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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向来最顾及面子的沈碧清怎能容忍自己的一双儿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现眼,适才用眼神示意姜馥仪,眸中带了些许怒气,才使姜馥仪感觉到害怕,不再任性胡闹。躺在地上的姜尚非但没有停止了哭泣,反而哭的越来越大声了,一边哭着喊着:“哼,你还我的鸟,还我的鸟……”沈碧清颇为无奈的望了眼自己的这个傻儿子,自三岁那年他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就变成了这副样子。他们寻遍无数的名医,却都对姜尚这个病症束手无策。姜尚的病情越发严重,有时甚至连他爹娘都不认得,嘴里总是在念叨着他们听不懂的话。沈碧清拍了拍姜馥仪白嫩光滑的小手,眸子里方才的怒气收敛了去,溢出的笑意平定了姜馥仪紧张不安的心。她不紧不慢的向姜尚走了去,半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伸手想要扶起他。谁成想他却狠狠甩开了她的手,模样生出几分不悦:“你是谁?”“大少爷,这是您的娘亲大夫人呐……”跟在沈碧清左右的另一个身着碧绿冬袄,眉眼灵气十足的丫鬟轻声道。“不是,她不是我娘……我只要我的鸟……”姜尚的语气格外冷淡,生硬的男音扯得柳瑟头皮发麻,正如那年冬日她沉浮在冰冷的水里,耳畔飘来低沉的男音。冰冷刺骨,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生生令人感觉到一丝绝望。不,柳瑟的眼底闪过一丝慌张。难道这时候,他的痴傻就已经是伪装?柳瑟不住心想,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柳瑟决定试探一番,便可知真伪。她定了定神,神情专注的望着地上的姜尚,明澈的眼眸里带着浅浅的笑。“大哥,我知道你的鸟在哪里。”站在沈碧清身侧的她,神色从容淡定,余光瞥见那双微敛,略带探究意味的双眸,柳瑟扭过头,绽出一抹小女孩纯真烂漫的笑来。“娘,我是听王妈说的,大哥他不幸染了顽疾,适才柳瑟见到躺在地上打滚的小男孩,想来便是我那位大哥了。”王妈虽然是沈碧清派来监视她的人,日常也跟在她的左右,但这个王妈一向不喜她,又怎么会告诉她这些。她不过是想将乱嚼舌根的罪名嫁祸给王妈,沈碧清顾及面子,也会因此而责骂王妈几句。沈碧清姣好的面容上闪过短暂的迟疑,柳瑟的心底泛起一阵嘲弄,眼角却还带着小孩的稚嫩天性。“王妈,你是三小姐跟前的人,说话要注意分寸。”沈碧清朝一脸惊慌失措的王妈扫了一眼,淡淡的收回目光转而落在已然停止哭闹的姜尚身上。顿时眼里的怒意敛去,目光变得温和许多。被沈碧清莫名一番斥责的王妈惶恐万分,早已没了之前对柳瑟的嚣张气焰,急忙下跪讨好似的说道:“夫人,王妈没有对小姐说过这样的话……”但沈碧清根本不看她,似乎全部的关注点都集中在坐在地上睁着浓黑大眼眼看她的姜尚,柔和的唤着:“尚儿……”王妈见沈碧清不理她,神色里更显害怕了,不断的磕头求饶:“夫人明鉴,奴婢……”“放肆,你的意思是三小姐在污蔑你了……”沈碧清厉声喝道,王妈顿时被吓傻了,嘴里不住念叨着:“奴婢不敢……”柳瑟好笑的看着这场略显不足的戏,沈碧清自然信得过王妈,但在此时又不好当面怪罪柳瑟,只好装作一副恼怒的样子。“娘……”耳边稚嫩的男音响起,沈碧清的身子一怔,转而喜逐颜开,格外激动的拉过姜尚撑在地上的小手:“尚儿,你记起娘了?”姜尚的眼神黯淡无光,露出些许的茫然来。不一会儿便眼角弯弯,嘴角扯出一个个大大的笑容,转而看向旁边的柳瑟,一边踢脚,一边叫着:“我的鸟在哪儿?”柳瑟收起眼底的恨意开始打量起眼前这个不过十四岁的小男孩,和当年害她时的样子判若两人,不过依稀能瞧见这深刻的轮廓。他的目光呆滞,眼神涣散无光,一会望望天,一会又皱起眉头。这般痴傻的样子任谁都不会相信他城府极深吧。“我带大哥去……”柳瑟眼眉弯弯,笑意盈盈的拉过姜尚的小手。还没等他站稳,身子便打了个趔趄,连人带着向后倒了去。“哎呀,我的屁股……”姜尚模样委屈极了,伸手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愤愤的瞪着害他摔跤的柳瑟:“哼,你这个坏人……”柳瑟暗暗观察着他的神色,眼神依旧黯淡无光,尽管嘴角的痴笑已经褪了去,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不像是在假装。难道他一开始是真的傻,只不过后来才恢复正常,那又是什么时候恢复了呢?柳瑟心中想到,却不想另一道低沉的男音响起。“这样成何体统……”柳瑟心中一惊,不由抬眸望去,在看清楚对面那张阴沉威严的面孔时,瘦弱的身子不禁抖了抖。是姜淮济!柳瑟神色骤然一冷,清冷的眸子中折射出冷冽的寒光。果然是他,那个从来不待见她,不喜欢她的姜淮济。也是他,间接害死了母亲!他不配为人夫,为人父!☆、第九章暗格(二更)迟来的二更送到......看吧,我是个诚实的孩纸吧~对面的男人生的挺拔高大,硬朗的五官不怒自威,他的模样看起来还很年轻,但眉宇间又藏着深沉的心事。那双黑眸冷冷的扫过所有人,在柳瑟这里稍微有所停留,却是比之前的眼神还要冰冷,冰冷入骨,如不曾相识的陌生人。呵,姜淮济,你就这么讨厌我?柳瑟的目光敛了敛,聚拢在眸子的是无所畏惧的微光,只一眼,便能让人瞧出她骨子里的坚强来。“老爷……”沈碧清柔声唤道,起身要去行礼。“罢了……”姜淮济摆了摆手,目光向探着脑袋向四处打量,唯独没有看向他这边的姜尚望了去,陡然生出一种无奈来。相府嫡长子姜尚以前是他的骄傲,三岁成诗,性格乖巧讨喜。谁知也是在三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夺走了他所有的天赋,变成了如今这般痴傻状。这是他的一块心病,至今难除。“老爷,尚儿他又在胡闹了……”沈碧清温柔的将地上的姜尚扶了起来,替他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迷人的美目里全然是母亲对孩子的爱怜与关切。姜淮济并未因此而责怪姜尚,他只恨自己,甚为当今丞相,却无法治愈身患残疾的孩儿。他们夫妇俩又何尝不希望他们的孩子健全,平安呢。姜淮济的双眸蓦地一沉,早已没了方才的凌厉,倒增添了一种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