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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就觉得这小破堂屋简陋破败,十分惹眼。楚少渊看了罗中监一眼,罗中监便会意,上前低声问:“柳沁姑娘,小主可好些?”柳沁也听到外面的动静,猜是陛下过来看望小主,这会儿正同那宫人给苏轻窈穿中衣。也得亏那宫人心灵手巧,衣裳很快便熨干,正赶上苏轻窈穿。待穿好衣裳又盖好薄被,柳沁起身出了寝殿,给楚少渊行礼:“回禀陛下,小主还未醒,不过瞧着比刚才好些了。”对皇帝禀报,自当要捡好的说,苏轻窈一直都不见醒来,哪里会好些?楚少渊沉默不语,罗中监便安慰柳沁:“你不用着急,大伴已经去请太医,一会儿就能过来给小主诊病。”柳沁这才长舒口气,直直跪下给楚少渊行了大礼:“陛下恩泽,小主自是感激不尽。”楚少渊的脸色很不好,比平时看起来要吓人许多,柳沁一直低着头,根本不敢抬头看他,便错过了楚少渊这难得的阴沉脸。罗中监可比柳沁有眼色许多,见楚少渊确实不太高兴的样子,便对柳沁道:“你先进去伺候小主,若是小主醒来身边没人,可要害怕。”柳沁便给楚少渊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退回里间。罗中监也是日常在楚少渊身边伺候的,虽说不如娄渡洲那么亲近,却也很能说得上话。他多少看出楚少渊对苏小主不太寻常,这会儿苏小主病了,陛下心里准很担忧,脸色不好也是人之常情。这么一想,罗中监便低声劝:“穆太医医术高明,苏小主瞧着就是暑热之症,一剂藿香正气水下肚,准能醒。”楚少渊心里莫名一松,这才道:“小姑娘忒是娇弱了些,朕这两个月都来御田忙,也没见她这样说晕就晕过去,真不省心。”日常瞧见苏轻窈,总是一副精神璀璨的样子,就连太后都说她面色红润,一看就身子骨好。却是真没想到,身体再好,到底还是娇小姐。罗中监一听陛下念叨这几句,大概猜出陛下心里恐怕还有点点愧疚,他兴许只是想带苏小主出来,亲手种下这第一季的两季稻,却不料摆了乌龙,倒是把小姑娘害病。这倒是挺难得得,陛下从小到大都是说一不二,这会儿能愧疚那么一点点,都是寻常所未曾见的,还真要跟娄大伴评说评说。罗中监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是恭敬极了的:“这事便是娄大伴也未曾想到,下回若再请苏小主来皇庄,便叫她坐在一边吃吃茶,可不敢叫她再下地。”楚少渊没反驳。罗中监不知道怎么回事,忍不住偷偷笑笑。不多时,随仪驾出行的穆太医便匆匆赶到,他先给楚少渊行礼,便被楚少渊赶进里间给苏才人瞧病去了。穆太医以前从未见过这位苏才人,今日刚一进里间,就瞧见一个面色通红的少女正侧躺在床上,她的宫女正扶着她的腰身,小心翼翼给她打扇。那面色一瞧,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穆太医上前给苏轻窈诊脉,这边楚少渊也坐不住,跟着进了里间。这是他头一回见苏轻窈这般模样,只看她脸蛋通红,嘴唇发白,微微露出来的手背也红彤彤,全身都似有火烧。楚少渊脚下一顿,就站在那看了好半天,才坐到一边去。心里,到底不那么痛快。娄渡洲跟着太医一块来的,后面还跟着药童,他比罗中监更会看楚少渊的脸色,这会儿见他如此,就知道他不高兴。这不高兴是冲他自己的,倒也不会埋怨苏轻窈身娇体弱。娄渡洲上了凉茶给他,低声劝:“穆太医带了藿香正气水,一会儿苏小主用上便能醒,下午就让苏小主去亭子里躺一躺,等回了宫再赏些珍惜药材,不妨事的。”罗中监跟楚少渊说的时候,楚少渊很没听进心里去,这会儿娄渡洲一说,楚少渊便点点头:“如此甚好。”这气一下子就消散开来,不如刚才瞧着那么吓人。娄渡洲便松口气,瞥了罗中监一眼。罗中监低下头,把娄渡洲这几句话翻来覆去在心里嘀咕,分析他哪里说得好。这一会儿的工夫,穆太医便听完脉,过来对楚少渊禀报:“回禀陛下,苏小主确实得了暑热,这才导致昏睡不醒,用了药便能醒来。”他顿在这里,见楚少渊面色如常,犹豫片刻,继续道:“暑热好消,回宫后用两顿清热解毒的药膳便能大好,只是身上的红疹,可能要麻烦一些。”娄渡洲就看楚少渊,慢慢放下手里的茶杯。旁人看不出来,但他却能一眼明白,楚少渊这火气又上来。“依穆大人所看,当如何诊治?”娄渡洲忙问一句。穆太医是太医院医正,也是医术精湛的名手,便是暑热红疹这样的小病,自是信手拈来,哪里有什么治不好一说。难办的是这位听闻是陛下的“宠妃”,红疹瞧着不美,十来天才能见好,这不能侍寝,对宫妃来说是大伤,他若是给如此开药,恐怕苏才人那要落埋怨。楚少渊不耐跟他墨迹,道:“直说。”穆太医这才道:“刚臣简单瞧了瞧,小主双手手背上都有红疹,手腕处也有,身上应当不少。这是汗疹,并不难治,用上青玉膏,十天半月便可痊愈,也不会留下疤痕。”一听能治好,楚少渊的眉头便微微松开,道:“开药吧。”穆太医不知他如何想,偷偷瞧娄大伴也没个指示,只好出去取藿香正气水,教柳沁怎么给苏轻窈灌下去。娄渡洲站在楚少渊边上,突然道:“臣记得苏小主宫里只三个宫女,那大宫女瞧着不太会粗浅医术,万一药膏上得不好,再弄伤小主可怎么得了?”楚少渊低头吃口茶:“太医院不是有医女?叫选个医术好的专门去碧云宫伺候她,治好再回太医院。”娄渡洲又感叹:“碧云宫那偏殿,住着忒狭小。”苏轻窈的病太医给了准话,楚少渊的心情便由阴转晴,这会儿听出他话里深意,淡淡瞥他一眼:“她宫里人手不足,把你派过去刚好。”娄渡洲憋不住笑了,那样子瞧着十分喜庆,楚少渊也淡淡勾起唇角。藿香正气水的味道特别冲,一开始柳沁无论如何也灌不进去,还是那宫人手脚利落捏住苏轻窈的下颌骨,苏轻窈刚一张开嘴,一整瓶药水便全部灌了进去,一滴都不剩。只见苏轻窈干恶两声,当即挣扎着动了动眼睛。“什么?”苏轻窈含含糊糊呢喃问。柳沁凑上前去,使劲捏了捏她的手:“小主,你醒了?”苏轻窈只觉得浑身无力,脑子里一团浆糊,嘴巴里是又冲又辣的药水味,难吃到她直想吐。那药水的味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