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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了,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她总是无人处发呆,为什么脸上总泛着一抹愁容,为什么她的笑容里多了一点点,算计……婚事在即,阮文烟心里焦躁起来,苏泉那个人,说实话让她很失望。她自己也有亲兄弟,家族里更多。不论贤愚,每一个都要进族学读书的。她自己的亲兄弟,十来岁的年纪都要时时被父亲查问学问进度,一个不小心还要挨打。她直觉如苏泉那样的若生在自己家,怕是每日板子加身的货色。可是父亲明知对方的德行,还要自己嫁过去,这算什么!找父亲说,她不敢。只能在母亲面前略略抱怨几句。阮夫人抚摸着女儿黝黑的长发,目光爱怜:“苏泉还年轻,待成了家,就知道上进了。”“我怕。”阮文烟只吐出这两个字,眼中泛着泪花。她是真的担忧未来,没见过其人,或许还心存幻想。只不过苏泉大咧咧的闯到她面前,把这个幻想打碎了。这神情一下击中阮夫人心中酸软处,痛呼一声“我的儿”,就将她抱在怀里泪水成行。苏泉那德行,她何尝不知。背地里已经跟丈夫吵过无数次,奈何夫君就是铁打的脑子石头心肠,坚持己见不肯动摇,还说他妇人误事,溺爱子女。婚姻大事岂能由着孩子自作主张。苏家是世家大族,教养出的孩子能差到哪里,休要听信市井流言等等。说的冠冕堂皇,其实不过是怕悔婚坏了他的名声罢了!阮文烟听到母亲的啜泣,心里也难受,仰头道:“母亲,你陪我去进香好吗,我只能祈求佛祖庇佑了。”小媛儿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定要她拉着母亲再去一次大悲寺。说心里话出了上次的事,她对那个地方只有反感。可是,既然她特意要她这么做,那就一定有她的原因,且信她一回。“好。”第四十五章父命难违能做的都做了,李媛现在能做的,只有将摊开在面前的佛经默读了一遍又一遍。佛祖慈悲,既然让她获得了新生,那么,请多一些眷顾给另一个可怜的女人吧。还不知道那个丫头会不会去苏家,何时去,也不知道阮夫人到了鉴戒面前会不会被说服。心里再是七上八下,李媛也只能等消息。等待,真的是漫长的煎熬啊。这期间,北历人要的货物已经在路上,很快就会到达。李钊忙着接触黄爷给联络的人脉,一天到晚忙得很。李识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不必每天为父亲突如其来的查问而提心吊胆。李媛不客气的将果品点心带进李识的书房,一边吃着,一边看着他写字,还故意咀嚼的很大声扰乱他的心神。李识烦闷的撂下笔:“你要么出去吃,要么别吃了,老鼠一般吃个不停,你没吃饭吗!”李媛笑着:“你若是馋了,一起吃便是,我带来的东西不少,足够你吃的。”“烦!”李识简单的一个字。“你是读不进去了吧,出去转转如何?”“大好时光,怎好荒废。我要读书,你出去玩,不要烦我了。”李识翻开一本抄本,一个字一个字看下去。李媛叹息一声:“大哥,不是我说你,读书固然重要,可是偶尔也该松口气啊。劳逸结合,懂不懂?”“我不懂,你懂,你什么都知道好吧。下次乡试你倒是下场试试,看能不能考个女秀才出来?”“讨厌!”李媛佯做羞怒,噘嘴不高兴。但看李识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心里开心起来。大哥他就是给自己的压力太大,心情总是压抑着。重压之下,发挥不好,再考压力更大,恶性循环。此时,留守在李媛房中的红缨来报,说是阮家小姐来访,请李媛回去。李媛心里急着知道结果,匆匆拜别就跑了。李识想了想,meimei性子软弱,交好的小姐没几个,这一位阮小姐屈尊降贵亲自来了,什么意思?他怕自家妹子被欺负,便指了一名小厮过去听墙角,若有不妥赶快回来告诉他。阮文烟神色凄然,呆呆的坐在李媛闺房之中,面前是那本李媛正读着的佛经。李媛进去,轻声道:“阮小姐,你来啦!”走过去坐在她一旁。“你小小年纪,居然读佛经?”阮文烟眼中浮上一缕疑惑,笑道:“读的下去吗?”李媛看她神情,就知道事情怕是不好,心里苦笑着,要改变命运真的那么难吗,难道真的只有死过一次才可以!“放下所有杂念,慢慢研读,总能读进去的。”李媛把佛经收起来,看向她:“怎样?”阮文烟知她问的是上山的事,问道:“你怎么想到要我们上山拜佛的?”“近来听说,那大悲寺有一位大师很有些神通,知未来之事,我想着,请他帮你看看,若那苏家公子不是良配,也好早作准备。”李媛想了想那日见到苏泉的情景,“我若说的不对,你别往心里去。我觉得那日见到的苏家公子不太稳重。”阮文烟苦笑:“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都看的出来,别人又怎会不明白?我心里是看不上他的,可是父亲定下的婚事,我又能说什么!那日上山,有缘得见鉴戒大师,他……”李媛伸长了耳朵,想听鉴戒是不是按自己的意思说的。“……你小小年纪,我跟你说你也不一定明白,或许,这就是命吧。”阮文烟本想说的,但李媛比自己还小上几岁,除了安慰她几句还能做什么,多说无益,把自己的伤疤赤裸裸的暴露于人前,这种事,她不做。那日在寺中,年轻的不像话的大师谦和有礼,将她们母女请进禅房,亲手烧炭烹茶,一杯香茗下肚,他便开口了,他说:“看小姐面色,怕是好事将近,既如此,夫人上山,求的是什么?”阮夫人道:“大师慧眼,劳烦看看,这因缘顺不顺遂?”鉴戒却面色微变,欲言又止:“阮大人定下的婚事,门当户对,自然是好的。一世荣华,享之不尽。”“夫妻之间呢,是否和乐?”这才是阮夫人最关心。要说荣华富贵,凭他阮家自己就够了。鉴戒目光闪烁,含混道:“世间之事,多有缺憾,得了这个,便失了那个。岂能事事顺遂……”这话已经很明显了。回城路上,阮文烟不说话,只用泪流不止的眼睛盯着母亲,盯了一路。阮夫人不敢看她,侧着身子亦是自顾垂泪。及至阮大人回府,阮夫人声泪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