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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纪澄永远铭记于心,这十万两银子是小事,将来沙葛大哥若有差遣,只用说一声,我必赴汤蹈火。”“岂敢,岂敢。”沙葛就是不松口。纪澄也没指望沙葛这么快就松口,“这本是小事,我也不会让沙葛大哥为难,你若是找到这个人,还可以将消息卖给喆利。”喆利这下可完全不知道纪澄壶里卖的是什么药了。而纪澄从喆利那一惊一乍的神情里已经知道了沙葛和喆利只怕关系颇深。她是沈家的媳妇,而沈家因为征北军又和喆利势不两立,这就是沙葛为何一直不松口的原因,他显见地是更倾向喆利。“姑娘这么说我可就不懂了。”沙葛道。“我只需要你晚告诉喆利两日就行。”纪澄笑道,“沙葛大哥意下如何?”纪澄将银票往前一推。财帛动人心啊,沙葛赚十年也未必能赚到十万两银子。“好,姑娘既然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沙某在推托就太不仁义了。”沙葛贪婪地看着那银票道。纪澄转头看看南桂,南桂又从怀里摸出一张两万两的银票来,纪澄接过去递给沙葛,“这是定金。若是能找到他的下落,剩下的八万两准时叫人奉上。若是找不到,这两万两银子就当是给大哥的辛苦费。纪澄为人太慷慨又太爽直,处处为他人着想,跟这样的“傻帽”合作,谁能不开心?“只不过……”好事之后总是有转着的。“只不过什么?”沙葛就知道这银子不好拿。“只不过这件事得快,十天之内没有消息的话,咱们的协议就作废。”纪澄站起身朝沙葛笑了笑,“沙葛大哥,做人也得有远见一些,这一次哪怕沈家败了,可只要大秦还在,安和公主还在,沈家的二老爷还在西域,沈家就不会跨。相信我,跟沈家成为敌人对你不会有任何好处的。而若是征北军赢了,你就更应该知道厉害了。”这算是先礼后兵了。从三宝号回到客栈时,纪澄再也支持不住地倒了下去,她嘴唇上全是干皮,眼睛都瘦得凹陷了下去,哪里又还顾得上涂抹什么防晒的药膏,所以连露在外头的肌肤都晒得黑了不少。南桂用水给纪澄润了润嘴唇,轻手轻脚地替她盖上被子,也不敢吵她,自己道外头去生了火熬粥。在塞上能找到一点儿大米熬粥也是很不容易的,因为当地人根本就不吃。纪澄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沙葛那边有消息了吗?”南桂摇摇头道:“哪有那么快,少奶奶也没睡多久,才一个时辰而已,你别担心了,就这五天,你都扔了六七十万两银子出去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总得见点儿效不是?”纪澄靠南桂扶着坐起身来,喝了一点儿米粥。南桂的心里其实已经堆积了很多疑问了,只是一路上都没找到机会问纪澄,因为她的精神实在不大好,见客时都是强打的精神。“我一直好奇,少奶奶出个门,怎么身上带这么多银票?这兵荒马乱的,万一丢了,那可是几十万两银子呢。”南桂问道。纪澄是个商人,到哪儿都不忘寻找商机。她带着这些银票,本意是打算如果在草原上发现什么可以买卖的,这银子就能用来筹备自己的商号。战争总是让人心痛,让百姓流离失所,但是也有很多人在战争里发了大财,纪澄俨然就是那种寻找机会的人,所以她并不怕风险,反而喜欢冒险,再说她背后还靠着沈彻呢。南桂听了纪澄的打算之后,只能在心里佩服,这位少奶奶还真是什么机会都不放过的人,也难怪纪家在她手里不过几年就发展了起来。“只是少奶奶这次未免太过大方了,一条消息就值十万两银子,可真是太划算了。”南桂道。“你觉得划算就对了。你这样想,他们也会这样想,办事就会更快。咱们现在等不起的就是时间。银子撒出去还可以再赚,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纪澄道,所以她毫不吝啬银子。“可是少奶奶为何要说,叫他们可以把消息传给喆利?”这才是南桂最不能理解的地方。纪澄道:“这是为了让他们能点头。喆利是地头蛇,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些人未必买我们的帐,我虽然和他们有过合作,但那是互惠互利,也没什么风险,现如今却是战队的问题,所以他们不会轻易应承这件事的。”南桂点了点头,这么说她倒是能理解了。“再说了,如果我们已经知道了马神医的下落,而靖世军还让喆利的人得了先,你们这些人可就太叫人失望了。”纪澄道。南桂比纪澄更清楚靖世军的能力,“不会的。”纪澄轻轻笑了笑,“嗯,而且这样做还有一重好处。咱们忍受有限,霍德和喆利的人手也一定有限。大战在即,他一方面要防备征北军,一方面还要四处搜寻郎君的下落,如今咱们大张旗鼓地去找马神医,他们必定知道我们的打算,所以肯定会派人也去搜寻马神医,那样,郎君那边的压力也许会小很多。”南桂如今只佩服纪澄的心眼儿多,一句话就能引出这么多道道儿来,也南桂她能和自家主子成为夫妻了。真是般配。“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四处放出消息,说是在哪里发现了马神医,这样更能分散喆利他们的人手?”南桂举一反三地道。纪澄摇摇头,“这样不仅会迷惑喆利,还会迷惑我们去求助的那些人。我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到马神医。”不过是说了一番话,纪澄就又有些头晕,她吃过粥靠在柱头上,忍了许久还是终于问出来了,“有公子的消息了吗?”她真怕听到什么坏消息。第199章第一美南桂摇了摇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纪澄合上眼睛,重新躺回床上,身体疲惫得厉害,可却怎么也睡不着。沈彻的背影老是出现在她眼前,她看不到他的正面,只觉得那背影孤寂得令人眼睛发酸。说什么并肩面对风险,到最后承担所有的还是他一个人。纪澄身边的侍卫多了两倍,这次只怕霍德再来,也讨不了多少好的。纪澄昏昏沉沉地睡过去,梦见一片山岗,冷得没有温度的斜阳就那么挂在天边,山岗上躺着一个人,一柄剑插在他胸膛上,也不知死去了多久,有秃鹫从天上俯冲而下,对着那尸体啄去。纪澄在梦里又急又吓,眼泪簌簌地落着,却怎么也喊不出声儿,也迈不动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