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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以国事为重,尊敬正妻,待嫔妃一视同仁。然而,言行举止却远不如父皇的自律与修行。她瞧了一眼齐媛,齐媛始终保持着端庄的仪态,落落大方,可见这对夫妻平日里相敬如宾的表象下,是并不亲密的关系。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舒知行道:“齐汀,前面引路。”齐汀伸手一引,道:“请,请,请。”众人散步在茂林修竹的石板小径,清风阵阵,山路蜿蜒。走着走着,舒知行和景茂庭远远的走在前面,俩人显然不在赏景,是在谈论着正事。齐汀悠哉的跟在他们后面。翻过小山坡,视野豁然开朗,景色更为奇幽。一个湖泊映入眼帘,沿岸是高耸挺拔的水杉树,湖泊上修有一架木桥与亭台。步上木桥,齐媛说道:“公主请看,前面的山顶上有一处泉源,终日涌出泉水,泉水甘甜清凉。它本是与山中溪水汇聚,流入山下的湖中,甚为可惜。三哥提议修筑这片水潭,将泉水引流于此,又在这四面的山坡上种植了漫山的草药、果树、五谷、百花,皆用泉水灌溉。”舒知茵随口问道:“三哥?”“景茂庭,他是我三哥。”齐媛继续说道:“我爹娘和三哥平日饮食所用的水,都是从泉源处取的泉水。”“泉水有奇效?”“三哥测过,此泉水质极好,堪称天下第一泉。”水潭清澈见底,蓝天青山倒影在水中,明净的仿佛是一面镜子。舒知茵道:“既然泉水如此之奇极,我要试一试。”“不妨一试,公主也可试试用泉水煮枸杞汤泡浴。”齐媛笑着,这位最得圣宠的公主喜欢泡枸杞浴,皇帝便下令,天下的好枸杞必须交由当地的官府统一收购,再运到京城以合理的价格卖给公主府。舒知茵笑了笑,道:“需要齐汀每日亲自从泉源取三缸泉水,亲自送进公主府。”齐媛心中一喜,连忙道:“齐汀言行幼稚,有轻慢公主殿下之处,还望海涵。”“我喜欢他的幼稚。”舒知茵抬眼眺望蔚蓝天际,道:“我有心……”她的话尚未说完,忽听背后‘扑通’一声,紧接着是一声惊恐的尖叫,她回首看去,嫡长皇孙瑞儿失足跌落入了水潭中,乳母吓得失魂般的僵住。齐媛立刻要跳入水潭救儿子,却被贴身嬷嬷紧紧拉住了,急道:“您不识水性呀。”水潭很深,瑞儿转眼就淹没在水中。齐媛用力的挣扎着,嬷嬷用力的拉住不放,她挣脱不开,害怕得落泪,慌忙朝着远处高声的呼救:“三哥,快来救瑞儿!”闻言,舒知茵立刻跳进水中。这潭水不仅很深,还很凉。识水性的舒知茵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在清凉的泉水中,她迅速的游向下坠的瑞儿。瑞儿骇得四肢乱动,嘴里不住的吃水。舒知茵游到瑞儿的身边,抓住了他的手腕,他已没有力气动弹。她在水下憋着气,极为不适,奋力的抱着他向水面上游。露出水面后,她大口的呼吸着,朝向那一副副紧张担忧的面孔游去。齐媛疼惜的盯着儿子,语声哽咽的呼唤着:“瑞儿,瑞儿。”焦急不安的舒知行剑眉紧皱,待舒知茵刚游到木桥边,他迫不及待的伸手握住了瑞儿的胳膊,猛得把瑞儿从舒知茵怀里拽走,抱起瑞儿奔向桥头的宽敞处施救。转瞬间,那一副副紧张担忧的面孔跟随着舒知行的脚步挪开,纷纷去关心嫡长皇孙的安危。浑身乏力的舒知茵还泡在清凉的泉水里,她双臂搭在桥上歇息,湿发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很冷,入肌入骨的寒,她漠然的望向被簇拥着的舒知行,他把瑞儿腹中的水按压出后,抱着瑞儿前去避风的屋中换衣。惊慌的喧闹声渐远,凝重的氛围渐消,山林中幽静渐恢复如初。舒知茵依旧在冰凉的泉水中泡着,对于人性的薄凉,她早已习以为常。“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狭窄的木桥上终于畅通了,一直被挤在人群外无法靠近的如锦和如瓷心急如焚的奔至,俩人合力把公主殿下从水里拉起。湿衣贴体,冷得舒知茵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她刚上岸尚未站稳,忽觉身子一暖,整个人被包裹住了。舒知茵怔了怔,偏头一瞧,是景茂庭。景茂庭仅穿着中衣,用外衣裹住舒知茵,以中衣的衣袖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水。舒知茵呼吸一顿,如锦和如瓷更是目瞪口呆。景茂庭把冷得发抖的舒知茵搂入怀中拦腰抱起,一言不发的抱着她,走向与木桥相连的栈道,健步如飞。耳畔响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闻着他干净清爽的男性气息,舒知茵一阵眩晕。随着他矫健的步伐,她的脸颊不可避免的蹭着他结实的胸膛,隔着湿薄的衣衫,她真切的体会着他强壮体魄散发的暖意,这暖意一波一波的流进她的身体里,包围住了她的心,抚慰着,温暖着,使她心窝一软,即软又疼。他不是冷如冰雕吗?舒知茵错愕的打量他,缕缕阳光从树缝中倾泻而下,洒在他冷俊的五官,他的神情依然冷肃,可他的血rou之躯有着难以想象的温暖,他的怀抱小心翼翼而又稳固,使她……不想抗拒,不想知道他要带她去何处。景茂庭没有走便捷的小径,而是掩人耳目走偏僻的荒路,巨石嶙峋灌木丛生,他踩着枯枝野草,攀到山顶处的独院。院中空无一物,他将她抱入房中,轻轻的放下。置身于熟悉的木香味,舒知茵环顾室内,香杉木制的床榻,月白色的被褥,简约的没有任何一件多余的摆设。显然,这是他的卧房。“褪去湿衣物,躺在被窝里。”景茂庭掀开被褥一角,沉静的凝视着她,她的脸颊红润,不似方才的苍白失色,她的眼睛明亮晶莹,蕴藏着明媚的春风,不似方才在泉水中时的孤单冷清。“请回避。”舒知茵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开始脱着靴袜。景茂庭转身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屋门。舒知茵快速的褪去湿衣物,钻进了暖和的被窝里,只露出脑袋,竖耳听着外面的动静。他的床榻很硬,却很干净,味道很舒心。不多时,景茂庭问道:“好了?”“好了。”舒知茵紧攥着被褥,定睛盯着屋门,难道他要进来?门被推开了,景茂庭抱着一叠棉被棉布迈了出来,径直走向她。他已换了一身衣裳,与刚才所穿的衣裳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袖口的兰花叶纹路不同。随着他走近,舒知茵咬着唇,心鼓震得厉害。只见他坐在床榻边,俯身向她,用棉布揉擦起她的湿发。他的手劲十分轻柔,她的呼吸陡促,双腮浮出红晕。他专注的擦着她的湿发,似乎没发现她快要喘不过气,也似乎没察觉到她的身子在颤。他的余光巡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