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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不大,闷闷地响起在空旷的停车场内,好像一记记闷雷,震地人心头发怵。程扬禹最先意识到路鸥然走远的背影,在黑暗中隐约像蒙了层雾,似乎就要被无光吞噬。“路鸥然……别过去……”“你们继续,我先回去了。”潇洒地挥挥手,路鸥然走到门口。手指摸上冰冷的铁质门把,“咔嚓”一声……门,被从外往里推开了。说是推,其实不妥。事实上,门,是被撞开的……“路总,我是都市报的记者,请问您的jiejie是不是就是7年前别墅血案的当事者?”“她判的是蓄意谋杀吧?请问她杀死的是不是就是你们的父亲,鼎盛集团前任总裁郑志海?”“请您说一下这件事的始末,当时您也在场吧!”夜,怎么可以这样肮脏地明亮,照到所有美好单纯无处遁形……作者有话要说:☆、困兽“你好,我是程扬禹,我现在不在家,请在滴声后给我留言。”“我说我的程大总裁,您干嘛去啦,啊!”一听就是魏哲那个没个正形的家伙,“打你手机也不接,跑哪儿风流了?也不知道稍上你兄弟我,我就没说错你……”程扬禹放下酒杯,按下通话键:“是不是我不接,你就打算一直这么废话下去。”“嘿嘿,我就知道你一准在家。”魏哲知道程扬禹不是个有耐心的,可就是学不会好好说话,“在家正好,没开电视吧,知道你没开,没开就别开了,反正现在开也晚咯。路鸥然那小子,啧啧,不含糊呐,看不出来还挺狠,那下手快的……喂喂……你在听不……”“嘿……又挂我电话。”魏哲吊儿郎当地把手机收紧上衣口袋,搂上个刚捞到手的美人上下齐手,“宝贝哦,还是你好,谈情多伤感情,一个两个都那么想不开,哥哥不来虚的,咱谈爱,走,上楼~让哥哥好好爱你。”85英寸的电视中,路鸥然被激怒到发狂的表情被定格在右上角的一小块提示框中,像一只被关进笼子里无处遁逃的野兽,惊恐、震怒、无辜地盯着镜头。那个表情太过生动传神,程扬禹可以肯定后面发生的事。兽在人类的世界被惹怒了,结果只有一个。“今天夜间22:31分,在灏宇国际停车场发生一宗蓄意伤人事件,被殴打的伤者系本市都市日报的记者,肇事者系本次灏宇新项目技术招标的最终入围企业,鼎盛集团新任董事长路鸥然,由于伤者伤势较重,已被送往最近医院进行救治,目前打人原因尚在调查中,警方不排除以故意伤害罪对肇事者追究刑事责任。”“真是个……愚蠢的小东西……”电话机旁的酒杯中大块的浮冰卧在威士忌里,冒着寒气,洇湿杯壁滴在桌面上,蜿蜒如泪,程扬禹再没碰一下。当路鸥然挥出那一拳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也包括他。抛去了光华,路鸥然像个疯子扑上按动快门的人,他拉开臂膀奋力挥拳的样子,简直像要把那个人杀了。程扬禹忘不了,路鸥然突然爆发的力量,是荒野上无处藏身的野兽,狂野又暴虐,却深深吸住他的眼球,像团火,烙进他心里。黑暗中的侧脸,有着完美冷峻的轮廓,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眸,36000尺下海水的颜色。冰冷,无光,窒息的黑,警告着,不可试探,不可靠近。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是无人可以抵抗的魅惑,然而在只有电视机灰蓝光影渲染的房间中,闪动在程扬禹笑容上的暗光,映出的却是一张撒旦的脸。小东西,你到底还是太天真,兽在人类的地盘被逗怒,露出的狰狞并不能保护自己,只会挑逗人血液沸腾,渴望更多暴力的演出,直至死亡的恐惧掐住一方的咽喉,不死不休。你认为,会是哪一方呢?不过,别担心,我的小兽。我会找到你,在你被杀死之前。路鸥然明白地不算晚,第一拳下去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拳头击打在骨骼上发出的撞击声被瞬间放大无数倍,鲜血飙出来,好像某种仪式上,人人都爱鸣放的礼花,他有点快乐,一拳又一拳,将积攒了多年的怨怼都花了,豪气地像个没有明天的死赌徒。然后,他就真的死了。被关在笼子里,生不如死。“警官,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安靖一脸诚恳,追问了好几次。这已经是路鸥然进来的第三天了,路鸥然在伤人事件中误伤了一个警察,安靖动员了不好力量,才最终打通关节。小警察看了看他,到是挺斯文的一个人,人模人样的,不像那头疯狗,逮谁咬谁,连自己的师兄上去拉架都吃了他两拳,于是没好气地说:“他脾气不小啊,这动起手来是往死里打,没打算给人留活路啊。还打伤警察了,知道吗!别以为仗着自己的身份就可以为所欲为,有钱了不起?有钱就可以打得人进医院?”安靖心里已经泼了滚油了,但场面上的话,还是好声好气的:“是是,他昨晚应酬多喝了两杯,再加上大半夜的被人堵自己家门口,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能动手,那以后哪个心情不好都来这么一出,我们警察还不得忙死!”“警官说的是,他就是太冲动,但绝对不是故意想动手的,他不是那样的人。”“你是他什么人哪,这么护着,挺上心的啊?”“我是他朋友,警官,你看我律师和保释金都带过来了,我能去见他了吗?”“去吧,到底是有钱人,干什么都有人给擦屁股。”安靖没当回事,这几天外头更难听的都有,他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要不让路鸥然听见就好。那晚他赶到的时候,还是迟了一步,看着押载着路鸥然的警车闪烁红灯越开越远,击打在路灯杆上的手疼得发麻,路鸥然挥出的那一拳,是不是也这么痛?安靖无从知晓,他能为他奔波,为他忙,为他鞍前马后,却不能代他疼。铁门哐当开了,路鸥然眯眼对安靖说了三天来第一句话。“你也打架去了?”“恩,还挺爽,路鸥然,这么爽,以后算上我一个。”路鸥然扯了扯嘴角,没说话。“走,我们回家。”安靖伸出完好的手,拉起他。“安靖,我又害了她了……”路鸥然的眼神很清,透地像夏日的溪,就算将所有的情绪都掩藏的河道的卵石污泥中,都盖不住清澈中的伤。“你没有,不是你的错。”安靖的手轻轻颤抖,受了伤的手指蓦地抽紧,疼痛感阻止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