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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着地形图前后左右地看。杭明哲撇撇嘴,大度地不予计较,坐到一旁喝起茶来。很快,少侠们就知道三少爷的信心来源于哪了。景万川不愧是专业游侠,山川地形图绘制得既清晰形象,又简洁明了,不似那些沽名钓誉者,为显示学识愣添加一堆密密麻麻却又毫无用处的唬人东西,景万川的图上,就是山川,河流,道路,而且将此次路线绘制得清晰明了,杭明哲说的丛林、河流、洞xue更是被特意标注出来。不过,看着清晰,也同样意味着地形图上舍弃了一些东西,比如穿过丛林之后,图上就绘了一条河,然后紧接着连接的就是洞xue,待出了洞xue,河流才继续蜿蜒,雾栖大泽也就赫然出现在河流旁边。可穿过丛林之后,真的就只有一条河吗?去往雾栖大泽,只能通过洞xue吗?春谨然觉得不该如此。那雾栖大泽又不是三面环山的死角,只一口进出,相反,按照图上所示,它的四周都该是平坦开阔的……“三少爷,”春谨然是个有问题就出声的性子,“景万川有没有告诉过你,除了洞xue这一面,雾栖大泽的其它三个方向都是什么?”杭明哲放下茶杯,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春谨然连忙友善微笑:“三少爷你别多心,我就是觉得走暗河进洞xue,听着好像挺危险,所以想看看是不是能找到其它的路。”杭明哲有些困惑地歪头:“人家先生都把路标那么明白了,我觉得这个才是最安全的吧。”二人这边对话,那边伙伴们也都围拢到地形图跟前。观望片刻,房书路猜测道:“会不会是那三面人迹罕至,故而到现在也没开辟出什么能走的路来?”经房书路这么一提醒,春谨然也觉出味来。七柳寨几乎算是这片地界上人口最稠密的点了,其他的深山老林里就算有当地部族,也是三三两两散居着,人数不会太多,自然也不会特意去开辟什么路。“春少侠还有问题吗?”杭明哲显然不太开心自己的领路人身份被质疑。春谨然连忙摆手:“完全没有了。一听都听三少爷指挥!”杭明哲满意地点点头,重新绽开笑脸。一行人共在寨子上待了三天,自认为干粮、水等一切准备充足后,才在一个艳阳高照的清晨,雄赳赳气昂昂踏入丛林。起初还算顺利,大家有说有笑有地图,体力充盈,干劲十足。可走到下午,忽然来了一阵急雨,时间倒不长,也没把他们浇得太狼狈,但雨后的丛林,却忽然好似换了一番面貌。各路蚊虫蜂拥而至,脚下也成了稀软烂泥,原本郁郁葱葱的枝蔓都成了磨人的妖魔鬼怪,一个没注意,杭三少和裘洋前后脚摔了个脸啃泥,狗吃屎。到了晚上,气温又骤然下降,大家好不容易选了块空地,用火折子生了火,勉强烘干衣服,累得再没了闲谈的心情,倒头就睡。如此这般,过了三天。原本说是一天半就能出去的林子,愣是在杭三少爷的带领下走成了无尽地狱。但这个锅要都放在草包三少身上也并不合适,因为后来所有伙伴都拿过地形图钻研了,仍无济于事。景万川的地形图更多的是标注大路线,像这片林子,在地形图上就是小小的一块,根本没有任何指路意义。更要命的是前后左右的高树灌木都长一个样,你也分不清是在一直往前,还是原地绕圈。于是大家只能凭着感觉走,走到最后,嘴上虽没讲,但其实已经心力憔悴。“你说我现在要是退出,夏侯庄主能兴师问罪不?”祈万贯和春谨然并肩走在队伍中部,见前后伙伴都有些距离,祈楼主也就悄声说了心里话。春谨然擦了一把汗,觉得脚疼腿疼脖子上蚊子叮的包也在疼,简直痛苦至极:“不能,本来就是你死乞白赖要来的。唉,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你不是主动要来的?”祈万贯惊讶道。春谨然翻个白眼:“你都在窗外面听啥了,夏侯正南不是说了么,欣赏我智慧过人,所以非要我也来,万一碰上个解不开的谜啥的,事半功倍。”祈万贯皱眉:“一个挖坟掘墓,能有啥谜?”“可说呢啊!”春谨然发誓,他答应来此一遭绝对是脑袋被驴踢了!一直殿后的青风不知是听见了二人对话,还是心有灵犀有感而发:“果然是在家千日好啊……”郭判黑线:“蜀中能好到哪里去,不也同样湿热?”啪地一声过后,青风将落到胳膊上的已呈扁平状的蚊子尸首捏起来递给郭判看:“这在蜀中,十只里保不准有一只,在这里,全他妈是毒蚊子!”郭判其实不太认得这些东西,但见青风咬牙切齿的模样,也感受到了一二。“杭明哲,到底还有几天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前半程的赶路下来,其实看得出林巧星不是个娇柔的妹子,相反,颇有几分女侠气,但再侠仍还是个姑娘,在这种大老爷们儿都有点受不了的环境里,坚持到现在,已然是极限。杭明哲自己也着急,但这丛林前后左右都一个样,谁知道哪儿是哪儿啊。故而就装没听见,继续吭哧吭哧往前走。“喂你……啊啊啊啊——”原本还想发几句牢sao的林巧星忽然惊声尖叫。众人大骇,连忙停下。只见林巧星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声音已经开始发颤:“有、有什么东西刚刚拍了我的肩膀……”小伙伴们面面相觑,一时都不敢说话。湿热丛林,筋疲力竭,人迹罕至,举目无路,你这时候还整个阴风恻恻谁受得了啊!“你看看是不是树上那个?”裴宵衣忽然出声,赶了几天的路,男人的嗓子有些哑,但语气仍是淡淡的凉薄。林巧星闭上眼睛拼命摇头:“我不要看——”林姑娘不敢看,杭四少索性帮她抬头瞅,很快长舒口气:“哎,就一只猴子。”林姑娘愣住,众人也愣住,纷纷不约而同往上看,果然,不远处的树枝上,一个毛色有些怪异但肯定是猴子无误的小家伙正乖巧地看着他们。林巧星一屁股瘫坐在杂草从里,后怕得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吓死我了……”其实大家知道,这爆发的情绪里不光有怕,也有累,更有连日来的煎熬和仍看不到曙光的烦躁。可女侠能哭,少侠们不能。“天快黑了,要不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说这话的,是三天来唯一没叫过苦喊过累的定尘,其实他的状态也并不那么好,明显瘦了一圈,原本圆润的脸蛋都快成了瓜子脸,但许是出家人的缘故,他依旧平和泰然,每每有同伴控制不住情绪,听他说上两句,心情总能平复一些。众人抬头看看天,确实,日头已隐隐有西落之势。正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