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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萌满头是汗,受完刑后,道:“我不服的……师伯,我愿意受鞭子,我……不喜欢禁足那么多年……”无锋叹道:“萌萌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说罢,便让弟子收拾好了东西,把他送到了应悔洞。应悔洞中,床榻、家具,一应俱全,便是被褥,为抵御寒冷,都是又厚又软的棉絮,这甚至是早已预备好的。祝萌心中发寒,一动不动。趴在床榻之上,任由弟子给他上药,等到无锋与他弟子们一并走了,他才觉得有些害怕起来。从小到大,他都不是喜欢寂寞的人,他被师兄们怂恿着去闯祸,有时也怂恿着师兄们去闯祸,除却这次下山独自一人,其他时候,他都是和别人在一起的。十年……十年!这十年,他能忍受这么长时间独处吗?心中暗自迟疑犹豫,只听一个女声在外头喊道:“萌萌,萌萌你在吗?”祝萌听出那是陆灵儿的声音,立时道:“师姐,我在!”陆灵儿便提着篮子走了进来。祝萌撑起手臂看向陆灵儿,陆灵儿将篮子放在一边,轻轻把他衣服掀开看了看伤口,伤口不是很厉害,而且已经上了药,陆灵儿把他衣服放回去,把篮子里的东西拿出来——食物、酒,还有药。祝萌道:“师姐,你……你知道师父为什么要关我十年吗?”陆灵儿迟疑了一瞬,方才道:“这事,我曾听师伯与师父谈过,其中原因很多,不过,我想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师父吧……”祝萌红着眼睛道:“他就想关我十年?”陆灵儿摇摇头,道:“过几日师父就要闭关,到时,应会在这应悔洞中闭关……”祝萌睁大了眼睛,陆灵儿又续道,“师父他,想和你再试下去。”祝萌闻言,已不由呆住,陆灵儿将他扶起,把碗筷递到他手上,祝萌随她动作摆弄一会儿,便自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吃完以后,陆灵儿把东西收回篮子,祝萌道:“先前两年,我若能对师父产生爱意,早便有了……那时我与师父分开,虽有叶姑娘的缘故,可我清醒下来后,也明白,我与师父不能继续这样下去……既然感情改变不了,如何能够放纵,让事情越来越难以控制?”祝萌摇头又道,“就是我现在已不能和叶姑娘在一起了,我也从没想过,再来与师父一起。”陆灵儿轻声道:“我当然知道,你对师父的感情并没有多大变化。”祝萌扭头看她,她又道:“不过我倒是觉得,你们可以就此试一试,叶家图谋不小,师父他干脆闭关,叫他们无可找人,往后他们叶家污蔑也好、拜访也罢,师父都不会出面,趁这时候,你们再相处些日子,也许……”祝萌反问道:“师姐,你真的觉得会有用吗?”陆灵儿道:“师父与师伯谈这事时我在近侧,师伯让师父以平辈待你,若你习惯将师父当做同龄人,也许……”祝萌愣了愣,随即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像是害怕,“这,这……”“若不行,想必师父他,会放弃的。”“十年……”祝萌沉默了一会,道,“用十年?”“师父自可提前出关,到时一并免了你的责罚,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吧……”陆灵儿并不是很确定,但以她推测,八九不离十。时无久不可能真的闭关十年,说这个期限,到时自可提前出关,而提一个十年,叶家想要找他,却没有理由了。一代掌门闭关练功,事务自由门下弟子代理,除非真是了不得的大事,以江湖道义,万不可上门来逼见于他。“师父让大师兄当了代掌门,想必,到时不会轻易下山,这山上只有你们两人——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也不能日日都来看你,萌萌,你要好好与师父相处。当初他应你两年光阴,你便是再不愿,也得全他心愿。师父当初,不也是那般不愿?”陆灵儿道,“可他为了你,还是和你试了。”祝萌垂下头去,道:“我,我会努力……”陆灵儿笑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头:“只要你莫恨他,便是了。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萌萌,等会师父来了,你要与他好好说,切不可闹小孩脾气……”祝萌低叹了一声,道:“师姐,我明白了。”陆灵儿便将篮子提了,三步一回头地下去了。祝萌趴在床上,感受着那鞭痕之上的痛意消退,时无久并没有立刻回来,想必是门派内尚且有事要嘱咐吩咐的缘故。他想着过去和时无久相处的日子,越想越觉得有些烦躁。喜欢,不喜欢——若能用人力扭转,这世上也就没有那么多遗憾的事情了,如若要扭转,那又该怎么扭转呢?怔怔地想了一会儿,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之中睡得许久,醒过来时,洞里已暗了许多,明晃晃的烛光被灯罩遮住,晕开一片柔色。祝萌扭头去看,只见时无久正将灯罩弄好,侧过身来,视线对上他的,祝萌便又闭上了眼睛,迅速得仿佛刚才睁眼是错觉。时无久走过来,坐到了他的床前,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安静地看着祝萌,仿佛只是想看着他。祝萌忍不住睁开眼睛,爬起来,道:“师父,我……”话未说完,时无久便把他整个人搂过来,捉住他的肩膀,按了他的后脑。嘴对嘴,眼对眼,一切不过一瞬之间发生,牙齿撞破嘴唇,血腥味一下子蔓延开来。祝萌睁大眼睛,情不自禁地推搡挣扎,时无久倒没用多少力,一下子就被推开了,祝萌一副吃惊的模样看着他,唇上艳红,是时无久的血。时无久用手指把自己唇上的血迹抹去了,道:“往后,此地,没有师徒,你也不用叫我师父。我不会以长辈的身份压你,你也不需要以小辈的身份待我。”祝萌怔愣半晌,忽然跳起,不顾身上疼痛,便往洞外跑去。时无久一个闪身便拦在他面前,皱了眉,道:“跑什么?”祝萌盯着他,喘着气,难以置信地道:“师父是想来强的吗?”时无久看他一眼,视线移开,道:“若我就是要来强的的呢?”“可你……你……你不该……”祝萌结结巴巴说到一半,更是瞪大了眼睛看他。虽然时无久要与他试,也有几分强求的意味,可是这本是祝萌惹下的债,他要来试一试,那也无可厚非,如果时无久在这试中来强的,那性质可就完全不同。“师父,你……你生病了吗?”震惊之下,祝萌竟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时无久十分平静也十分冷静,道:“没有。”“那你,你,你为何?”时无久替他接下去道:“为何也有私欲,为何不做圣人?”祝萌后退一步,怔了一怔。“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