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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我要在你家过年。”“那董事长要不高兴的。”李铭浅笑着敷衍,“一年到头的,年夜饭总得在家里吃吧。”“今年的主角是大哥大嫂,我去不去无所谓,前几年过年都是跟他们过的,我妈说了,不能冷落亲家。”许惊涛忽悠得头头是道,咬死了一句话,就是不肯回许宅去。“好吧好吧,可是事先声明啊,”李铭把围裙推回他手里,无奈地说,“我家年夜饭里没有鲍鱼龙虾,而且我房间里没装空调,你晚上怕冷只能抱暖水袋。”许惊涛嘿嘿嘿地眉开眼笑,“我喜欢你家的气氛,有归属感。”李铭因他嘴里难得蹦出的高级词汇愣了愣,旋而无语地轻笑了一声,“什么时候学得这么会说话。”“我说的是实话!”许惊涛不服气地扁着嘴,一脸被冤枉了的委屈模样,“只有你们家的人,不嫌弃我成不了大事,辱没家门,而且,你的爸爸mama,就像我从小梦想里爸爸mama的样子。”许惊涛的音量陡然低了下去,尾音几乎被吞进了喉咙里,他这个样子,令李铭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挑起了这个话题,一时也噤了声,两个人相对无言默默地站着,直到李昕在厨房里大声喊,“你们两个,能不能别蹲门口腻腻歪歪了,不管是谁进来一个帮帮忙好吧?”两个人才大梦初醒一般,相互对视着笑了笑。李铭说,“你留下来吧,现在李昕跟你学坏了,总嫌我帮厨笨手笨脚的。”许惊涛眉开眼笑,嘴巴都快咧到耳根,马上立正站好一个标准的敬礼,“请长官放心,坚决不辱使命!”李铭笑着把他甩进厨房,“麻利点干活去,哪来的那么多废话!”50陆珊和许惊鸿结婚以后,就跟着许惊鸿到了S市,她本是个居家型的女子,娴静内敛,很难适应职场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嫁得了如意郎君,陆家的家业有丈夫帮忙扶持,索性便留在家中学习做个贤妻良母。许老爷子本不满意这桩婚事,总认为凭自家长子的人品样貌,应该配得上更好的,日子久了,见许惊鸿和陆珊夫妻恩爱,陆珊为人又温顺老实没有心计,对许惊鸿一心一意,才渐渐也接受了这个儿媳妇。许惊鸿结婚,让圈里很多女孩白马王子梦碎,小夫妻俩自然也成了媒体热衷追踪的对象,八卦新闻中时不时爆料一些他们一起外出时的行踪,一时间竟被塑造成娱乐圈中夫唱妇随的典范。李昕进入大三下学期,忽然决定了想要考研,跨学校考到S音乐学院,在严教授门下读二胡专业的硕士研究生,确定目标之后,便一直在学校与严教授家两点一线的奔走,周末许惊鸿去接他出来改善伙食,也总是被他以课业紧张为由推辞了。许惊鸿知道他心中有怨,是在躲着自己,只是他始终无法说服自己放下包袱,不顾一切地和李昕在一起,与陆珊结婚,是两个人最好的出路,许惊鸿告诫自己,如果李昕不能原谅自己,不能放下这段感情,那自己就不要再去打扰他的生活,让他在他的音乐乌托邦里永远单纯而骄傲的活着。唯有陆珊还一直记着许惊鸿的话,李昕是许家上下最疼爱的小弟弟,所以在没有亲人的S市,她便理应当负起长嫂的责任,不时地去李昕的学校看看他,给他送些日常用品和零食,有时李昕会请她到食堂吃个饭,吃不到什么很好的东西,但陆珊却表现得很开心,似乎是得到了丈夫最疼爱的小弟弟的示好,很有成就感。这样的一个人,虽然她抢走了许惊鸿,可李昕却没有办法去恨她。年后某家卫视频道来和李铭接洽,邀请他主持一档全新推出的娱乐节目,李铭的综艺主持经验很少,以前只偶尔替同公司的艺人代班做过几期外景,也正是那几期外景,让电视台看中了他潜在的主持才能。李铭对这个邀请还蛮有兴趣,因为自己自身条件的限制,主持这个行业对客观条件的要求不像演员那么苛刻,对他来说是个可以长期发展的路线,而且如果是和电视台合作,那么他将来也不需要过分依赖经纪公司。李铭准备接下这个工作时,突然传来消息,另一个主持人的人选,已经确定下来是清河,听到这个消息,李铭却又有些犹豫起来。按照电视台的意思,这个节目是为了配合近期频道全线改版而着力打造的一档节目,是要打造成品牌节目的,不可能很短命,李铭会想要拿下这个主持之位,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可是这就意味着,他与清河又要开始一段长期的合作。李铭并不排斥和清河合作,相反的,每次一起工作他都能在清河身上学到很多东西,清河也从来不吝啬以前辈的身份传授他经验。第一次挑梁主持节目,能够和清河搭班,原本是最好不过的,可是,他没忘了还有一个许惊涛。初恋之所以难忘,并不是因为初恋情人有多么与众不同,也不是因为那是最初认真投入的感情,而是因为它第一次向你展示了童话和现实之间的差距,让你看清不是每段海誓山盟的爱情最终都会有圆满的结果。李铭也有过初恋,可如今回想起来,他甚至连那女孩子的相貌都已经模糊了,却始终记得每天晚上在被窝里背着弟弟跟女朋友一条一条发短信的情景,直到那头突然不再回复,他知道那是女孩儿抱着手机幸福地睡着了。那是他第一次产生想要全心全意地呵护一个人的意识,第一次想牵一个人的手,以为从此海角天涯,永远都不会松开。可事实呢?李铭记得许惊涛怀疑他与清河有染时,将他视若仇敌地眼神,愤怒和痛苦夹杂着,如此强烈的情感表达,恐怕他永远都不会忘,以至于一听说搭档是清河,第一反应想到的,却是许惊涛。他不是怕许惊涛再拈酸吃醋大闹一场,他怕的是再触到许惊涛的伤心处。晚一些时候清河跟他通了一次电话,问他,“谈到哪一步了?”李铭说,“还没定下来。”清河略有些诧异,“我以为你会去,才答应下来。”李铭滞了滞,开口道,“我是担心我做不好。”清河沉默片刻,或许是能联想到什么,只说了句,“你自己掌握吧,但我是建议你接下来。”便没有再多劝说。晚饭后许惊涛把账本摊满一茶几,直接盘坐在地毯上开始练习核查进出账目,李铭趴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都是些他看不懂的借贷关系,而许惊涛这个从来不爱读书的家伙,居然真的把培训班的课听下去了。李铭莫名觉得有点骄傲,其实许惊涛很聪明,只是心思不肯放在正事上而已。“你停一下跟你说件事行不?”李铭忽然说。许惊涛头也没抬,“说。”李铭从背后抽出一份关于那个节目的策划书,认认真真地捧到许惊涛面前,“你帮我看看这个,我要不要接?”许惊涛停下笔,疑惑地挑眉,“你接什么工作怎么想起来问我?我也没你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