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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好拿到酬钱,便高声道:“夫妻对——”“他死了。”伊人嬷嬷轻声说,双眼无神地望着易欣。当啷一声脆响。描金错银的瓷酒杯从易欣手里滑脱,酒水洒身,瓷杯砸在地上,瞬间摔得粉碎。作者有话要说:祝各位圣诞节快乐~~1515、凶手...“……你说什么?”易欣沙哑着嗓音,难以接受地问,“尹茉,你说什么……”尹茉,是伊人嬷嬷的名字。听到多少年没有被人这样称呼过,骤然听到时,伊人嬷嬷柔弱的身子微微一震,指节都捏到泛白。她用力闭了闭眼睛,轻声说:“他死了,尹桐他死了。”易欣喉结滚动,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什么时候的事?”“今天清晨。”尹茉说,“在今天清晨,他一直看着窗外,问你什么时候会来,我骗他说你马上就来,我不敢把你要成亲的事情告诉他,我哄着他喝下药,然后他说很累,他想睡了……”易欣听她说着,脸苍白得像一张纸。“他睡下了……然后……然后我熬了药,我去看他……”她哽咽着,声音抖得厉害,再也说不下去了。短暂的沉默之后,尹茉深吸了几口气,极尽所能得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开口沙哑地说:“易欣,我出身风月,不干不净,本不该叨扰你大喜的日子,可是易欣,这么多年我没有求过你,这一次就权当我求你,去……去送小桐一程罢……好不好?”话到最后,几近是哀求的语气。即便是铁石也会化,何况人心是rou长的。易欣甩下孙家小姐就要和尹茉离开,宾客哗然,秩序大乱,孙家老爷和夫人气得面色发青嘴唇发紫,孙小姐掀开盖头睁着迷蒙而惊恐的大眼睛望着夫君,手紧紧握着伴娘的,汗湿一片。“易郎,你——”易欣回头望了姣美柔弱的孙小姐一眼,低声道:“……对不起。”泪水霎时间充满了孙小姐的眼眶,苏越冷眼旁观,心中冷笑,他怎么说来着?这婚定然结不了,新郎的心压根就不在渭城,不在这里,不在新娘身边。“易欣,你给我回来!”没走两步,平西爵母拄着桃木手杖站了起来,她气得微微发抖,一张脸拉得像长白山,易洛迦担心母亲有闪失,连忙站起来扶住她。平西爵母指着易欣的鼻子大声道:“什么尹茉尹桐,什么等你等我,你……你怎可如此荒唐!还不赶快滚回来!”易欣的脚步一顿,他的手在腿边捏紧成了拳头。阳光投在他金色的头发上,拉扯成虚妄的光影。“……走。”再也不敢回头,易欣按捺着声音里的颤抖,一把抓过尹茉的胳膊,和她逃也似的往外面跑去。“易欣!你今天若是踏出这个门,为娘就再也不认你这个儿子!”平西爵母浑身发颤,冲着易欣的背影大喊,可是易欣仍然没有回头,她一时气噎于胸,呛得几乎要昏厥,易洛迦连忙揽住母亲的肩膀,招呼医官上前。好好的喜筵成了闹剧,婚结了一半闯进来另一个女的,张口就说“他死了”,然后新郎就跟人跑了——这出戏在寡淡无趣的市井生活中估计是可以传很久了。易洛迦脸色也不好看,叮嘱管家稳定局面后,自己也追着易欣跑了出去。从渭城到帝都快马加鞭需要小半日时间,易洛迦追着易欣没命似的赶了半日路程,在伊人楼前下马时,步履都是不稳的。伊人楼今日挂出了休业的牌额,没了姑娘们的轻柔歌声,妩媚舞姿,这座青楼显得这样冷清。易欣踩着吱嘎作响的楼梯,拂开重重桃红色帘幕走上二楼,最终站到了偏僻的西北角尽头。一扇深红色的雕花木门紧闭着。易欣抬起手,他曾无数次推门而入,可是这一次,他站在这里,端的就没有勇气再把它打开,尹茉看着他,末了低声说:“……我来吧……”易欣点了点头,喉咙好像赌了一块酸涩的橄榄,说不出话来。房间里的光线黯淡,药香未散,格局一如既往的简单,豆大的灯火发出幽冷的焰色,靠窗的那面墙边摆置着宽榻,榻上躺着一个清瘦到脱型的少年,那少年穿着针脚妥贴,洗烫合法的白色衣袍,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仿佛睡着。易欣有一瞬的幻觉,好像这少年马上就会醒过来,轻咳着对他微笑,虚弱地说,我骗你玩呢,傻瓜。可是他在原地站了好久,那少年都没有坐起来,没有朝他微笑,也没有说他傻瓜。什么都没有了。“小桐……”他苍白的嘴唇里漏出了少年的名字,他跌跌撞撞地朝病榻走过去,跪倒在少年面前,颤然握住他冰冷的手。记忆中这双手是温暖的,曾经栖宿在修长的桐笛上,吹一首鞑吾的曲子。他曾经在与他缠绵的时候,握住这双温润的手,牵到唇边落下一个温柔的亲吻。可是这双手现在好冷,血都冷透了,冷得扎人。尹茉望着他们,哽咽道:“他睡下的时候跟我说了一句话,这也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和他交谈,他拉着我的手,跟我说,他就睡一会儿,一小会儿,如果易欣来了,就马上叫醒他,他还要听他吹桐笛,还要听他说话……”易欣听着,眼眶经不住湿红,他捧起他的手,紧紧捂在胸口,嘶哑不清地低泣道:“小桐,你看,易欣来了……你看,你jiejie没有骗你……她不骗你,我来了……我来看你了,你说过的,如果我来了,就马上叫醒你。”少年唇角寡淡,闭着眼眸毫无反应。“小桐……我来了……你看看我,你为什么不肯看我……”他悲恸地弓着身子,眼泪终于滚下腮帮,“我来了,我不走了,不要封地,不要荣华,不要孙小姐,我什么都不要了……你还生我的气吗?你还不肯醒吗?”“小桐……”易欣将额头磕在床沿,肩膀颤抖着,已是泣不成声,“……小桐,太傻了……”易洛迦赶到门外的时候,只看到易欣跪在少年榻前,紧紧攒着少年的手,额头抵在榻沿,哭得像个孩子,他针法精致的大红吉服委顿垂在地上,如同血河。易洛迦被这苍冷的白和热泪的红扎得眼角生疼,他别过脸,靠在门框边,缓缓闭上了眼睛。“闪开!”正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