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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在人间与妖界穿梭着,走过无数的风景抵达昆仑山脉时,妖怪们便能透过车窗,看到山顶的巨龙。他在那儿。他一直就在那儿。许白听着,心中酸涩得说不出话来。好像只要张张嘴,眼睛就要代替嘴巴,掉下眼泪来,眼泪大概是人心最真诚的诉说。隔了好久,他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犹豫地往下问:“后来呢?”“后来我带着吴羌羌赶回北京,可是北海已经出事了。”商四沉睡,六爷赴约,就连傅西棠也离开了,城中没了他们坐镇,什么妖魔鬼怪都从角落里冒了出来。傅西棠临走前布下了结界,吩咐阿烟和爬山虎兄弟俩,轻易不能开门。因为傅北海虽然跟他是孪生兄弟,但他的能力在于治病疗伤,并不在打斗。可是傅西棠低估了城中的混乱程度,也忘了,北海是一个怎样心善的妖怪。失去了傅西棠坐镇的北街,同样是一片混乱,无数妖怪走投无路,纷纷前来求傅家庇佑。甚至有许多别区的妖怪、知晓傅西棠大名的人类,同样来到了北街10号的门前。每一天,都有无数人在门外哀求。阿烟拦不住,爬山虎兄弟也拦不住,傅北海最终还是打开了那扇门,收容了那些走投无路的妖怪。他不遗余力地为他们治疗,给他们地方栖身,所有人都感谢他。“可是,他开了门,破了我留下的禁制。他救得了别人,在真正的敌人到来时,却救不了自己。”傅西棠的声音低沉,没有浓重的悲伤,也没有哽咽,他看起来,只是平静地诉说着一个听起来不是那么愉快的故事。“那个时候城中都在传,我跟六爷都回不去了。那个鲛人的主人,就趁着这个时候,找到了北海。”许白听得心里发紧,“他跟北海先生有过节?”“鲛人被困湖底,整夜在笼中唱歌,希望有人能去救她。阿烟没有听到,我也没有听到,只有北海他听到了。”傅西棠说着,最后又缓缓说道:“或许这就是他的劫数。”而时至今日,当初被他救下的那些妖怪,有许多都活了下来。他们最终熬过了所有的苦难,不约而同地来到这北海湖畔,寻找那最后一片遗落的碎片。第51章结果虽然有许多妖怪来帮忙,但寻找碎片仍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因为那最后一块碎片实在是太小了,它几乎是所有碎片中最小的一块。它也许卡在哪个石头缝里,也许已经陷进了淤泥的深处,甚至也可能被哪条鱼吞进了肚子里。妖怪们法力强大,纵然能厉害到填了这北海湖,可拿这一个小小碎片也没有办法。但即便是一时间无法找到,只要看着这众志成城的场景,心里多少是个安慰。至少,北海先生当年的付出是有价值的。等候的过程中,许白收到了顾知发来的信息,他已经决定离开百达,签约四海了。这是他深思熟虑以后做出的结果,也意味着他的人生即将翻开新的篇章。他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与许白分享,许白又转头与傅西棠分享,希望这个“新的开始”能为他带来好兆头。远处,黑色的天空和泛白的湖在地平线上交汇,一艘小木船便在那交汇处慢慢地划过。商四坐在船头听陆知非将他小时候的故事,一边把手垂在船外,掌心喷薄而出的黑色法力钻入平静的湖面,在湖底刮起飓风。小船继续慢悠悠地向前航行,飓风刮过之处,湖底被掘地三尺,任何一块细小的石子都不能逃过。“走吧。”傅西棠忽然站起来。“嗯?我们先回去吗?”许白不明所以。傅西棠:“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找到,商四一个人就够了,或许我还是得回去把探测器完成。”许白点头,这也有道理,双管齐下么。“可总得跟他们说一声吧,四爷和祛黎都还在湖中央,要不我们等他们回来?”许白说。闻言,傅西棠淡定地拿出了手机。许白:“……”他这个现代妖倒是忘了,还有手机这么便捷的东西。于是傅西棠跟商四打了个电话,约定明天傍晚继续在这里碰头。当然,如果他们今天晚上就能找到碎片就再好不过了。随后傅西棠和许白先行离开,在公园外,碰到了蹲在路边邮筒旁的阿烟。孤独的阿烟,寂寞的阿烟,手里拿着根串串,整个人还没有一个邮筒大。许白再次:“……”商四开结界,把吃了麻辣烫归来的阿烟,给隔绝在外头了。回去之后,许白就陪着傅西棠在书房里做探测器,他虽然帮不上什么忙,可陪伴还是可以的。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商四那边也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可见碎片还是没有找到。许白汲着拖鞋啪嗒啪嗒跑到楼下,开火煮面。作为一个只会吃不会做的人,许白只要进了厨房,就相当于三级残障。但他可以煮泡面,仅限于泡面,换成挂面就不行,除非你想吃面糊糊。虽然请傅先生吃泡面有点不大上档次,但许白自诩有大把的爱心放在里面,还配了两个溏心鸡蛋,傅先生一定会感动的。傅西棠见他只端了一碗面,依稀记起他对泡面的热爱,问:“你不吃?”许白摇摇头,把面放到桌上,而后双手撑在桌面上看着傅西棠,说:“你给我吃一口,好不好?”“导演又让你减肥?”“哪有,我那只是虚胖、水肿。我可是条水蛇。”这个解释没毛病,非常合理。最后许白吃了半碗面加一个鸡蛋,说是继续陪傅西棠做探测器,可没过一会儿就开始打瞌睡。他连续奔波了好几天,刚才又吃了点东西,困意上涌,实在有点撑不住。傅西棠停下手头的工作看着他,却没有把他叫醒。直到许白彻底睡过去,整个人往旁边歪倒,他才及时伸手把人捞进怀里。许白趴在了他的胸膛上,没醒。傅西棠便就这样抱着他,隔了许久才把人送回房间里。窗边有清风,柔和的月光洒在许白熟睡的侧脸上,他似乎在做梦,眉头微蹙。傅西棠帮他掖好被角,伸手抚平他的眉心,心底一片平静。转头望去,屋外的满月树又比昨日高了些许。等到他们找到了北海的花种,就把他种在满月树旁,傅西棠想。从今以后一年又一年,春生雨露、夏有繁花,他们始终都会在一起。这是一个和平的年代,该醒来的都醒来了,该回来的也都该回来了。翌日,许白仍如往常一般出去工作。今天他要去录一个弘扬传统技艺的公益短片,参演的人包括他在内足有十来个人,每人只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