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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自然乐得出门。还听到有魔人吵着说:“谁要是不敢出门?那八成就是混在我们里头的异恋仔。”当天黑下来之后,大道上终于平静些。魔昂和我正坐在屋子里时,忽然有魔人推门进来,竟然是嘎达。他一见到魔昂,眼睛里立刻冒出崇拜的光芒来,在昏暗的房间里依然灼灼。他说自己是从魔君那里来,请我们过去。想来,必定是为了魔兰的事情。但嘎达只说:“是魔君听说无所求可以靠吃素为生,心生好奇,所以有请。”魔昂便淡淡地跟我说:“那么你自己去吧。”我才起身,嘎达又急着说:“魔君想请两位都过去。他也好奇魔昂出众的射猎技艺。”看来魔君是不想直说目的,魔昂和我只好一路同行。我并没当面见过魔君,因为他虽然还在位上,但早就把事情都移交给魔兰和魔藏处理,自己平日很少出面。我只是听说过他是个很和气的老头。来到魔君的院子,他也不过是住在一个稍稍宽阔的黑房子里,窄窗比其他房子开得低一些。嘎达开门带我们走进,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抹微光中的魔藏王子,而魔君的气场反而要弱些。见我们来了,魔君立刻从木椅上站起身,很热情地招呼,魔藏也不得不从椅子上站起来。“这就是魔昂吗?”魔君来到我们跟前,惊叹地打量着魔昂,“果然有斗牛搏虎之势啊。年轻就当如此,不像我一副老骨头啰。”魔昂稍稍施礼,又引我行礼,魔君才注意到我,“你就是无所求吧,看来说你吃素果然是真的。我当年也好奇啃过一口黑瓜,只是那味道如同白水,就没再尝试了。”黑瓜?这倒像一个提示,让我想起一件事来。当时住在泉水边,大长夜刚过去时,硕鼠和我在黑土辽原的“吾妻”墓地那里,曾经遇到过一个魔人,当时我一直躲在菜藤后面。现在仔细回忆,那魔人当时是有说过一些魔人族的国事唉。我心里还泛着对往事的疑惑,不觉已经和魔昂坐在了椅子上,与魔君和魔藏围在一张圆桌旁。那圆桌似乎是直接从古树上截取的一段,昏暗月光里依旧看得到一圈一圈的年轮,而嘎达则早已经退了出去。“你们两个来到我魔人城,实在是天意。”魔君依然对我们客套着,还引导魔藏,谦虚地说让他也要向我们讨教。魔藏终于受不住,先施礼发问道:“魔君夜里召我与魔昂过来,想必是有要事吧?怎么不叫公主也一道?”“她呀,”魔君重重叹口气,声音压得低低地说,“实在不瞒你们,她已经患上了昏迷的症。”魔藏微微惊诧,“怎么会这样?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忧虑如何对付这恶症,不想几日没顾得上去看公主,她就患上了!”魔君拍拍他肩膀,“你不必自责,她只是昏睡,你看与不看,都不紧要的。关键是,我听说只有异恋才会患上这病啊!”“这个?”魔藏冷眼看过来,“魔昂最为清楚。”魔昂没有捅破,只是没什么意味地说:“现在患上的都是异恋,但总归也有第一个患上的正常魔人,也许公主就是第一个吧。”“话虽如此。”魔君惋惜地说,“但城中子民恐怕没有这份头脑,想不到这万事都会有第一个,只怕会误会公主。”“谁敢误会,我就杀了他。”魔藏说话如发誓一般。但魔君听后,只是摇摇头,“这种事情,就算封住所有的嘴,却封不住民心。如果公主都不能光明磊落,我魔人族还要如何存续于天地之间。”魔藏有些疑惑,“可是难道要公主承认自己是异恋?”“不是她承认与否,而是如果她患病的事情传出去,她就被认定为是异恋了。我们要做的,是要让大家都相信她的异恋是顺应天意而为!”话音才落,一阵清风从南面窗缝中灌入,拂过我们身上,又从北面窗缝间流出。似乎风吹走了一片遮月的乌云,屋子里登时明亮许多。魔君忽然注意到我身上的虎皮,温和双目顿时变得炯炯发光,“你这虎皮——”“这些天凉,我才穿上的。”“哦。”魔君听后似有所思。倒是魔藏王子又把他引回正题,“魔君说的天意是什么意思?异恋明明是逆天而行,却如何能成为天意?”“这个吗,”魔君看向魔昂,声音比此前虚弱了一点儿,“就需要魔昂帮忙了。听说你和公主一直投合,如果说公主的异恋对象是你,方能扭转民心。”未等魔昂回应,倒是魔藏先激动地站了起来,“不可以!”引得我们都去看他,他却还没想好措辞,只是震怒地盯着魔昂一瞬。魔昂没在意,反而问魔君,“我只是从外界偶然来到魔人城,恐怕更不能服众。”“不会的。”魔君笃定地看向魔昂,“只有你最合适。整个魔人族里,挑不出比你更有能量的魔人。除了魔藏。只有说公主是因你而动心,大家才能体谅公主。不会再有其他选择。”魔藏则否认说:“要体谅,只能是异恋一派体谅。更多的魔人只能是起身反对,他们私下本来就对魔昂有不满。”魔君追问:“为什么不满?”“因为他射猎的猛兽多,在比力气时投机取胜,因为他明明不是异恋却被异恋推崇。”魔藏随口就数出魔昂几条缺陷。魔君闻言点头,“你自己也说,魔昂不是异恋,却被异恋推崇。如果这不是已成的事实,说出来谁会相信,为什么异恋派要推崇一个不是异恋的魔人?可见,只有魔昂能造成这种反差。而大家对他不满,多半是嫉妒作祟,如今说他是异恋,大家反而能因为他的错误而平衡下想法。虽然这有风险,但也有很大胜算啊。”魔君已然把所有希望都放在魔昂身上,而魔昂却少有言语,他仿佛知道魔藏会拼力阻拦,所以不妨等魔藏先替自己拦着。哪料到,精明如魔藏,在这件事上却险些失态,完全被魔君把控。魔君便又把目光转向我,“无所求啊,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的伤害才是最大。我们虽然初见,却像是早就见过一般,我听说你原来住在泉水边,魔昂总挂牵着你。如今你们住在一起,却要受到这飞来的事端影响亲近。我心有愧,却实在是不得已为之啊。”魔君说得痛心疾首,却让我泛起糊涂。不知道为什么,听了他的话,我的脑子里一会儿是魔藏和公主的事情,一会儿又是此前在“吾妻”墓地的记忆。而我的头脑惯常空落,如今两件事情轮番上阵,着实让我破费一些精神,久久不能回应。原本想要坐以待劳的魔昂,看到两块盾牌皆不堪一击,只好自己应对,话一说出口,局势就被扭转。因为我们都目瞪口呆地听到魔昂说:“这种病其实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