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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4

    “公主年岁也大了,又是大场合,穿这些正合适。”不论哪个庆典,卫善的位子都是排在前对的,穿得华丽些也是应当,把衣裳都挑出来,挂在衣架子上,正要挑些沉水香梅花香熏一熏。

初晴笑起来:“公主如今不用旁的香了,只用松针香。”

几个小宫人抬了铜香炉,点上松针松叶香,一点点熏着衣裳,长安殿还特意做了细粥送来,炊雪知道卫善在睡,轻声道:“我们公主知道殿下必是累极了,特意让我拿些合欢花线香来,这个最安眠的。”

卫善一直睡到晚上,天色将暗的时候才醒过来,掀了帘子出来,就见屋里点着灯,还是她走时白玉玉兰灯,沉香睡了又起来,守在灯前做针线,替卫善把鞋子上的珠儿攒紧。

卫善算着日子,二月底就是秦显大婚了,数一数也没有多少日子,怪道遇见正元帝,碧微会这么不自在,她自往殿外去,披着斗蓬往长殿看一回,前面已经熄了灯,四下里寂寂无声,既无春虫又无鸟鸣,只有丹凤宫前还有灯火。

沉香提了灯走到她身边:“公主要是走了困,要不要打打花牌?”

卫善摇一摇头,碧微此时的身份一半是公主,一半是太子侧妃,大婚的时候别人都在离宫里待嫁,她却还在宫中,难道竟要去吃太子哥哥的喜酒不成。

想到碧微对着她笑,说半点也不委屈的样子,到底还是有些可惜,往后身份定下,以姑姑的性子,就算此时关照她,往后也必是多提携太子妃的。

想到秦显又想到秦昭,已经回了宫,得给他写封信去,把那双在船中绣的扇套拿出来,黑底线上绣着银竹叶,是她做的绣活里最精细的一样。

铺开纸一时又不知写些什么,连婚书契约这东西她落笔时都没羞涩过,可又要怎么跟他提姬妾的事,难道要告诉他,他拒了姬妾,其实她心里是很欢喜的么。

面上一烫耳廓一热,不好意思叫秦昭知道她是个小醋坛子,想了半日问沉香:“二哥寄给过的桃花蜜还有没有了?”

那十来种花蜜吃的只余下一个底儿,小罐子洗干净,一溜儿排开摆在箱子里,那九层的摩诃罗娃娃实在带不回来,要等着船运回来,只把这些罐子带着。

卫善从里头挑出一个来,印着一枝桃花,底下还有一对儿如意环,从小厨房里放了醋来,倒了半罐子,让沉香封好,明儿差人送到清江去。

第二日天一亮,才刚落地的小公主就有了封号,封为永福公主,例同亲王,正元帝连着两日去看这个新得的女儿,裹在包被里,小小一团,正元帝都不敢抱,怕自己力大,一碰就把女儿的骨头给碰碎了。

正元帝这样喜欢这个女儿,卫敬容把女儿抱到身边,摸着女儿的眉毛道:“这双眉毛倒跟我们妞妞生得一样。”

赏赐流水似的淌进丹凤宫来,小婴儿才落地两天,金玉如意就得好几把,缎子绢帛还更多,连秦昰都说要给meimei预备小弓箭小马驹,等她大了,一道骑马。

反是卫敬容蹙了眉头:“这下子倒不巧,显儿大婚,我才刚出月子,这些琐事都要交给淑妃,也着实辛苦她了。”

六局二十四司,半年前就已经预备起了太子大婚要用的各项礼器,本朝迎娶的头一回太子妃,场面自然要办得大,东西都得新造,东宫各处修整屋宇,又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正元帝委屈了谁也不会委屈太子,拍一拍她道:“你别cao心这些,她是有功的,我自会赏赐她。”拾翠殿也得了一轮赏赐,说她协助皇后襄理宫务,为后妃表率。

卫善悄悄问了碧微:“你要不要出宫回府呆上两日?姑姑那儿我去说。”说是祭祀父母也好,姜家姐弟总要出去开府,总不能在宫中祭祀。

碧微低头想了半日,心里早知有这一日,可不看不听总归好受些,点头应了:“劳烦你。”

作者有话要说:  咕噜不肯打吊针

两个医生都被它给挠了

爪子毛被剃它非常生气

在笼子里特别防备暴躁

最后是麻麻出来说要抱抱它,它才安静了

哭,心碎

☆、第118章出宫

卫敬容在做月子,她又是个cao心的性子,碧微回侯府这件事,卫善便不愿烦她。她虽在往来信件上不说,可对太子要纳姜家女为侧,她心中并不赞同,可既驳不了太子,又驳不了正元帝,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卫敬容怀孕的这几个月里,手上大半事都交给了徐淑妃,徐淑妃也办得中规中矩,卫善便特意去了一趟拾翠殿,带着自己亲手做的小鞋子小衣裳,披着大斗蓬从仙居殿往拾翠殿去。

绕过云梦泽竟碰见了秦昱,他坐在云梦泽边的大石上,眼睛望着结了冻的湖面,手里捏着一根钓竿,竟是太监们替他凿开一个冰洞,正在钓湖里的鱼。

卫善在业州时原来没玩的都玩过的,去岁三月三打个秋千就算玩过了,如今放鹰打猎凿冰捕鱼,样样都试过身手,看见秦昱做这个模样,便知他心不在焉,学古圣人冰间求鱼,也不学得像一些。

卫善不愿理会他,眼看他坐着堵了路,往假山石小径里绕过,领着一众宫人绕些路往拾翠殿去,秦昱的小太监小禧子抬眼看见,凑到他耳边:“永安公主过来了。”

被沉香看个正着,对卫善道:“公主要不要跟齐王打个招呼。”这么看见了当作没看见,也落人口实,何况齐王再不是那等有胸怀的人。

一大早就触这么个霉头,卫善抿抿嘴巴:“不必了,齐王正钓鱼呢,咱们这许多人,可别把鱼给吓跑了。”杨家这辈子被压成这样,秦昱也只能靠一个曾文涉了,还得熬死袁礼贤胡成玉,他要出头实在太难。

秦昱发怒使宫妃落胎的事,卫善在姑姑信里看见,想也知道失了一子,正元帝心里有多么窝火,他白衣跪在紫宸殿前请罪,都吐出一口血了,正元帝这才饶过他。

也不能不饶,都吐了血,若还不饶过,又要被人说父不慈,苛责太过,一个是刚成型的男胎,一个是将要成年的皇子,正元帝气也出了,饶过了儿子,依旧让他跟着翰林院的老翰林们修书。

他这些日子在宫里无声无息,认真作起学问来,知道父亲要修史,揣摩他的心意,时常进献给他看,父子两个关系和缓。

走修书进献这一条路,果然有效用,秦昱心里烦了杨家,杨云越只会让他也跟着上战场历练,打出来的功劳才最得正元帝看重,可修书修史才能名垂青史,还正搔着正元帝的痒处,这上头听曾文涉的比听杨家的有用的多。

孝顺二字做到骨子里,正元帝心中这根刺也就能□□的,秦昱正自出神,小太监也早早就备下了鱼,就算钓不上来,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