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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时,突遇刺客袭击,若兰舍命为我挡了一支毒箭。本来早该带她来拜见母妃,只是她伤毒未愈,不宜挪动,如今身子大好了,儿臣就赶紧带她来给您请安了。”云贵妃拨了拨手上嵌着翡翠宝珠的护甲,眨了眨眼道:“竟有如此凶险之事,母妃可要好好谢谢这位若兰姑娘了。”若兰低着头,双手无措地放在腿上,脸颊红得就快滴出血来。她不是不知道,他是在为她说好话,博得他母妃的好感,可是这样,只会让她愈发紧张了。云贵妃向一旁打了个眼色,旁边的侍女退了下去,不一会儿从偏殿中捧来一只镂花漆盒,屈身向着若兰打开。那盒子里头装的是八颗晶莹圆润的珍珠,有黑、白、金、紫四色,每色两颗,每一颗都有鸽子蛋那般大,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稀世之物。“皇上昨日赏给本宫这么一盒子珠子,本宫嫌太花哨,搁在库里也是浪费,就当本宫送你的见面礼了。”廷泽一把接过盒子,替她向母妃道谢,“儿子替她谢过母妃厚意。”若兰听言赶紧从位子上起身,向上首跪下,“民女谢贵妃娘娘赏赐。”廷泽眉头一皱,没等云贵妃免礼,就握着她的手臂将她扶起身,温和地道:“伤还未全好,不要动不动就下跪,母妃最是和善,会体谅你的。”云贵妃唇角衔着一个若有似无的笑,顺着他的话道:“这姑娘长得跟天仙似的,母妃一见就好生喜欢,快来母妃这边坐,跟母妃说说话。”若兰看向廷泽,廷泽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侍女在榻边添了两个绣墩,廷泽拉她过去坐下。云贵妃细细端详她几眼,笑着颔首,又突然想起什么,忙问道:“你家可在扬州?”若兰怯怯答道:“回禀娘娘,民女的家在扬州城外的一个小村子里。”云贵妃长长哦了一声,目光转向廷泽,带着疑问。廷泽佯装看向别处,想要躲闪过去。云贵妃了然于胸,眼前的这个姑娘便是那铃铛的主人了。廷泽只娶过一房夫人,还偏是个薄命的,自那人去世之后,他的枕侧一直空空,让她这个当母妃的很是忧心。如今看他对这个若兰体贴入微,倒也是件好事。她转向若兰道:“本宫的家乡也在江南,自入宫之后就未回去过,那粉墙黛瓦,小巷深深,只有梦中才能得见。”正谈话中,一个宦侍进来向他们分别问了安,道:“奴才奉皇上之命,宣慕王殿下到昭阳宫议事。”廷泽并未接旨,神色有些犹豫。“快去吧,别让你父皇久等了,这若兰姑娘母妃帮你照看着。”云贵妃推了推他的手臂,笑着道,“怎么,还怕母妃吃了她不成?”廷泽无奈,只得起身行礼,“是,儿臣这就过去。”廷泽走后,云贵妃拉着若兰的手絮叨了好一会的闲话,到午膳十分没见他回来,只皇帝身边的一个近侍过来通传,说皇上留了慕王殿下在昭阳宫用膳,下午还要继续议事。云贵妃让宫女传了午膳,让若兰陪着一道用了,饭后又带她到御花园游赏一番,才命人送她回了王府。廷泽从皇宫出来,快马加鞭回到府中,刚推开漱兰轩内室的门,就看到若兰拿着烧鸡一脸惊愕地看着他。她的一条腿架在凳子上,两臂撑在桌上,举着一只肥腻腻的鸡腿,模样甚是滑稽。白日里穿的直领衣襟敞着,露出白皙的脖颈精致的锁骨,和里面浅藕色的绣花肚兜。云贵妃虽然言语随和,但那么高的身份摆在那,又是阿泽的生母,若兰恍然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与她说话时,一直屏息倾听,如坐针毡,脖子梗得直发酸。午膳时她细嚼慢咽地端作闺阁淑女,只吃了个半饱,回来后肚子饿得发慌,便让花穗去厨房拿了一只蜜汁烧鸡来啃。若兰见他进来,忙收回了脚,看了看手中的烧鸡,又看着胸前敞开的衣襟,想伸手去理,可手上油乎乎的,又怕弄脏这么金贵的衣服,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僵滞在那里,进退两难。廷泽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走到她身边坐下,抬手为她理好衣衫,抽出她胸前别着的绣帕,擦了擦她嘴角的油污,笑着道:“烧鸡好吃吗?”若兰心中的尴尬变作害羞,一个劲地点头,“好吃,好吃。”廷泽从桌上的盘子里撕下另一只鸡腿,大口啃了一块,嗯了一声,“确实美味,我陪你一起吃。”花穗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个场景,平日里英俊威严的王爷此刻正与姑娘一起津津有味地啃着烧鸡,还满脸的享受,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当那只肥美喷香的烧鸡只剩下一堆鸡骨头时,廷泽唤人过来伺候洗漱,而后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就跟若兰交代了两句,离开了漱兰轩。走在廊檐下的时候,花穗端着一盅山楂茶过来奉于他,他未接,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走了两步,停下道:“花穗,你真是愈来愈放肆了。”“奴婢不敢。”花穗双眼噙着泪花,委屈地垂着头。廷泽冷哼了一声,拂袖愤然离去。夜半,京郊的墓地中,廷泽负手立在一座坟墓前,身后,几名暗卫正挥着铁铲挖坟。几人合力起出里面的棺材,拔出封棺的长钉,哐当一声揭开了棺材盖。“王爷,棺材里面只有陪葬物品,未见尸骨。”萧然在他身后禀告道。廷泽叹了一口气,朝前走去,“善后。”“是。”萧然领命后就吩咐他们把棺材放回,重新填土埋上,坟包外面做旧,与原来的样子无异。这夜,廷泽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直捱到寅时才迷迷糊糊睡去。朦胧中他看到诗晗立在一株碧桃树下向他微笑,粉白色的花朵簇拥在枝头,有几片落在她的掌心。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而后,她的笑容慢慢淡去,容颜也换作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周身的场景一变,她手执纨扇立在古枫树下,朝他摇了摇扇子打了个招呼。耳边似有悠远的笛声传来,她把扇子扔给他,在树下欢快地起舞。素手轻扬纤足挪转,身姿轻盈衣袂翩跹。廷泽想走过去抱住她,却怎么也迈不动脚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若兰!”廷泽惊叫一声,睁开了双眼,随后坐了起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