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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翰堂拥有沈白的记忆,这个丫头生得粗手粗脚,高大憨胖,但是却是对沈白极好的一个丫头,也是他的贴身丫头之一,少年沈白第一次见到她时,看到这么个胖丫头却偏偏给她取了个‘玲珑’做为名字,就是觉得好玩。玲珑因为是汴京人,家里贫寒,弟妹又多,就卖到了沈府,但是由于受到沈白的看重,所以也能回家省亲,说是省亲,其实就是把月钱送去家里贴补。“少爷昨天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奴婢还能呆得住吗,要是奴婢在,肯定第一时间就把少爷从水里提出来了。”玲珑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但是她那句‘把少爷从水里提出来’实在好笑,沈白看看高大的玲珑,想象她把自己从水里提小鸡一样提出来,忍不住笑了起来,屋内其他几个丫头一看少爷开心,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少爷还笑。”玲珑跟着沈白身边时间长了,早就习惯自家少爷打趣自己,倒是从来不介意。沈白正正脸色:“知道了,要是我的好玲珑在就不会有事了。”他虽然就是这么一说,玲珑心里却是不好受,沈府小少爷温文尔雅,待人从来没有架子,更不讲究什么,对待下人更是体谅有加,从不打骂,深受府内下人的尊敬。玲珑扶沈白坐在八仙桌前,丫头们流线的端来洗漱的物品,先是茶盏装的清水漱口,然后是牙粉牙刷,还有专门端痰盂的,漱口完,是一杯清茶,青瓷茶盏内茶香依依,茶叶淡雅的兰花香气衬托着茶色的品级之高。在一众丫头服侍下洗漱完毕,又有另外一班丫头端来六个高脚盏,里面是六道精典的点心,一个丫头端着暖盅,从暖盅内舀出茶色的浓汤,盛在一个六瓣莲花状的青瓷小碗内。“这个是李太医昨天写的方子,参汤内加了猪肺慢炖的汤,最是养肺的。”说话的丫头是府内的大丫头,也是沈白母亲的丫鬟,叫做月梅。沈白轻轻喝了喝汤,味浓而不重,透着老汤的火候。吃了一碗汤,又用了几块软和的点心,屋内的丫鬟才慢慢的退去,一个丫头端着一杯新茶过来,月梅轻轻放在沈白面前,然后双手并拢站在他身后守着。即使是两世为人,在前世残了腿后看了不少电影电视来打发时间,真要和现在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么多人伺候,这样的感觉要说不异样,那也是假话。门外的回廊外是主院的花园,小小的园子四周都是黑瓦回廊,一道白色壁墙做界,壁墙与正门回廊的四方空间内,载了一棵枫树,周围是假山小池,和两个石头的宫灯柱。沈学士在时,最是风雅,府内各个主院都有小花园,借势立景,愣是将沈府的园子打扮得风雅趣逸。天已大白,府里下人忙碌起来,却丝毫影响不了主院的安宁。“出去走走吧。”虽然拥有沈白的记忆,却是丝毫不影响席翰对古代府邸的向往,大有游览一番的心意。“少爷身体才好,还是不要出去走了,外面风大,要是吹着您可怎么是好!”月梅小声的劝到。“六月天,怕什么风。”沈白轻轻笑着回他,他穿越来时正是六月天,气温炎热,即便是汴京,白天也是酷暑难耐的。“少爷昨天受伤,哪有那么快好呢,当然要小心为上了。”月梅不依不饶的劝到,声音却是轻柔。沈白正要回她,主院的小厮顺子过来:“少爷,大管家和二管家都来了,说是要见您。”“哦?”沈白想想,大管家是忠伯,是府里的老人,随父亲从老家过来的,能力虽然一般,但是却忠心不二。二管家是后来另聘的,在府内也服侍九年,就是昨天那个在自己面前不想退出房间的中年男子。“让他们到书房来见我。”沈白挥挥手,起身。月梅皱皱眉头,对两个管家一早找饶少爷休息不满,但是却也没多说什么。站上前,欲要扶着沈白走,沈白摆摆手,带着月梅和玲珑一起走出房间。屋外的空旷高墙处吹来徐徐凉风,让人感觉舒适。月梅看沈白站立不动,紧张的问:“少爷?”“没事,是感觉舒服罢了。”说完他带着她们一起穿过回廊走向隔壁院子的书房。沈府的书房号‘清思堂’,沈学士作为翰林院学士,虽然官当得不大,但是学问却在汴京很有名望,尤其是沈贵妃,当年算得上是汴京的四大才女之一,又当了贵妃,更是使得沈府的声誉在学子心中十分出众。但是之前的沈白却是偏偏在考了秀才后,就再未中举,被汴京中的官宦人家很是嘲笑了不少日子,如果不是有个贵妃的jiejie,沈家在汴京只怕是要没落在这一代手上。不过这一切和已经换了里子的沈白再无半点关系。清思堂作为沈府的书房,却是府内最为严厉的地方,就是府内的管家都不敢擅入。月梅作为内院的大丫头,也管理清思堂,她上前推开朱红色的雕花木门,门口站立的丫头对沈白行了个礼,就起身去准备茶水。屋内巨大的书柜放在两边,书桌下面的位置垫上了缝好的大块白色兽皮,因为有琉璃瓦,屋内光照明亮。坐在书桌上,闻闻书房内浓郁的书香味,这是大户人家多年积累才能有的气息。把守书房的丫鬟递上一杯清茶来,才退出门外,站在外面看守,屋内只留月梅和玲珑。沈白轻喝了茶,想想这样走到哪都上杯茶,这府里的开销得多惊人,正想着,两个管家才一起进来。大管家忠伯呜呜的哭着进来,一下跪在地上:“少爷,老奴有罪,让杏儿惊吓了少爷,害的少爷落水,老奴罪该万死,请少爷处置。”“你这老头好不懂事,既然知道该死,就应该卷了铺盖走人,还敢在少爷面前的讨嘴,是嫌少爷不够受罪吗?”二管家沈福在旁边抢话,他话一说完,跪在地上的忠伯吓得抖了起来。“少爷,少爷。老奴不敢惊扰少爷,少爷尽管处置吧,如果要老奴走,老奴一家立刻就走,就是请少爷看在老爷面上,饶过杏儿一次吧,她是傻子,不知道轻重啊!”忠伯哭得老泪纵横,不住的磕头。“老腌才,还敢提老爷,你…”沈福原本骂得痛快,抬眼一扫坐在书房正座上的沈白,正端着茶盏冷眼看着自己。沈福在沈府伺候九年,一直混得如鱼得水,尤其是老爷夫人仙游之后,这个少爷性格随和,从未让他放在眼里,但是此刻,少爷冷眼看着,虽然一言不发,但是那种气势却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沈福毕竟是大宅门里待久的人,立即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少爷恕罪,奴才一时心急,护主心切,僭越了少爷的威仪,还请少爷恕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