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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在B大门口下了车。B大他其实很少来,这种历史悠久的老校校内道路一向错综复杂。他最近的记忆只停留来听的那堂东古语通识课,但那是去大教学楼。他没必要去教学楼,他得去外院。他得找到东古语系。梁袈言。他胸膛里的火又烧起来了,烧得他浑身热滚滚的,连腿都有点打飘。他得去见见他。得、得去!跟着随处可见的学校地图和指示牌,连问路都不用,生活技能一流的少荆河很顺利地摸到了外院的教学楼。这是外院的新楼,刚建成不久,他站在大堂的标牌墙前找了一下,很快就看到了东古语系,在九楼。他站在电梯门前等电梯的时候,才意识到大楼里很是空旷安静。对了,现在是午休时间。他愣了一下,忽然失笑起来。他这是真傻了。都午休了,梁袈言怎么可能还在?而且就算在,他见了说什么?总不能说:梁教授,上次您喝醉了抱着我哭来着,您还记得吗?梁袈言得当他是神经病吧!那说什么呢?他犯起了愁。犯着犯着,回头一想,又觉得自己多余,还不定能见着呢!再说见着了能怎么样呢?他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样。他只觉得是自己闲的。但是就算闲的、见不着、白跑,他还是得来。不来他身体里那股热乎劲下不去,不来他心里那把火能一直烧着,非把他熬干了。他咬了咬牙,打起精神,心里松一阵紧一阵地开始哆嗦。紧张了!X的!他竟然开始紧张?--捂着砰砰跳的心口,他感觉到了不对劲。这是多少年没有的事了,他,少荆河,紧张?!他向来心定得跟鬼似的,上再高的演讲台也淡定得很,现在人都还没见着,就开始紧张得心里犯怵?没毛病吧?他情不自禁退了一步,手掌下,胸腔里的那跳动猛烈得他都怀疑自己可能真是心脏出了问题。可是如果真是有病,他倒不紧张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他一向看得淡得很。况且心脏病就算了,那胃抽抽又是怎么回事?他另一只手捂住了胃,开始叫苦不迭。他怎么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媳妇似的,竟然紧张得浑身都在抖?他大概真的得去医院了。“叮!”电梯忽然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他刚才按的电梯到了。然而,电梯门打开,里面并不是空的。有人。两个人从里面走出来,其中之一正是梁袈言。少荆河的心跳一下飙到了临界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忽然,他就安定了。多年的临场心理素质在这一刻发生了效用。他的身体在一瞬间调整了自己的姿势,靠着墙站直,双手垂下,脊背挺直像根标杆,眼神与梁袈言的只接触上了一秒,就低下了头,是个标准的面见老师的状态。霎那间,周围都安静下来了。静得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和梁袈言的脚步。看到他的梁袈言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眼里也没有多出任何哪怕是一点异样。他看见了少荆河,但眼里又没有少荆河,很平静很从容,他和同事低声说着话,一步也没停留,直直从少荆河的身边走过。少荆河注视着他脚上的皮鞋,看着它们轻巧地踩在地面上,带着梁袈言特有的步调,一前一后,一前一后,一直走出了大楼。他站在原地,垂着头,心脏病和胃抽抽都消失了。他又恢复了安定,从内到外的,身心的平静。他扶上了墙,又站了一会儿,才终于想起可以走了。可是一迈步,才发现脚下还是有些抖,再看手,扶在墙上的手也有些抖。他不禁苦笑起来。这就很像跑了一次3500米的后遗症,心上松懈了,可身体还在承受着剧烈运动造成的影响。收回手,用另一只用力握了一会儿,他咬紧牙关,慢慢向外走。梁袈言不记得他。也对,凭什么记得呢?他站在大楼的外台阶上,仰头看了看午后的太阳,忽然笑了出来。挺好的。他又低下头,心里泛起的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第14章第14章然而惆怅归惆怅,在回A大的路上,终究习惯用理性思考的少荆河也已经逐渐回复冷静和理智了。冷静下来后,少荆河又认为这也不失为一个最好的结局。毕竟情迷意乱可以是一时,实实在在的日子却是一辈子。先不说梁袈言那边,反正他总不能真对个男人怎么样。毕竟他长这么大,就从没想过要对哪个男人怎么样。忽然要他成为“那样的人”,说实话他还真没做好心理准备。想来想去,他觉得可能只是因为当时的气氛和梁袈言的表现,各种巧合凑在一起,才让他有了些虚假的幻觉。其实梁教授未必就是挑动了他的直接原因。可能他只是被那些温婉缠绵的诗情画意打动。可能他只是个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声控。可能他喜欢的只是有人在他耳边那么低柔地说话……总而言之,他决定把这事搁下。正做好了决定,一个电话意外而至:“你好。我是张强,还记得我吧?就那天跟你一块儿送你们老师回去的那个。”“哦,你好。有事?”少荆河问。“是这样,有个自媒体公众号找到我,就是那种在微博上发布新闻自拍短视频的公司。那天我们帮你老师的事不是被旁边人拍下来了吗?他们看到了就想采访一下。你看你要是方便的话……”少荆河不自觉皱了皱眉:“采访?”“啊,对,因为听说是B大的老师……”“你跟他们说了?”“对啊。”张强发觉他口气一下就变了,也愣了一下,“不能说吗?”少荆河没回答,他也有了些尴尬,赶紧说:“不然还是让他们自己跟你说吧。他们现在就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