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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一纵,便又没了踪影。容珏:“……”子宴牵着容珏走近院内,子渊默默在旁跟着,三人各怀心事。容珏四下看了看,这主院中很是清幽,种着十来种兰花,剩下的便是草药,往深处走便有药香铺面而来,若非偶见墙上挂有兵器,便很像个药堂子。穿过院落,子渊将容珏让至主厅上座,道,“陛下稍后,我去请门主。”“我娘身体弱,这些药为她种的,好些还非得是我爹才种得起来。”子宴遥遥看着院中兜兰道,“我娘名中有兰字。这里兰花也是我爹种的。”容珏嗯了一声,看着子宴意味深长道,“伉俪情深。我也羡慕这日子。”容珏与子宴静静看了对方一会。两刻钟后,门外传来“门主好”的声音,容珏心中便有些打鼓,不知道这岳丈要以个什么方式出场,自己得做个心里准备。先进来的却是个美妇人,看着仅有三十出头,眉目如画,鼻梁秀气,唇线条柔美,却少了一分血色,显得有些柔弱。美妇人双眼擒了少许泪,急急走到子宴跟前便抱住了他,“你可回来了。”容珏坐于一厅正中,却完完全全被忽略了,只见得这娘俩紧紧抱在一起,双双泪流满面。“孩儿不孝。”子宴亦是颇为激动,泪如注。“你还知道你不孝。”一浑厚声音传来。容珏心里一凛,知道这是正主来了。抬头便见一俊秀中年男子踏入门槛,这男子与子宴有着七八分像,气度颇佳,可五官中隐隐透着威严,眉目带着比子宴更多的一二分邪气。子宴听了这声音,竟然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双膝跪地,“父亲。”子宴这一跪便令容珏稍不安起来。没想到这男人同样无视了自己,径直走过了自己身前,行至方才那美妇人面前扶住了她,柔声道,“听到儿子回来连我也不管了就往回跑,摔着了怎么办?”容珏一滴汗滴落,心道怪不得你儿子这般痴情,全是遗传来的。“子渊说你受了重伤,怎么回事?”美妇人要将子宴扶起,子宴却是不敢动,等着自己老爹发话。“晏兰,他坏了奇门规矩,若是不罚,怎对得起奇门师祖,你别拦着。”中年男子沉声道。容珏被全然无视,终于忍不住道,“门主,奇门似乎不怎么懂待客之道?”美妇人这时终于看到了这号人物,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子宴喜欢你?”容珏噎住,万没料到这一家人各个见了他不行礼,第一句话竟能问地这样直接。“是,我喜欢他。”子宴回了这问。“子渊,我交待你什么了?”中年男子一转头,子渊便跪了下来,“门主,少主受了重伤,我不得已才违抗师命。”“违抗师命跪一下就了事了么?”男子道。“徒儿这便去领罚。”子渊叩了个头便要退下。容珏出声道,“且慢。门主好大威势。这天下,不知师命大,还是君命大?”中年男子听言方走至容珏跟前,微颔首道,“奇门两百年居于山中,不知朝堂之事,从来君主至此亦不以天子身份施压。陛下,当年隆武帝也未上山干涉我门中之事。”容珏心道还要请你找人救你儿子,于是也不硬杠,笑道,“既然如此,你大徒弟我就不管了。但你儿子,我不准你碰他。”晏兰听了这话,笑着点了点头,对着自己夫君道,“子虚,我从不干涉你门中之事,只是子宴重伤在身,你要罚也要待他身子好了再说。”“兰儿,他出仕为官,已非我奇门中人,今日不罚,不回师门,我是不会救他的。”子虚道。“你说什么!他是你儿子!”晏兰尚未答话,容珏便拍桌站起,怒不可遏。子虚摊了摊手,“他不愿回奇门,一心想跟着你,那他就是你的责任,和我无关。”容珏原本尽力克制着这一路积攒的火气,没成想眼前这人能把自己激地更怒,愤而道,“真是好大的胆子!”子虚听了这天子之怒,仅仅是稍稍躬了下身,一字未言。容珏本指望着这晏兰能为了自己儿子说话,没想到等了许久,却听得晏兰柔声对着自己儿子道,“你出了山,入了朝堂,可知伴君如伴虎,若是一朝不慎,便是为奇门招来祸事,母亲亦不能为你求情。奇门两百年与朝廷相安,便是以历任门主严守门规为代价的。”被形容为“虎”的那位此刻脸色极差,心道,你儿子从未不慎过,倒是你们二位,让我坐着不到一刻钟就有灭了你奇门的心思。“母亲,子宴看到你安好就放心了,我已下过决心,必要跟着他,母亲不用再劝。过了今晚,我便下山。”子宴拜了一拜,忍泪道。容珏听他哽咽,静了许久后站起,行至子虚身边,低声道,“我跟你做个交易。”子虚露出个不经意的笑,打了个“请”的手势。三日后,容珏带着一队侍卫离开奇门山,队中少了一人。“主子,方大人不回京么?”凌彻见了容珏极为憔悴的面色,不禁十分心痛。容珏一个字未答,闭上眼,上身便往后倒。“陛下!”陈云时瞬间从马背腾起,飞身接住前方从马上掉落的人,将他扔至凌彻身前,自己弓起身子打了个滚,避过马蹄。凌彻一手紧紧将晕过去的容珏搂在身前,一手用力拉住马缰。第61章重逢凌彻停下马,将容珏抱下,后头跟着的萧明立即翻身下马,疾步走至凌彻身旁,搭上容珏脉搏。“陛下一路简行,太医亦未带一个,属下这点江湖功夫,不敢随意为陛下诊治。”萧明神色凝重,躬身对凌彻道。凌彻心急如焚,即刻下令属下去附近寻医,“萧明,陛下怎么了,先说。”“陛下肝气郁结,大约劳累忧伤过度,又未休息好。我只能断症,开药却无法拿个准数,不敢为陛下开方。”萧明亦是相当紧张。凌彻听完,急命人快马回京寻太医,将症状先报,务必一日内将药先带回。凌彻,陈云时,萧明皆不知道为何容珏与“方了之”来前还柔情蜜意,容珏却在三日前独自下山,此后茶饭不进,在山脚徘徊三日,便命整队回京。一队亲信皆问不出所以然,也劝不了天子进食。这下在这路途之中出此大事,各个都心惊rou跳。“怕是方大人出了什么事。”萧明为陈云时将擦伤的手臂上了些药,在他耳边道,“山上不知发生了什么。”陈云时叹了声,“能让陛下这样的,除了他还有谁?可陛下不说,谁也不敢问。”凌彻将容珏托在臂中,勉强喂下些许米汤,又想起当初在行宫之中“方了之”为他按的数处xue位,于是以手指带着些许内力为他揉按。凌彻心烦意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