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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泽转身向小溪边,边跑边回忆刚刚族长那个转瞬即逝的表情。他的记忆从不出错,刚刚她确实是隐瞒了什么。村里的人要去哪儿交换东西呢?☆、第八章夜深人静,余泽斜躺在床上,逗弄仙人掌的下巴,结果被毫不客气地拍了一巴掌。肥猫怒气冲冲地从床上跳下来,小跑到赵修平的腿边。这人正坐在地上玩儿一把小刀,手上锋利的刀刃转得飞快,但仙人掌这势利眼却一点儿都不避忌,亲昵地靠在他身边,脑袋枕在膝盖上。这可把余泽气得瞠目结舌,为它的不要脸而感到巨大的震惊。“好好好,等我以后再喂你!”他愤怒的说完,咣地躺回床上,对着屋顶发呆。睡不着,还是睡不着,一闭上眼全是丧尸的脸。他转头看了一眼,仙人掌已经靠在赵修平腿边睡着了。男人依然在观察手上的利刃,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看了一眼,目光沉沉的。“喂。”余泽悄声说,“老大,有个消息告诉你,要听吗?”其实这个事儿可说可不说,但他实在太无聊了。赵修平没搭理他。余泽继续道:“村里的人过几天好像要去哪儿换东西,我看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仙人掌这死猫,在这里居然也出奇的受欢迎,且不要脸一到饭点儿,挨家挨户地讨食吃。那肥硕的身躯往门口一蹲,喵喵一叫,老脸装起嫩来那是一绝,哄着人给它吃rou。一中午跑好几家,吃完一抹嘴,肚子还是那么大,搞得人人都以为自己把它喂饱了,见面一说才知道:啥?今天中午猫也去你家了?总之,它除了对余泽横眉冷对,对谁都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不过余泽为了制止它的不要脸,也因此进了不少人家的屋子,知道之前族长所说的话不是空xue来风。确实好多人家开始准备一些多余的粮食和自家织的布,还有草药一类的零碎。但看他们那样子不像是为了过冬准备的,而更像是为了某场大型的交易听见他神神秘秘的话,赵修平终于有了开口的意思,然而未等他吐出第一个字,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有人在外面高喊,叫的是余泽:“阿亚是在你这儿吗?”余泽一愣,连忙从床上跳起来开门,连鞋都来不及穿:“不在,阿亚丢了?!”阿亚的jiejie去世之后,族长不放心他,于是就把他接到自己家里住,方便照顾。但是今天族长忙村子里的事,回去晚了,却发现阿亚根本没在屋里。夜已经深了,确认阿亚走失以后,村里人点起了一个个火把,将一小片天空照亮。但是无论他们怎么找,最终只是确认他确实不在村里。余泽紧皱着眉头,焦躁不安,非常后悔自己没看住他。之前他们联合骗他说jiejie过几天就回来,但是时间已经过了,谎言越编越大,阿亚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可能已经起了怀疑。余泽害怕他一个人去森林里,“今天是谁当值?”族长在人群中问。有人开口:“本来应该是我,但是我看见塔上已经有人了,就没上去,还以为我记错了……”众人忽然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看向高高的瞭望塔,只见上面确实有个隐约的身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正当大家想冲那人喊一嗓子的时候,余泽却突然出声:“别喊了,不是村里的人。”他刚刚扫了一眼,就知道村里的人都已经一个不留地出来了。现在在瞭望塔上的那个高大的身影,不是村民。余泽感到一丝恶寒从骨头缝里冒出来,浑身直冒冷汗。连身边刮过的微风,都带着令人恐惧的阴森气息。上面的人不是阿亚,他个子太低了,余泽能认出来……也不会是丧尸,丧尸肢体僵硬没有思维,不会爬高……那是谁呢?他舔了舔嘴唇,正准备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站在他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赵修平,忽然毫无征兆地弯弓搭箭,朝着瞭望塔顶端,稳稳地射了出去。话被生生噎在嗓子眼,所有人都看着那枚箭簇在夜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但是因为夜色深沉,谁都没看到到底射中了没有。过了一秒。瞭望塔上的身影晃了晃,翻过围栏,掉了下来,立马有人跑去看。“是个稻草人!”有人喊道。余泽陡然松懈下来,这才感到冷汗浸透了外衣:“吓死我了……”接着,他浑身一凛:“阿亚跑了!”天知道那个什么都看不见的小男孩儿是怎么爬上瞭望塔,把稻草人放上去的,但是事实就是,所有人都被他骗过了。距太阳落山已经五个小时了,五个小时,他可能已经跑了很远很远。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周围忽然一静,只听到火焰燃烧的哔啵声。余泽本来还以为大家立刻会去森林里找人,但是愣神之后,他很快也随着大家的安静而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谁都能看见彼此脸上的恐惧与踌躇。过了一会儿,族长在沉默中开口:“换下一个人上去轮值,把火把留下,所有的人回去睡觉,明天天亮去找人。”天亮,距离天亮还有起码四个小时。四个小时,足可以让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小男孩儿被丧尸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没有人说话,过了几分钟,一个接一个的人把火把插在地上,各回各家,其间夹杂着女人和孩子低低的抽泣声。余泽站在原地,一时间沉在回忆里,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现实。最终,他还是被族长的声音拉了回来,女人的声音很沧桑也很歉疚:“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我要为我的族人负责。”晚上的森林实在太大太黑了,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这样去贸然寻找,只会牺牲掉更多人。从大局考虑,这个选择完全无可指摘。更何况,这个孩子最亲的亲人都已经去世了,不会再有人为他的安危出头冒险,即使他们都归属于同一个村落。余泽点点头,上前拥抱了一下这位族长:“我知道。”接着,他从身旁的地上抽出一根火把:“我去找他。”然而他刚走了两步,就感觉到一个奇大无比的力道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拖回原地。赵修平的声音紧挨着他耳边响起,令人头痛欲裂,他只说了两个字:“蠢、货。”余泽跳起来,想要打身后人的脑袋,只可惜张牙舞爪跟几天前他抓的那只兔子一样,再无力也没有了:“你懂个屁啊!”赵修平的声音充斥着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