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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更可怕,他们只晓得我们和王澄都是琅琊王氏的人,并不会区别对待,放过我们。所以我想先派人去建业,要我父亲派一支军队来荆州接人。”大家都是躲避战乱的流民,他们是中原流民,外头是巴蜀流民,所以王悦他们对流民的痛苦感同身受,王澄要流民投降,又杀了人家,这事做的既愚蠢也没有底线,还使得荆州城陷入了被巴蜀流民包围的境地。王敦毕竟是长辈,考虑的更多一些,“从幕僚的话里来看,王澄好像被立场所困扰,中原五个行台,江南还有个你父亲辅佐的江南盟主司马睿。王澄目前并没有选择任何一方投靠,所以荆州城是个孤岛。我们要先说服王澄和我们一起投靠江南盟主,许诺给他各种好处和官位爵位,王澄才有可能帮我们回建业。”王悦反对:“王澄坑杀八千巴蜀流民,丧心病狂,这种人我不屑为谋。如果王澄臣服江南盟主,获得高位,那么城外这些巴蜀流民必定会反噬,与江南盟主为敌,如此内战不断,江南也会乱起来的。”王敦劝侄儿,“我们先处理一件事,再去考虑另一桩。我们必须哄着王澄,帮我们安全到建业,然后——”王敦目光一冷,“就杀了王澄,以解巴蜀流民的怨气。我亲自动手杀王澄,你还年轻,不要脏了你的手——不管这个族人如何卑鄙,残杀同族的恶名毕竟不好听。”第102章家书王悦痛恨王澄杀八千俘虏的恶行,但是从未想过杀了他。在他的认知中,族人,尤其是王澄还是三族之内的近亲,政治观点可以不一样,但是杀死对方,他是万万没有想过的。残杀同族,按照族规,是要被逐出家门的。看着一脸震惊的侄儿,王敦说道:“王澄名声已经坏透了,一颗老鼠屎坏一锅粥,我不是残杀同族,我是为了清理门户,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必定会杀王澄。”王敦性格以倔强闻名,他认定的事情,肯定会义无反顾的做下去。当年大晋首富石崇在金谷园设酒宴,石崇有劝酒的恶习,命婢女在旁边劝酒,若客人不喝,石崇就命人砍了劝酒婢女的头,在座的客人没有不喝的,唯有王敦,任由石崇连砍三个婢女,说不喝就是不喝。王敦说要杀王澄,王澄肯定会丧生他手。王悦赶紧回去,和曹淑他们商议对策,众人听说王敦要杀王澄,王敦的性格,整个洛阳城无人不知,众人都确定王敦肯定会动手。曹淑面有忧色,“王澄以前在洛阳的时候,并没有如此昏聩残暴,算是个贤德之人。到了荆州,天高皇帝远,无拘无束——如今大晋都亡国了,他肆无忌惮,在荆州当土皇帝,一个人说了算,权力腐蚀人心啊。可能在他眼里,人命和名声都无所谓了,一切都由他掌控。这样的王澄,还能够被我们说服,去投靠江南盟主、屈居人下吗?”来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荆州是避风港,真的来了,才发现此王澄已非彼王澄,习惯搞□□的王澄未必愿意依附任何一方势力。这里不是避风港,很可能是个陷阱。荀灌说道:“我们进城容易,出城难了。”郗鉴说道:“我借口逛荆州城,出去试一试。”郗鉴说走就走,但是没能走出去,被幕僚拦回来了,说外头有巴蜀流民闹事,为了保证各位贵客的安全,都待在刺史府里,不要出去。众人等同被软禁在刺史府。次日中午,王澄终于酒醒了,刚刚起床,就又设了宴会款待这群逃难的亲戚。由于长期酗酒,王澄的眼睛和鼻头都泛红,王澄完全把酒当水喝,自斟自饮,一会怀念洛阳的旧时光,一会哭他死了全家的大哥王衍。疯疯癫癫的,脑子不正常。王澄喝到兴奋时,干脆抽剑在席间跳起了剑舞,还邀请王敦王悦一起跳,以显示收复山河,光复大晋之意。琅琊王氏老中青三代人齐舞,寒光阵阵。席间,王敦几次都想乘机在舞蹈中杀了王澄,可是想到王澄一死,他的手下会立刻杀了所有人,只能忍住。剑舞过后,王澄举杯,邀大家同饮。王悦递上一封信,说道:“我们已经叨扰堂叔一天了,母亲着急和家人团聚,侄儿给父亲写了一封家书,要父亲派人来接我们去建业,还请堂叔代为转交。”王澄接过家书,放在一旁,并没有立刻吩咐手下去建业送信,说道:“急什么?侄儿和堂弟远道而来投奔,我这个族人要好好招待,荆州之地富庶,尚有几处可赏玩的风景,等那天我闲下来了,就带着你们去好好玩一玩。”王悦笑道:“我们不着急,这一路舟车劳顿,我们也需要好好休息,承蒙堂叔热情款待,我们就多住几日——只是父亲尚不知我们母子已经安全南渡,在堂叔的羽翼保护之下了,父亲一定很着急我们的消息,日夜揪心不已。身为人子,让父亲担忧牵挂,便是不孝,还请堂叔将家书转交给父亲,先给他报个平安。”王悦提出孝道,王澄不好拒绝,遂把家书交给幕僚,“你去安排快马送信到建业纪丘子手中,就说他的妻女还有堂弟王敦皆在荆州做客,要他勿用挂念。”这话看似温情脉脉,其实是要挟之意,意思是说你老婆孩子还有兄弟都在我手里,你看着办吧!王敦心中暗骂:这个王八蛋,等我们安全了,一定先杀了你。表面宾主尽欢,内心互相算计。宴会结束后,王悦去看病重的“表妹”清河。清河脑袋上好几个xue位都扎着针,像一个银刺猬,又在昏睡中。荆州本地的名医,语言不通,不过幸好大夫都是识字的,曹淑在纸上写道:“我外甥女病情如何了?”大夫写道:“伤了脑子,气脉不通,要每天服用汤药,再配合针灸治疗。多多休息,不要刺激她,心态平和。”大夫拔针,王悦亲自送大夫出门,还格外偷偷塞了片金叶子给大夫。王悦深受抠门戎的影响,晓得金钱的力量,昨天大夫第一次给清河看病的时候,他就避着刺史府的看守,给了大夫一片金叶子,今天照样给。语言无法沟通,金子是通用的。大夫将金叶子藏进袖子里,匆匆走了。王悦进屋,看了大夫的医嘱,说道:“王澄变了的事情不要告诉她,以免她多思。”曹淑叹道:“才出虎xue,又入狼窝。清河知道后肯定又忧心不已,她并非坐以待毙之人,一定会想法子脱身,又要伤脑筋了。我知道的,不会告诉她,就说一切安好,因荆州城外流民太多了,此时不便出城,等你父亲派人来接时,我们再去建业。”王悦喝多了,口渴难耐,走到案几边自斟自饮,曹淑捂着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