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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集,仅有一条花街热闹一点,但是也比不得大的地方。这个时候的州府,有五万常住人口属于中型,十万是大型。在过去北宋四京里,洛阳,应天都是人口比较密集的区域。晚上在客栈对面的天福楼订了一桌饭菜,因为想听听这里的风土人情,就没有要包间,而是要了一个屏风隔断的临窗座位。“三哥,这庐州有什么好逛的地方啊?”收拾好东西,因为天气热,擦了下身子,拿了把扇子去找许进。许进穿着里衣,拿把扇子呼呼的扇着,被沈白一问不耐烦的说:“我哪知道,我又没在这怎么待过。”“三哥,你不是庐州人士吗,怎么?传闻有误啊?”沈白打趣他说。“是庐州人士不假啊,可是个半吊子的庐州人士,我娘家是庐州的,我对这里半点不熟悉。”许进岔着腿懒懒的靠着椅子上说。“还娘家,搞得和出嫁的小姐似得。”贾世清一进来就听到他的话,忍不住骂到。“大哥就回来了,这天也还没擦黑,明天去庄子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许进看看他问到。“联系好了,而且还不是别人家的地,就是那个何家二房的土地,庄子加上水田有四千多亩,不过对方要等收完粮才肯出手。”“作价多少呢?”沈白问到。“一律七两。”“那可比咱们在寿州看到贵啊。”许进问到。“寿州还是偏北,水田不如这里产量高,价钱自然不同,以往这个最少要十两一亩呢!”贾世清解释到。“有什么优待吗?”沈白知道贾世清无利不起早的生意性格,故此一问。“一百亩旱地,本来还有五座山,其中一座是何家祖坟山,不能动也不送,其他的都可以,我们就得周围的四座。”“有山,那可不错,可是这个江南何家也奇怪,怎么会一下卖得这么彻底呢?”沈白不解的问。“这不过是二房落脚的位置,他们祖籍是金陵呢,二房举家迁徙,准备都去琼州发展,看来朝廷对一些江南望族打压得也比较厉害。”“哦喔?何家主要是做盐商的吗?”“是啊,盐商近几年很难生存,盐铁转运司对各道的盐商发放的盐引可以用苛刻来形容,盐税的抽比也非常重,江南四大盐商,金陵何家,扬州岳家,苏州杭家,福州宋家,各成一体实力不菲,私底下和朝廷博弈得非常厉害。”贾世清在大名府对江南情况收集得也比较详尽,现在说来,让沈白更加容易把握。“以皇上的性格,恐怕不会这样受人约束,这四家想必各有所长吧!”“不错,何家表面上是官商一体,但是何家三房可不是常人,沿海东南给路州府,海盗肆虐,但是海运可是国之命脉啊。福州的茶课,盐课,都是靠海运到扬州,再由扬州转运汴京。南方税赋之重占着天下一半以上,而南方的盐税则更为吓人,是正税一半,南方与船有关的事宜一旦有半点不对,国本就会动摇。”沈白摸摸没有胡子的下巴:“这个何远通手眼通天,坐吃黑白两道啊。”“说的对,何家经营数代积累甚广,本身财力不乏,加上这代出了个何远通就更加厉害了。江南织造使何广通就是他的长兄,可以说是朝廷和何远通之间的联系人,才会有这么一个肥差在手上。今上曾经要何远通进京朝觐,但是何远通船到福建就被海盗袭击,受了重伤,最后不了了之,你说他会是正的受伤吗?”“恐怕不然。”许进抢答到。贾世清摇摇头:“真的受伤了,福建海盗王章六七率船队伏击何远通,朝廷还派了御医前来,最后何家船队与福州水师携手灭了章六七,缴获的金银装了三大船呢!”“借刀杀人。”沈白笑笑,轻轻摇摇手里的纸扇。“不过能如此隐忍者,此人不可小觑。”补充说到,换来贾世清的点头。“朝廷驻守琼州的太守和总兵,都是皇上内阁亲自选派的,听说还想组建琼州水师,不过眼下财力不足,还在筹备之中。”“那今天的对峙检查是怎么回事?”沈白好奇的问。“官府食盐采用的是盐坨刻印,还有专门的隐秘文书和编码,一旦对不上,就是死罪,可盐货之紧俏,有谁会不想私贩,据说琼州以南的深海里,有些海岛就是何家的晒盐场。”“何家这样做和造反有什么差别,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朝廷就真能忍?”许进诧异的问。“时候未到而已,况且,何家也一定不是一块铁板,眼下,只是他们家的武装商船实力不凡,之后的事情,恐怕就难以预料了。”沈白将心比心的说到,如果他是宇文拓也只有忍。“四弟言之有理。”贾世清想想道。“不知道何家二房南迁是谁人的主意,总之这是一招损棋,将来祸起萧墙,恐怕是由这里开始。”沈白总结到。“哦,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贾世清和许进对视一眼,笑着说到。夜幕来临,对面天福楼的伙计来请他们过去。天福楼二楼灯火通明,从楼下大厅的四人桌到楼上的雅座包间都是一片爆满,端菜的小二穿行其间,客人说话的声音不绝于耳。“好香。”大牛拍拍肚子说。“你们几个在楼下吃,敞开了吃就是。”贾世清安排好了位置,他们就在下面吃饭。“好,我得吃个饱才行。”大牛背着双鞭,走起路来倒颇为威武。三人看着他们下楼去,然后走入雅间坐下。桌上鳜鱼煮笋羹汤放在石锅里正咕咕冒气,一大盘十几个蒸螃蟹金黄澄亮,一道精致的油煎河虾,还有一个放在炭炉上的野兔烧锅,另外两道时令蔬菜,一碟子甜干果。“菜太多了,应该让大牛他们一起吃好了。”看看桌上的菜,沈白不无感慨的说。“四弟多虑,吃不完,可以送到对面客房,大牛晚上饿了,一样可以吃呢。”“大哥说笑,别把他当猪了。”沈白说笑到,许进撸起袖子,拿起一个螃蟹,挑了个母的,拿起醋碟,开始剥蟹。桌上放置精致的三套蟹具,贾世清是不会用,沈白是不愿用,许进则是不需要用。霹雳巴拉直接上嘴,看得贾世清赞叹:“三弟的牙口非同小可,不是一般的好啊。”三人边吃边笑,旁边两座的客人说话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一桌和他们一样也是外地的客人,一桌是本地的商贾,说的尽是本地的事情。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传来了大牛的咆哮声。“去看看?”贾世清问沈白,对方正在专心徒手撕蟹。“有肖衍在,出不了大事。”丢出一句不温不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