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剧情丨工作

    “尊敬的韦斯莱先生：

    作为一名从医五十六年的专职眼科治疗师，我很负责任地承诺，我所提供的魔药是完完全全针对莱茵斯顿小姐的伤情特别熬制的，安全、对症，绝无任何毒副作用。至于你提到的避孕魔药失灵的意外，临床上并没有案例证明这一点，原因显而易见——大部分人突然遭遇瞎眼是不会有心情做这些事情的。收到你的来信后，我与助手团队做了大量的研究，因此，我可以保证避孕魔药失效的事故不会对胎儿及孕妇造成其他不良后果。

    再次恭喜莱茵斯顿小姐复明。再次恭喜韦斯莱家添丁。”

    弗雷德阴沉着脸放下信纸，率先嚷嚷起来：“怎么会没有不良后果？我都快疯了！”

    “不良后果”在这栋紫色小屋的各个角落游荡。

    首先，莫丽·韦斯莱知道这件事后大为光火。寄来吼叫信还嫌不够，她冲到他们家，拎着双胞胎儿子的耳朵嘶吼了至少半个小时。

    “还没有结婚！你们太荒唐了！我要怎么跟莉亚的爸爸mama交代——”

    “呃……阿瓦达索命咒？”乔治耸了耸肩，说了个冷笑话，“鉴于你们迥异的政治立场……”

    “乔治·韦斯莱！——我要把你的手脚剁下来！——”

    “哎哟！为什么只骂我！又不一定是我的！”

    在思想还没有那么开放的1999年（尤其是在还延续着中世纪传统的巫师世界），未婚先孕总归是不太光彩的。亚瑟·韦斯莱先生不方便出面，于是韦斯莱太太担任了说教的职责，追着两兄弟上蹿下跳，房顶几乎都要被掀翻。等到教育完毕，韦斯莱太太长舒了一口气，换上一副笑脸，转向另一侧手足无措站着的瓦莱里娅：“那么，今晚想吃点什么？亲爱的莉亚。”

    第二个不良后果则是来自其他人的。对于弗雷德与乔治这么快又这么无声无息地完成了从求婚到当爹这个过程这件事，思想更开放的年轻一辈十分新奇也十分期待新生命。小屋里一时门庭若市，尽管有珀西和罗恩这样酸溜溜唱反调的兄弟，但比尔、芙蓉乃至金妮都纷纷上门道贺关怀。弗雷德和乔治忙着招待客人，又要小心翼翼地照顾瓦莱里娅的情绪，耳朵里还塞满了各色各样的叮嘱与争论，从“孕妇枕的选择”到“可升降式尿布台到底有没有用”。三人的小家闹腾腾不成样子，欢乐却又有些嘈杂。弗雷德与乔治烦不胜烦，终于在两周之后以“瓦莱里娅需要静养”作为借口，果断闭门谢客了。

    至于最后一个也是最严重的“不良后果”，则来自于瓦莱里娅。

    确认自己怀孕后，瓦莱里娅变得十分忧郁。这也很可以理解——在黑暗与模糊不清中煎熬了足足一年之后，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放肆快乐地生活和打魁地奇了。在瓦莱里娅最秘而不宣的、关于“复明后要做的事”当中，她甚至已经计划好了，要借用罗恩和金妮所工作的魁地奇地级C级联队的球场痛痛快快打上一场。

    可是现在，这一切计划都没来得及实行，突然一下子这也不许去那也不许做。瓦莱里娅憋闷坏了，每天愁眉苦脸。她时而发愁停赛两年会不会导致她忘了魁地奇该怎么打，时而又唉声叹气担忧自己的身材会走样。更多的时候，她时常望着亲朋好友送来的各类孕产妇及新生儿必备品，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做个合格的母亲。

    “我一定很糟糕。”瓦莱里娅皱着眉头，“你们的母亲养育了七个子女成人，对比起来我一定显得像个蠢货。”

    “你不是非得和莫丽女士比。”弗雷德半蹲在地上，自下朝上望着她，真诚地说，“你不用和任何人比——你有你擅长的事儿，你有很多优秀的品质，足够我们的孩子学一辈子了。”

    “至于那些冲奶粉、换尿布的琐事，就交给我们吧。”乔治狡黠地眨了眨眼，“怀孕和分娩已经够辛苦了——说不定我们又能发明出什么为新生儿提供便利的小玩意儿，再拥有一项专利呢。”

    瓦莱里娅很困惑。除了魁地奇，她好像没有什么特别擅长的事情，尤其是从霍格沃茨毕业之后（如果那也能算毕业的话），更是连擅长的学科都没有了，更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教给他们即将出生的孩子。

    与唐克斯吐到面色蜡黄、起不了床的强烈孕期反应不同，短暂的休养过后，瓦莱里娅在双胞胎（以及莫丽）的照顾下重新恢复了光彩。她面色红润，皮肤细腻，除了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看起来几乎和从前没什么区别。

    在瓦莱里娅怀孕满十周的时候，两兄弟带她去了科克。

    恢复视力以后，爱尔兰的一切对瓦莱里娅来说都变得格外新鲜，尤其是科克。她小的时候也曾经跟着父母游历过欧洲，但从没有造访过这个爱尔兰第二大城市。后来她从弗雷德口中得知，不同于英国，爱尔兰人并没有把魔法世界的商业中心建立在首都，而是选择了科克。他们来到利河旁的一个不起眼的二手书店，在无人问津的佛教书籍区前停下脚步，依次从第三层、第四层和最下面一层取出了三本书，又取出魔杖敲了敲。书架底下的地砖凭空消失，变成了一条往下走的楼梯。

    瓦莱里娅跟着两兄弟来到爱尔兰版的“对角巷”。这里是爱尔兰的巫师商业中心，热闹程度比起对角巷有过之而无不及。弗雷德和乔治带着瓦莱里娅走进了小巷尽头的一间小屋，在门口登了记，又坐着缆车走了很远很远。瓦莱里娅看到很多很多扇门从眼前掠过，最后他们在其中一扇前停下。

    “这是爱尔兰人弄出来的新鲜玩意儿。麻瓜世界里这个叫‘写字楼’，爸爸说的。”弗雷德冲瓦莱里娅挤眉弄眼，打开那扇门。

    门里面根本不是一间公寓或是房间之类的。每个门对应着一个公司，而弗雷德打开的这一扇属于“韦斯莱魔法把戏坊”，有开阔的办公空间，用格栅和植物分割成不同的部门——研发部啦、宣传部啦、实验部啦、服务部啦、会议室啦，甚至还有专门的会客室、茶水间和休息室，另一个角落则隔出了一个实验室的样子。弗雷德和乔治牵着瓦莱里娅参观了整个公司，向每一个打招呼的员工板着脸介绍她：

    “这是新上任的财务总监，也是老板娘。”

    工作时的双胞胎颇有些严肃，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不苟言笑与不近人情。等到他们来到了那间属于瓦莱里娅的办公室，关上门，两兄弟才卸下了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嘻嘻哈哈地告诉她：“财务部还是要自己人来管比较放心。”

    “什么？我不……”

    突如其来的信息轰炸把瓦莱里娅砸蒙了。她环视着这间一板一眼的办公室，陡然有一种踏入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的错觉。财务总监？她？这怎么可能呢？她从来没有工作过……

    “莉亚，你十二岁就帮你爸爸看报表了。”乔治不由分说地打断她，“是你给我们提供了启动资金，也是你要求我们要从小作坊转变为公司化运作的，不是吗？”

    “没错。提创意、做研发或许我们在行，但真要说到开公司，你才是专家。”弗雷德严肃地点点头补充。

    “况且，我们最赚钱的发明都是因为你而存在的。你是我们的灵感女神，我们没有你什么事也做不了。”

    “再说，这间办公室直通我们的总裁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