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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层,具体。隐师兄、我、然然、林染——你算是博采众长,自成一家……我不信到了具体的人,还拿、拿不到棋圣战挑战权!”我想如果我是具体,那么耀然又在哪里,师傅又在哪里?回盛世时天还灰蒙蒙的,韩潜办公室的灯竟然亮着。我没回自己房间,直接去了常用的云深棋室。开门发现有人等我。QS坐在我的棋盘前看一本杂志。听见我进门,他转过头,把翻开的杂志伸到我眼皮底下:“陈耀然真是太嚣张了。”我看到一整页彩色照片,耀然穿着白色高领毛衣,背后是黑色的车门。他俯身轻轻抱我,削尖的下巴搁在我肩膀上,睫毛纤长低垂。侧面照,照片的聚焦点在我的眼睛上,我看到一个清清秀秀瞪大眼睛的十六岁少年,臂弯里暗红色的玫瑰几乎要把纸页点燃。“自己出钱买的报道,指明要用这张照片。”他把杂志递给我:“他在高调的宣布你的背景,有意告诉韩总他的人暂时寄放在我们这里,谁要敢动你一根毫毛,先过他这关。”电视表白,媒体采访,我突然明白,为何一向低调的耀然忽然做这出这么多张扬的事情。他是在……保护我?耀然难道知道我要做什么,提前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我?QS掰起一根指头:“韩总让我跟你说,一,以后不准夜不归宿。签了盛世就要守盛世的规矩,你不回来,韩潜不睡觉,连着我也等了一天。二,有个叫张哲宇的记者骑着小电瓶车来这里游逛,已经被我们赶出去了。韩总说,这件事要和你没关系。”他看着我,慢慢说:“我帮你解读一下,韩总的意思是,即使这件事情和你有关系,也要变得没有关系,懂吗?一切到此为止。”52开悟即使有关系,也要变得没有关系。一切到此为止。我把杂志递还给QS:“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转头望着窗外的晨光,怔了一会儿,轻声道:“如果韩潜对我,有对你一半那么在乎,我什么都满意了。”然后他收回目光,轻笑一声:“沈昭,不管韩潜怎么看重你,你始终不是盛世的人。你把自己陈腐的捆绑在雅门棋道上,无法看到我们的顶峰,枉自我曾对你抱有期望。见到你以前,我曾以为我们可以至少做棋友。”我不理他,取了旁边架子上的线装,开始往棋盘上摆谱。摆了一会儿说:“我从来没考虑过我们有可能做棋友。”他很惊讶:“为什么?”“因为你下的啊,不叫围棋。”我摊摊手:“小时候,我师傅曾经说,围棋之于棋手,如水之于鱼,空气之于人类,风之于鸟羽,是呼吸之间,生活之中自然而然的事情。下棋,让人感觉到愉快——朋友分枰对坐,谈笑落子,酣畅淋漓。你现在的棋不过时为盛世赚钱和名声的工具而已。口口声声说要站在棋坛的顶端,都是借口。完全商业化的围棋,不叫围棋,跟国足一样只是充满黑哨的体育竞技项目。”QS只是淡淡的看我一眼:“沈昭我提醒你,选择做幽灵棋手的那一刻,钱和名誉我舍弃了。”“可是你还有一样东西没舍弃,”我漫不经心的翻了一页棋谱:“权力。金钱、名誉、权力,最后一样你可舍弃不了。你的病让你受够了寂寞,所以韩潜向起提出合作邀请的时候,你像抓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它——你沉溺于这种幕后掌控一切的权力。你贪念韩潜给你的权力,甘愿和他一起一步步走向深渊。或者说,你还顺手推了一把,让他走得更远……你在利用他满足自己的欲望。”我说到最后,QS突然变脸。他抓住轮椅扶手的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显得青白。我第一次看到他发怒“我没有利用他!”“可我记得,当年我和韩潜合作是时候,他至少还还没想到要用钱买赢局,非法限制对手参赛资格这类事情。也没有和黑社会挂上钩……”“沈昭!”QS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听了片刻挂断:“苍蝇记者又来了?我马上过来。”我指着门做了个“请”是手势。他却恢复了先前的一脸讥诮:“今天我终于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其实你可以早点说出来,然后我转述给韩总听,你猜他会不会觉得你跟那个张哲宇有点联系?比如说里应外合?”我耸耸肩:“与其说想这个,不如想想两天后的棋圣战第三轮。”刺激QS很爽,但是他要真的跟韩潜转述那我就更爽了。我苦闷的在棋室坐了一上午,没见韩潜有动静,想必他是真的对我丧失兴趣了。中午饿了,出门觅食,才出写字楼就见一小电瓶车吱的刹在我面前。黑色棒球帽遮了大半张脸,我端详半天才认出来:“张哲宇!”他往身后一指:“嘘……被追呢!”我顺眼看去,似乎在被一辆灰色奔驰追。盛世地段繁华,写字楼外是个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常年堵着。大奔被郁闷的堵在车流中,旁边站着交警叔叔。张哲宇指指脖子上挂的相机:“我就想来这里拍几张照片取证,给人看到就这样了,原来你说盛世涉黑还真不是虚的!”车流缓缓移动,我担心道:“人家是奔驰,你骑这烂电瓶真没事?”“大象踩不死蚂蚁,大奔又奈我何?”张哲宇把帽檐往下一压:“我好歹是专业记者,你看着。”他轻车熟路的钻入旁边的小巷没影了。大奔堵了十分钟后才爬过十字路口,追到巷子外面,继而被禁止机动车辆入内的路障拦下。要绕到巷子那头还得回街上继续堵。两个黑衣男人下车骂娘。北京交通真不利于黑恶势力的发展。结果下午时张哲宇就给我发短信,只有两句话:“我可能随时会选择推出。阻力过大,即使资料齐备我报也不一定敢刊用。”棋圣战第三轮我对阵张青白八段。这个人我在五年前,韩潜尚是六段棋手时和他交过手。那是他是七段,现在也才八段,想来也是暂时在高原期上。五年前我侥幸赢过他,五年之坐在棋盘棋时我尽量把背挺得笔直,仿佛背挺直了,才能直视我当年浪费掉的光阴。张青白的棋风依旧俊逸,谦谦君子风度,小飞开拆跳,棋形大气舒展。他不耍阴招,一言蔽之,不会高喊“九阴白骨爪”然后一脚踢你的JJ。当然这一招我和恩师都经常使用。直到张青白拿起两枚白子轻轻覆在棋盘上,我才知道自己赢了。再休息一周,准备棋圣战第四轮,四进二。走到第四轮的四个人是林染,我,陈意和韩潜。我坐在云深棋室里纳闷,QS对阵的是一个九段棋手,为什么他也能走到这里。有人敲门,很礼貌的敲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