凝在脸上。众将纷纷转身去看主帅面色,见他脸上愠怒,却隐忍不发,一时端着酒碗的手亦僵硬。沮渠迅阴沉地盯着国师离开帐内,过了片刻,才换成自在的面色,于是也暗暗舒了口气,这帐内交盏之声再起。小荀在帐门口等了许久,见自家义父出来了,立刻殷勤地给他披上大麾。这鬼地方冷得可怕,站一会就觉得这冷意渗进了骨髓之中,然后由内向外,一点一点将整个人冰冻。国师转过头来,见他嘴唇都冻得发紫,登时有些心软。与他赶紧回帐内取了厚衣穿上,紧接着取了马,带着仍旧云里雾里的小荀出了匈奴大营。二人驰马出数十里,看不见远处灯火通明的匈奴大营了,方勒马停步。“义父。”小荀问道:“我们这是要去何处?”六岁那年他被义父收养,至今已经十年,十年间,他们辗转四方,从未在一处多做停留。义父换过无数个名字无数个身份,就是在他身边最亲近的他也不知道义父真正的名字和真实的来历。“回大晟。”身边男人哑声道。“诶?”小荀惊道:“可是我们不是正在为匈奴效力吗?”“哼——”面具之下发出一声冷哼,小荀能想象出义父的表情,他之前曾无数次见过的,长眉一挑,灿若晨星的眸子里闪过讽刺神色,“败军之将,岂有辅佐之理?”“可是……”少年疑惑道:“匈奴这几仗明明都胜了啊。““不过胜了几仗,便骄傲自满,匈奴的气数,也不过如此了。“男子摇了摇头,双腿一夹,策马离去。小荀转头又看了一眼大营的方向,亦急急跟着离去了。第二日,匈奴军中才发觉国师不辞而别之事。沮渠迅霎时大怒,速速向单于和君臣单于禀明此事。此刻黄沙漫天,风雪交加,气候恶劣之极,他们料定大晟边军粮草不及,不会在此时来袭,匈奴大军便在此驻扎。匈奴众将依旧整日饮酒作乐。雁丘之约后当晚。大晟边军大营之内,左军将军郭旻帐内。夜已深,郭旻正准备入睡。“将军,录事参军肖策求见。”门口守卫的将士通报道。“肖策?他来作甚?”郭旻自榻上坐起,披上外袍。盯着账门处伫立着的人影,心内纳罕道。但他知道这肖参军是李镇渊心腹,似乎也颇受主帅赏识,还是不要怠慢得好,便出声道:“快快请进。”一边整理衣冠,自榻上起身。那肖策似是问了守卫的将士,等了片刻,待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