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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轻功无法施展。”淌下的雨水已然浸湿鞋底,漫过了薄薄的一层,但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想必不用多久便会淹没头顶。齐莫“哼”了一声,不屑道:“我们留迟的轻功一向精妙绝伦,待我试上一试。”只见他一跃而起,踩着底部的岩石飞向陈垂凌所站立的高台,可没想到跃至半空时,丹田却失了游走的气力,右脚忽然踩空,向后仰面摔下。好在,尹辗在之前便察觉到了齐莫的异样,早已凌空而起,飞身前来相助。尹辗竟然是踏着下坠的雨水,急速冲到了齐莫跟前。电光石火间,就在尹辗即将揽住齐莫肩膀之时,一道蓝红相间的火种倏地向尹辗背后滚滚袭来。——是陈垂凌放的暗器。张总管红了眼,喊道:“陛下小心!”尹辗立即从衣袖中挥出一把折扇,在手掌中轻盈地绕了一圈,向那道飞来的火团扫去。齐莫用余光看见,明明是“纸”做的扇子,却丝毫不怕火烧,不但如此,还将那团火重重拍到了别处,真是奇哉怪也。可是齐莫哪里还有闲暇担忧“否极泰来”——他意识到自己已向地面坠去。幸亏张总管也有一身看家本领,双足跳起,一个后空翻跃至半空,接住了齐莫。三人同时落地,毫发未损。地上溅起一串水花。玉公公吞了吞口水。不过片刻的功夫,陛下与张总管便表演了这样一段旁人难得一见的功夫,他怕是要看呆了,连忙拍手叫好道:“陛下和张公公真厉害!”尹辗朝齐莫打量了几眼,疑惑道:“你的留迟轻功里为何会有中原武学的影子?尽管外功确实不像中原的招式,但朕不会看错,你使的多半是皇家内功。”“什么?”齐莫摇头,当即否决,“不可能,我不曾学过别的武功,更不可能学你们的皇家内功,陛下肯定是看错了。”尹辗再欲开口,却被头顶的陈垂凌打断。“精彩,精彩。”陈垂凌在高台之上来回走了两步,最后又再次停在最中间的地方,依然如方才一般颐指气使的模样,他清了清嗓子,道:“无论如何,你们都无法逃出生天,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最后的机会……”齐莫听后,灵机一动:“你刚刚说最后的机会……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放我们出去,我们可以帮你解决。”尹辗也道:“不错,若你能知错能改,朕不但会放你一条生路,还能助你一臂之力。”在尹辗话音方落之时,洞顶那一圈火焰忽然有那么一瞬的熄灭。随即倍加猖獗地大放红光,就如同不受控制的烟火一般四处迸射。尹辗翻转扇面,将它飞旋着遮挡在他与齐莫面前,而玉公公则躲在张总管身后颤颤发抖。陈垂凌道:“陛下可知晓,我现在所站立的地方,便是犀尘大人亲自为我种下的一棵树?可惜……我没能照顾好它,我惹恼了犀尘大人……这棵树便断了,断了……只剩下这光秃秃黑黢黢的一截树根——犀尘大人说,只有用陛下的性命做祭品,以及陛下的血rou作养分,它才能复活。因而,陛下,只有你死了,才能助我啊,助我取得犀尘大人的谅解。”“陛下!你必须死——”他狰狞可怖的双眼向外突出,一只手掌向上猛地一抓,那些火团便燃地更加剧烈。如瀑布般落下的洪水,也更加凶猛。山洞里的水已经溢上了膝盖,而他们,似乎也只能听天由命。就在众人无计可施之时,忽然有一个陌生的身影从顶部的洞口处随泻下的洪水落下,先是用一只脚踩到石洞侧壁,然后翻转了数个跟斗朝陈垂凌的方向飞去。玉公公被凉水浇得只能躲在张总管身边取暖,惊喜中依然夹杂着几许寒冷带来的颤音:“陛下,快,快看!有人来救我们了。”那人四肢落地,停在陈垂凌面前,在陈垂凌正欲召唤洞顶的火团之前迅速按住陈垂凌的身体,取出口中咬着的匕首,挑断了陈垂凌的手筋。——原来那些火团只能受他双手的控制!支撑着洞顶石块的火种迅速熄灭,滚石瞬间如同天崩地裂一般重新砸满洞口。洞口的石头竟像是有规律一般排列成了不露一丝缝隙的模样——勾勒出了好似原本一般方正规则的形状。洪水停了。众人松下一口气。然而——此人是谁?为何突然在岛上出现?那名不速之客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他压倒在地的陈垂凌,用浑厚的声音吐出几个字。——“是啊,有人来救他们了。”“呵呵。”陈垂凌哪怕是处于这样一种劣势的姿态之下,脸上依然未显愧疚与畏惧之色,反而是轻笑一声,“崔泓,就凭你?”崔泓?尹辗心中一惊。他听阮岚说起过这个名字。是首个对他们说起芜县的人。突然,陈垂凌迅速抬手,手肘轻松击打到了崔泓的左胸。哪怕是受了挑断手筋的重伤,这一击竟也发挥出了一般人所没有的巨大力量。崔泓被打得无力还手,险些被击飞至高台之下。“刚刚不过是我放松警惕罢了。”陈垂凌转了转手腕,那道见血的口子竟已立即合拢,连疤痕也未出现,就像是从不曾被人挑破手筋一般,一手捡起地上的匕首,一手向上高举。——那些燃烧的火团,便再次于空中出现。“哈哈哈,杀了那对双胞兄弟后,芜县便只剩下你还活着,我一直在寻你,一直在等你,没料想,你今天竟白白送上门来。待我杀了你——我便功德圆满了!——哈哈哈,就凭你还想救他们?”陈垂凌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崔泓,最后半跪在崔泓面前,举起匕首。匕首的刀尖反着刺眼的火光。崔泓的眼睛盯着陈垂凌,说道:“你认为,我方才说的「救他们之人」,是指我自己?”“不然呢?”陈垂凌心中以为崔泓是在垂死挣扎,妄想拖延时间,因而并没有停止握住刀柄刺入的动作。“阿凌!”就在那道锋利的匕首即将下落插入崔泓的胸膛之时,陈垂凌听见有人叫他。可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如此唤他的名字。匕首怦然落地。陈垂凌循着声音低头望去,他看见悦阳公主正独身一身站在尹辗众人的后方,孤零零的,穿着一身浅绿色的罗裙——那衣服样式,显然不是已嫁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