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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靠谱,可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个机会。那小绿茶才进公司几个月就已经提拔成了副总监,但好死不死在这节骨眼上遇到这个官司,还为了显示自己的人脉和能力推荐了钱兴成。平心而论,这一点律师费能请到钱兴成,的确很能耐了。然而要对上程白远远不够。在职场上老板是不会搭理你有多少难处的,给一毛钱都想看见一万的效果,而这就是那小绿茶失算的地方。太嫩了。伍琴望着钱兴成,忽然就笑了起来,变得平和许多:“不管怎么说,这桩官司我不是很放心,开庭的时候我会跟你一起出庭。”“行啊,您要去我没意见。”保险公司有诉讼,有的是法务出面,也有的是委托外面的律师,当然也有两方同时出庭的情况。钱兴成只觉得伍琴大题小做。“反正有证人证言和视频,骗保是板上钉钉的事,这官司不可能输!”“诶,这床的病人呢?”医院病房门口,边斜看着空荡荡的床位,一时有些惊讶,问身边的褚贤文。褚贤文知道他最近老往医院跑,都是因为那个老曾,好像跟什么官司有关,但也没打听。此刻便解释:“换病房观察,准备做手术了啊。”“做手术?”边斜一怔,手揣在衣兜里,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那张背面写着密码的银行卡,十分意外。“他们交手术费了?”“肯定交了啊。”褚贤文心说边斜问的这是废话,不交手术费哪里能安排准备做手术?“你这一惊一乍的……”边斜不自觉便皱了眉头,站在这暂时还没有新病人进来的病房里,有些不相信。要知道,老曾急着打官司就是因为筹不到手术费。现在忽然又有钱了?怪事。但想也想不明白,他转身便要跟褚贤文从这病房里走出去。但在经过病床的时候,眼角余光一晃,就看见了床腿边落着一张小小的纸。捡起来一看,是买书的小票。去年十一月,在文轩书店购买……一串书。这看得真是够杂的。边斜数了数,就忍不住一挑眉,但目光很快就落到了“保险法”三个字上。褚贤文凑上来看:“这小票有什么好看的?”边斜道:“是没什么好看的。”说着他就要把这小票扔进一旁的垃圾桶,但临到要松手时,脑子里忽然一道灵光闪过,一下就顿住了。边斜没来由地问:“这病房里住过的人多吗?”褚贤文道:“人肯定多啊,除了老曾那儿子在这儿有一段时间之外,隔壁床位都是来来去去的。我说你今天怎么神经兮兮的?”“我哪天不神经兮兮了?”边斜笑了一声,但看这张小票,不知为什么,心里格外介意,竟也不扔了,就折了一折,揣进兜里。老曾这时候应该去了律所。他想了想,便跟褚贤文告别,从医院出来。今天已经是12月08日,距离老曾的案子开庭已经只剩下一天。外头的天气已经算是寒冷,又下过了几场雨,冻得厉害。站在医院门口,边斜就拿出了手机。他原是想打个车,但手机一拿出来,鬼使神差就翻到了微信界面。跟周异的聊天记录挺多。但再往上翻翻,就看见了程白那张微信名片,是他前不久强迫周异发给自己的。只是好友申请过去后,一直没被程白通过。几乎是习惯性地点开了那张名片。伞斜靠在巷子里的头像,下雪打伞的昵称,朋友圈不对陌生人展示,半点多余的信息都没有。边斜其实总觉得程白头像上这伞靠的地方有些眼熟。有一点像他那栋洋房附近的弄堂,给人一种破旧的感觉。不过上海的弄堂左右都那样。也不知道程白这照片是哪里拍的。想了想,他给周异发了消息。边某人:明天开庭,一起旁听去?周异:出差深圳,去不成。边某人:????周异:呵呵。边某人:咳,忘了。那什么,那我就自己去了。周异:带好身份证,提前占座。边某人:有这么夸张?周异那头其实正在跟工作室的人开会,因为边斜上一回从高书朋那边挖来了一票人,所以不得不租了个新的场地,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协调。看边斜回的那条消息,他就想起当年。那是刚毕业时候,他偶然一次去北京,赶上某一次程白出庭,就进去听了一场,至今记忆犹新。京沪律师圈里,现在还比较活跃的青年律师里,有两个人是基层法官特别不想在庭上看见的。一个是方不让。不折不扣的讼棍,为了击垮对方律师的防线经常不择手段,而且对庭上法官从来不看在眼里,就踩在藐视法庭的红线前面,偏又抓不着他,让人恨得牙痒。另一个是程白。但她不是让人恨,而是让人怵。只要打点有争议的官司,分分钟教对方律师和庭上法官学法。周异想了想,回了边斜一句:一点也不夸张。边斜站在医院门外看见这条消息,眉梢微微一动,干脆一个电话给程白打了过去:“程律,明天开庭,能带我一起去吗?”开庭的前一天,程白都是不去律所的。接到边斜电话的时候,她正赤脚站在玻璃钢前面,用竹签插了一条小鱼,喂缸里那只巴掌大的乌龟。但今天它好像食欲不振,趴着半天没动。“你既不是当事人,也不是代理人,更不是相关证人,我带不了。”程白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闲适,半点没有明天就要上庭的紧绷,“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