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举个栗子.上
185.举个栗子.上
陆川觉得自己应该去自首。 他跟万恬的那场性事虽然属于意外，但绝不是两情相悦的结果。他夜里睡不着，听着秒针一格一格滴滴答答得走，小巫女的哭喊和求饶依旧历历在目，尤其清晰。 他可能会被吊销行医执照，判个十年八年，牢底坐穿的同时给心理学界抹黑，声名狼藉，登上晚间新闻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后果种种，他都应该为这个错误负起责任。 但他同时又犹豫，车子停在警局向右100米的马路边上已经三个小时了，他还是没能走进去。 那些惩罚无足轻重，但他从此以后就见不到小巫女了。 如果她愿意来探监的话，一周还是能隔着玻璃窗聊十几分钟，可她愿意来吗？是不是已经憎恨他了呢？ 他没有勇气问。 从前窗往外看，天空灰蒙蒙的，像是逐渐凝固的水泥方块，从四面八方聚拢，他身在其中，渐渐的手脚麻木，呼吸滞涩，透不过气来。 行人的移动都变成了定格画，小孩子的笑容褪色成黑白，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压力过大导致了精神问题，只觉得一切都凝固了，在这逐渐干透的水泥砖块里。 车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了，带来一阵寒凉却清冽的冬风，就像是窒息患者突然戴上了氧气面罩，景色又流动了，说话声和笑闹声骤然冲进耳膜。 在这其中最为鲜活的，是突然出现在他副驾驶座的小巫女。 “老师！” 她脸颊因寒冷而微红，眼神亮亮的，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见！” 是很久了，七天过五个小时又三分零八秒...简直度日如年。 “你，你...” 陆川瞪大眼睛，惊奇得看着她，“你怎么...” “我在那边买栗子，看到老师的车就过来了。” 她举了举手里的纸包。 是骗人的，她专程来找陆川，顺便买了包栗子做掩护。 “我现在...” 陆川不知该说什么，他现在打算去自首，但主人公突然若无其事的出现了...难道是打算再跟他谈谈赔偿？ 他想见她的时候，她就坐在身边，这也太...太神奇了，他想。 “老师有事要办吗？” 万恬作势要拉开车门，“那我走？” “不是，等一下！” 陆川下意识拉住她的手臂，反应过来又触电般缩回，“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捎我一程嘛。” 万恬嘿嘿笑，“今天好冷哦，公车座椅太冰了我不想坐。” “...好。” 把她送走了再回来自首也不迟，说不定警察叔叔们赶着吃饭，就对他快速处理，“你去哪儿？” “老师你忘啦？” 万恬歪着头，“今天是诊疗的日子啊。” 该死，他真的忘了。 他苍白的笑了笑，沉默不答，发动了车子。 轮胎慢悠悠的滚动着，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前行，水泥砖块开始碎裂了，圆吞吞的太阳像是切割机运转时飞溅出来的火花。 今天的红灯尤其多，但陆川一点也不焦躁，小巫女就坐在身边剥栗子，她动作很小心，不让碎屑落在座椅上。 长腿偶尔晃动，这么冷的天她也只穿了长靴和丝袜，呢绒裙摆下露出的那一截珠光闪闪的修长rou体...真是赏心悦目。 他想把西装外套给她披上，但又不能问她冷不冷，这样会暴露他在看...但他发誓他没有故意偷看，只是余光略过两眼，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希望这条路再长一些，最好永远不要有尽头。 那颗胖栗子终于剥完了，小巫女吹了吹，一手包着碎壳，一手递到他嘴边。 “老师，你尝尝。” 这个动作过分亲昵了，就像是一对热恋情侣，他来接女朋友下班，女孩子叽叽喳喳说着今天的琐事，把第一口香甜的糖炒栗子喂给男朋友。 小巫女的指尖碰到他嘴唇了，凉凉的，一瞬间他觉得他该吃的不是那颗胖栗子，而是含住她的手指帮她暖和暖和... 下流，陆川，你下流，还什么热恋情侣，你已经三十五岁了你知道吗？ 犹豫的时候那只栗子又往脸上怼了怼，都快塞进嘴里来了：“老师，快吃呀。” 陆川无奈，绿灯就要亮了，他只能张口，小心不让牙齿碰到她，咬下半边。 咬完他就后悔了，留半边是怎样，再亲密的情侣也不会分食一颗栗子吧，但是如果全吃了就势必要碰到她的手指，陆川很难保证自己不会鬼迷心窍的舔一舔。 他琢磨着怎么跟她解释这样太亲昵又略显色情的举动，就看见小巫女把他吃剩的那半个栗子...塞进了自己嘴里。 刹车猛踩，纸包没有固定，因为惯性翻倒，栗子哗啦啦撒了满座。 “啊啊啊，对不起！” 万恬惊叫，蹲身就要捡，“我不是故意松开的，我我...” 陆川愣着神，他被那一幕冲击的缓不过来，小巫女吃了他吃剩的半个栗子，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上面还有点点他的口水... 她不嫌弃吗，虽然他们已经做过更亲密的事...或许是她平时就这样，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半个栗子而已，有什么好纠结的... 他突然停车阻碍了交通，有脾气暴躁的司机冲着他怒骂，而他还想着那半个栗子游神。 “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