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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个人来见证我赢!”熊裕:“……我不去了。”崔妙仪:“来嘛!我知道你不那么喜欢围棋,但是总比柜子好啊!来玩吧,我们一起,我也可以教你!以后熊先生给我的棋谱,我都偷偷抄一份给你。”他刚要开口,柜门一下子就被打开,阳光从女孩子乱蓬蓬的发丝中漏到他眼里,她仿佛展示门牙的空缺般笑了起来:“走吧!我们一起玩吧!”“围棋很好玩的!”熊裕一瞬间甚至觉得,有些人就是太阳本身。有温暖的光亮,有炽热的天真,是令人嫉妒的无法触及。比什么都单纯、快乐、闪闪发光。第83章崔季明侧头看了一眼舒窈,她单薄的肩膀裹着披风,两只白皙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崔季明:“你应该回去的,本来就说我一人来见阿公的。”舒窈摇了摇头,抓住她衣袖:“没事。我也应该来见阿公的。”他们面前大牢的大门缓缓打开,这处在大兴宫外宫的天牢,监牢护卫的密集程度简直能在天牢外小空地上凑齐四十桌麻将。几层不同钥匙的大锁卸开,前头的护卫对崔季明行了一礼,道:“崔家三郎,请。”崔季明轻轻点了点头,带着舒窈走进了天牢。贺拔庆元关在下层,里头空气不新鲜,连火把都燃的半死不活,下层更是昏暗的几乎令人窒息。舒窈是个娇宠大的姑娘,显然也被吓到了,护卫手中火把很昏暗,她偷偷的牵住崔季明的手,崔季明捏住她的指尖,往前走去。天牢纵然关押的大多是重案涉及人员,又地处大兴宫内,但条件显然不是大牢中的五星级酒店,崔季明看着前头的护卫停在一处牢门口,她抬起火把往里看去。一人脸埋在火把找不到的黑暗里,没有带枷锁,也没有换囚服,他坐在稻草上,两手交叠,仿佛是浇了铜的雕像。崔季明喉头一哽,唤道:“阿公。”护卫退了出去。贺拔庆元这才动了一下,露出他面容来,目光因火把的光亮而瑟缩,皱紧眉头:“你怎么来了。”光线太昏暗,崔季明几乎是凑到牢门的缝隙里,才看得清贺拔庆元的样子。他仿佛一下子就老了,两鬓的斑白简直就像是万恶的手,将他拽入狼狈疲劳的深渊,崔季明一瞬间以为看到的不是那个三军主帅,而是一个为了生计奔波的老人。贺拔庆元知道她看不清,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这倒是圣人对老夫的一点优待了。”崔季明道:“阿公,尉迟毅家门抄斩。”贺拔庆元手一僵,他显然曾想到过,听到消息却又是另一番心境。贺拔庆元:“连孩子也……”崔季明:“嗯。”他吸了一口气,却没叹出去:“老夫这种不识趣的,死在牢中也就罢了,尉迟毅是个纯粹的武将,他直的都得罪过老夏和老蔡,最后却落得这么一个结果。”崔季明抓住了贺拔庆元的手:“阿公,圣人不会动你的。颉利可汗病危,牙帐下几位皇子势均力敌,他们——”贺拔庆元拍了拍她的手:“你阿公也不是瞎子,也有自己的耳目。这些状况我了解,我只是想问你,你确定是蒋经?”崔季明点了点头。贺拔庆元:“言玉从未接触过大营的事务,他虽几次出入,但凉州的兵大多很瞧不起他这个外人,很难想像他有能力能支使这么多人。更何况蒋经的忠心我从不怀疑……”崔季明:“阿公可听过北机南千?”贺拔庆元震了一下。崔季明:“我曾听言玉提起北机南千已分家,我猜测这北机南千是个什么组织,如今分别在两个人手中。”贺拔庆元:“北机南千的话,不适合在这里说。我只能告诉你,这是高祖曾留下来的东西,这话你不如去问你阿耶。我与你祖父皆是中宗在时的老人了,北机如何我不清楚,但南千……”崔季明:“南千如何?”贺拔庆元半晌才道:“你是个孩子,有些浑水你不该去趟。”崔季明急道:“阿公!不让我出入军营,不让我进贺拔家的门,就真的能保护我么!我如今是修殿下的伴读,圣人又点了名让我来见你。有些做法只是欲盖弥彰,我是您外孙的事实并不能改变!您难道不该让我变得更强大,更能保护自己么!”贺拔庆元收回了手去,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崔季明:“阿公!”贺拔庆元:“你该去站在崔家那一边。”崔季明心中惊了一下,这言下之意难道是说崔家与贺拔家并不是在同一边么?舒窈和崔季明对视一眼,她就要开口在问,贺拔庆元转身过去:“不必再说,你好好做修殿下的伴读。”“若是老夫还能活着出去,倒是要看看你的棍法有没有生疏。”崔季明勉力挤出几丝笑意:“那我记着阿公的话。”她拽起舒窈,走出了天牢。外头的天光刺眼到崔季明挡住眼睛,带着舒窈快步走出中宫,将舒窈塞上了马车。崔舒窈看着她不算好的面色,扑过来:“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崔季明端起马车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能知道什么,我只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你往常经常带人去打扫阿耶的书房,在家中时间也最久,可有见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舒窈紧皱眉头:“你是想说什么!密信?消息?阿耶的书房中可没有这种东西,他从来没有禁止过我出入他的书房,所有的东西我都可以随意翻看的!”崔季明苦笑了一下:“你别一副要跟我吵架的样子。我只是有时候觉得,或许我们也不是那么了解自己的姓。”**崔季明入东宫住了也不是第一天了,她可算是见识到了修的不安分。夜中,她里头穿着中衣,外头披着新制的披风,一直在用手扇开灯笼周围的小虫子,站在围墙下,无奈道:“殿下,走正门,没人敢打你的。”修骑在墙头,崔季明身边还围着好几个怕他摔下来的大黄门。修道:“要不然就没意思了啊,半夜突袭就是要爬墙!”崔季明指了指自己:“你让一个瞎子陪你爬墙,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修对她伸出手:“这样,我拉你过来。我跟你讲泽哥哥这边的厨子煮的汤饼可好吃了,咱们进去就说饿了,轰那厨子起来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