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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让他带好小飞。”王寅说。于渃涵一副懒得理王寅的表情:“知道了。”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没叫陆鹤飞听见,二人走后,陆鹤飞也不想听王寅的去找高司玮。他就找了卫诗,卫诗奇怪他怎么刚才还挺开心的,现在就又变成了一张阴沉脸,活像是谁欠他钱。“我们走吧。”陆鹤飞说。“好呀。”卫诗说,“正好前面该开始了,我带你去找座位。”“不,我是说我们走吧。”陆鹤飞重复,“咱俩离开这里。”卫诗大惊:“你疯了?你要去哪儿?”“随便去哪儿都好。”陆鹤飞说,“我本来也不知道这里跟我有什么关系,跟王先生打个招呼就算了,走吧。”他话说的含糊,卫诗以为陆鹤飞是跟王寅说了他要离开的事儿,脑子里这个事儿还没过完就被陆鹤飞拉着往外走。陆鹤飞身高腿长,一步迈出去能顶卫诗两步,他急于离开,几乎是脚不沾地的把卫诗拖了出来。卫诗没见过陆鹤飞这样儿过,他平时对她很好,虽然嘴上不太客气,行动上却非常温柔,也很细心,不像其他大大咧咧的男性对于女性缺少一些关怀。电梯很快到了一楼,陆鹤飞闷头往外冲,没看清路直接跟来人撞了个满怀。对方被他撞的向后踉跄几步差点跌倒,陆鹤飞一个转身把卫诗甩在了身后避免撞到卫诗,这么个刹那瞥眼的功夫才看清来人。是个男人,普通身高,但是很瘦,马上就要入夏的天气还穿着紧身的黑色线衫,一身黑色把自己包的紧实,连头上的棒球帽也是黑色的,压着帽檐只能看到苍白的下巴。“对……对不起。”他低着头,说话声音很小,却非常清澈透亮,像是如鱼倒影的清冷水流。明明是陆鹤飞撞他,陆鹤飞还没来得及表示什么,他却张口道歉,样子木讷,也没什么情绪起伏——正常人被这样撞到都是会生气的,可是他完全没有,甚至像是完全不关他的事儿一样。“不好意思。”陆鹤飞说,“是我撞了你,该道歉的人是我。你没有受伤吧?”对方经他提醒愣了一下,僵硬的扭动脖子看了看自己身上,然后说:“没有。”说完这句话,他不等陆鹤飞回应,转身就离开了。另一侧的电梯刚好开门,他走进去,这才抬起头来,门关闭的最后缝隙之中陆鹤飞才看清了对方的脸。他是发呆的样子,没什么神采,目光都不知道随意的放在了什么地方。他与这个浮华电梯背景格格不入,似是与人间也格格不入。陆鹤飞看他很眼熟,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电梯门“啪”的合上,卫诗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发什么呆?”“没什么。”陆鹤飞摇头,“走了。”本日发布会的重头戏在于主创阵容的公布,之前网上众说纷纭,其中不乏有各路公司引导舆论。王寅年初的装逼大会上卖了关子,连片名都没公布,只留了一行短诗叫大家去猜。这种表面功夫背地里都会有十分精准紧凑的公关传播,大家猜来猜去,就锁定了这部近年来大火的。不过作者本人倒是守口如瓶,一问三不知,说来也是,卖了就卖了,就跟卖孩子一样,亲爹亲妈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这话虽然难听,可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那么剩下的就是主创阵容是怎样的,投资制作是怎样的问题了。这次的发布会是王寅亲自上台逐一揭露各项谜底,演员阵容从影帝影后到一线流量都有涉及,导演编剧摄影剪辑也均是顶配。光是璀璨的星光就足见阵仗,更何况后面一系列拿去国外制作的后期特效。这像是一场烧钱的狂欢。大家都不担心王寅对于电影的品控,他乐意大投入的去试水,别人也乐意看一个结果。唯一叫人觉得他在走钢索的是——观众们买账么?不过风险与收益并存,王寅也算是豪赌一场了。他在热烈的掌声与闪光灯之中走下台来,于渃涵拍着手,面带笑容的迎他下来,等到王寅走近,于渃涵才靠在他耳边轻声说:“装逼爽么?”“我觉得挺爽的。”王寅也面带公式化的笑容回应于渃涵,“你们女人不就是享受买东西付账那一刻的快乐么?男人也是一样的。”于渃涵说:“不知道今年财务报表会是个什么样,花钱是爽,看账单……嗯,也挺爽的。”“于总就别担心这些问题啦!”王寅说,“cao心太多不该cao心的可是会长皱纹的,你都这岁数了,再不好好保养,怎么拼的过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儿呢?”媒体要给他们拍照,于渃涵挽着王寅,笑容扩的更大,可在镜头捕捉不到的角落里,于渃涵的指甲隔着王寅的西装似是都能掐进他的rou里。王寅疼的要命,可还不能发作,心想着女人真是可怕。发布会之后就是固定的社交环节,大家彼此认识的就当是维护感情,不认识的就互相聊几句攀个关系。这场合不光有业内各家公司的上层人物,也有不少明星艺人出入,总之就是互相交换。有的人情换,有的拿资源换,有的拿钱换,什么都没有的,就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能拿得出手的砝码了。以人换物,也不是不可以的。王寅一番活动之后终于闲了下了一口气来,忽才想起一直都没见着陆鹤飞。他在会场里满眼望去抓到了高司玮,把他叫到了自己身边儿,问道:“小飞呢?”“小飞?”高司玮被问的一头雾水,“我没见到他呀。”“我那会儿让他去找你了,他没去么?”高司玮摇头。“熊孩子。”王寅点评了一句,并且对陆鹤飞玩消失这种行为非常不爽。“王董,有个事儿。”高司玮说。“什么?”高司玮说:“宁姜来了。”王寅挑眉:“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宁姜回国有几天了,是于总说今天叫他过来的,当做是回归之前的人情走动。只是宁姜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高司玮的语速稍微放慢了一点才不至于那么冰碴,“他来还不如不来。”“算了,他在哪儿?”王寅说,“我去吧。”高司玮说:“您奔着人少的地方去一准儿就瞧见了。”王寅点了下头:“这边儿你叫于总担着。”“好。”王寅离开了会场去了偏僻的走廊,只见尽头处窗户处坐着一个人,阳光洒在他的后背上才使他融合了一些暖光,手里拿着一块牛角面包,咬了没几口,倒是一个用来发呆时候放置目光的好地方。王寅走了过去,伸手就挑了那个人的帽檐,那人吓了一跳,猛然回神抬头看王寅,他眼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