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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雀’?”“是大前年。”她答的很快,几乎不用思考,“当时听闻定国公主斩雀一舞惊艳天下,白芷异常心之向往,苦练了很久,木剑都磨断了好几把,后来——”自顾叙说着,忽地她似意识到什么,容色一白,立刻屈身跪下去,“陛下恕罪!民女并非有意体积前朝!我……”“没关系。”他轻揉眉心,眸中的失落几乎掩盖不住,神容更是透着浓重的倦色。“陛下可是累了?”她观察着他的神情,斟酌着开口,“民女除却舞蹈,还会几首助眠小曲,可为陛下舒缓心神。”须臾,一首清歌响起,清越而悠扬。那是一首舒徐迂缓的民歌,初时似乎由于紧张,明明柔黏温和的嗓音,却细细地发着颤。慢慢的,紧张的神经似逐渐松弛,清澈透明的歌音娓娓温馨,似抚慰得去一切哀伤澄定。优美的乐调平淡了冗乱的深思,他慢慢阖上眼,仿佛坠进了一场无边无际的旧梦。梦中绿水依依,青山耸翠。眉目如画的女子巧笑倩兮,浅碧衣裙自碧草清溪间漫拂,遗世而独立……望着男子熟睡的容颜,慕容素静静敛了口。定定凝视凝视了许久,松挽的长发倏地落了,如长瀑一瞬铺曳。深墨的长发披落在雪颊两侧,透映出森寒的冷意。一道亮光划过,金簪下劈,带着极快的速度向下行去——却只堪堪停在了他喉咙外一指处。紧握的指节泛着青白,迟疑许久,她凝立着没有动手。“素素……”朦胧中似乎有一声呓语轻轻吐出,淡得如同一抹云雾,转瞬飘散。慕容素一顿,握簪的手忽地颤了,心中犹如被火烧灼。僵了很久,眸中忽有泪珠滚落,蓦地扬手撇开了金簪。泪水沿着面颊簌簌划下,她俯面埋于臂弯,说不清心中是哀是痛。胸口闷痛如撕,她努力压抑着心底翻滚的沉恸,泪落无声。作者有话要说:基友嗦:这个素素公主一定是表演学院毕业的(°_°)…作者君表示:emmmmmm……ヾ?≧?≦)o第77章初成第二日晨,李复瑾醒的很早。睁开眼,身侧的床榻空空如也,殿内亦是空无一人。帘幕低垂,遮蔽了室外所有的光线,恍然不禁一怔。“陛下醒了?”殿口环佩一响,有人盈盈迈步进来,见他清醒,浅淡地一笑。她依旧未施脂粉,但昨夜苍白的双颊却已恢复血色,这一笑竟莫名有些倾城之色,令他微一怔忡。“你……”她斟了一杯方烹煮的清茶,置在案上,眉目低垂,“陛下昨日过于疲劳,民女怕烦扰陛下,特意转至外殿所居。陛下正人君子,未曾……”话音渐停,她似乎是说到了致羞之处,面上飞了绯霞。“……”李复瑾微愕,一时不知是惭愧还是窘迫,开口错开话题,“你昨晚的歌……很好听。”她唇角微抿,见她已起身着装,乖巧地上前为他束发,“那是我家乡的小歌,陛下喜欢便好。”……家乡的歌吗?他眼神有些黯淡,透过镜中望着女子,许久没有再开口。忽然的无言令两人的气氛些微零落,束发完毕,慕容素稍一迟疑,从旁执起一盏温茶,“陛下,初醒,可觉得口渴?这君山银叶最适清神解乏,陛下尝一尝。”温茗漫着茶香,混合着清晨独有的露汽,味道格外清新沁人。李复瑾眉目微动,慢慢接过了茶杯,萦在鼻息荡了片刻。“好茶。”他虽这般说,可却一直不曾饮下。慕容素不动声色,低声道:“丽姬姑娘乃陛下宠婢,所赠之物,必乃佳品。”说着她轻手执起了另一盏,掀盖轻拂,慢慢啜饮了下去。望着她将茶水饮尽,他神情略凝,犹豫片刻,还是撂下了,“君山银叶的确是茶中翘楚,可惜朕一向不爱饮茶。时辰不早,朕还有早朝,你一早便起身忙碌,早些去休息吧。”“是。”她略一欠身,利落地将一案茶具收整好,分外没有一丝失望之色,恭谨道:“民女恭送陛下。”前行的脚步略微一停,原地定了少顷,李复瑾转过身,“自今日起,你是昭仪。”慕容素一怔,一瞬失了所有言语,立在原地忘了动作。他望了望她,不带思绪的话音清清冷冷,“从今往后,不必再以民女自称。”又兀自顿了片刻,她恍然初醒,倏地跪下去,“民……臣、臣妾,谢陛下。”略略看了她一眼,他阖眸轻叹,转身走出寝殿。转回屋内,静候少晌,待到帝王完全离了临华殿,谨书琉画立即迎进来,“奴婢恭贺昭仪娘娘!”她看了看她们,脸上的情绪十分渺淡,看不出一丝喜气,“你们起来吧。”“娘娘……不开心?”望她的面上似有忧色,琉画有些疑惑。她入殿许久,此次可算首有突破,按理说不该。慕容素摇了摇头,只觉得胸口异样的闷痛,无以复加的难过如潮水渐涌上来,如有千金重石所擂,压得几乎透不过气。她忙走向床榻,方行了两步,脚下却蓦地一跄,一口鲜血呕出——“娘娘!”·“王爷!”岳忠兴冲冲地跃入东苑,大声说道:“成功了!白姑娘成功了!陛下废了丽姬!”李祁景正在阅览一则密函,闻言飞快地抬眸掠了他一眼,似乎并不意外,“我已经知道了。”“王爷知道了?”他愣了一下,依旧止不住地兴奋,自顾絮叨,“我原以为,怎般也要些时日,没想到才过了一晚……王爷可知白姑娘用的是什么法子?”顿了顿,李祁景将密函推至他面前。岳忠接手过去,视线方才那么大略一望,登时悚然色变,“这——”李祁景的面色十分平静,“雪棠鸩,无色无味,比紫萼玉株性烈,且效用更强,伤人肺腑,食多可致人呕血而亡。”望着他目瞪口呆的神色,他漫然一笑,“她下在了君山银叶里,直接嫁祸给了丽姬。”喉头顿时哑了一瞬,岳忠瞠目结舌,“她可真厉害……”敬北王府的女婢艺姬无数,各种争心斗角的场面他也算见得颇多,可往自己身上下毒的,还着实是头一遭。“我就说他与众不同。”他轻哂,心不在焉地掸了掸衣袖。这一击做的利落且漂亮,即便有人心存疑忌,也断想不到她会对己下毒迫害他人。他猜过她无数种做法,却惟独不曾想到这一种,破釜沉舟,他果然还是小觑了她的胆量。岳忠却不敢苟同,细思极恐,愈加深觉不可思议,“王爷还是提防着点吧,你就不怕,她哪一天会把这毒落在陛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