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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吗?他这样的人,背地里不是应该犯了很多事?”这回喜鹊还没有回答,顾屿已经推门而入,闻言低笑一声,道:“是还有别的事,但不能在堂上说。”陈若弱听见顾屿的声音,连忙转身朝着门口看去,一骨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今天这么早回来!”顾屿失笑,道:“以后会更早的。”第七十一章乘风周余事了,顾屿在这扬州城的事务也确实告了一个段落,至多还有些收尾的杂务,那些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满打满算,办案的时日还没有在船上花费的时间长,可陈若弱一点也不觉得惊奇,顾屿办案简直就是奔着玩命去的,别人几天的时间要完成的事情,到他手里就非得压在一天或是半天之内完成,平时连个闲暇的时间都没有,这还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在扬州府衙的时候,指不定是什么样子呢。她心疼,可到底也只能劝他该歇的时候歇一歇,毕竟是为了百姓做事,再苦再累都没个说法,这下可好了,事情都忙完了,等到回京,就算再有什么差事办,至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天天累得连水都喝不上。顾屿把审问周余的相关资料整理过后,太子的第二封飞鸽传书也到了,信里仍旧没有废话,简单地说明了一下元昭帝对这件案子的看法和态度,再次给顾屿和周仁吃了一颗定心丸。最后让顾屿不要担心其余的事情,查出犯官不必走那些个流程,直接带回京来。能够在信里给出这样的承诺,说明京城那里已经猜出了这桩案子背后牵连必然不小,顾屿心知肚明,太子身边的人有很大一部分是能做实事的,这次淮南道之行,看似是他孤身一人,其实背后站着的是整个太子一脉。后续收尾的工作顾屿就稍稍松了松,让闲暇了这么多天的周仁忙了个彻底,这世上从来不缺少能做事的人才,能做到八面玲珑不落人话柄才叫困难,他这一趟不知是功是过,几乎没让这个名义上的副使沾手一星半点,知道的是他谨慎小心,不知道的当他刚愎自用排挤同僚。周仁一开始倒是还抱怨,等到渐渐回过味来了,顿时变得积极起来。三五日看尽扬州秋景,离开扬州城的那日,黄胜带着数十位淮南道治所的官员来送行,一直送到城外二十里,顾屿回到车驾上时,陈若弱已经睡着了。自从被探出孕脉,陈若弱就像是被什么提醒了似的,吃东西开始反胃了,睡眠时间增多了,多走几步路就要喊肚子疼,成了朵娇娇弱弱的小花,顾屿知道她十成里有九成是装出来的,只为了多缠他休息,他故作不知,更借着这个明面上的理由,把周仁指使了个团团转。来时走的是水路,是因为夏季水路快,如今入秋,回京就得转陆路,水路二十天,陆路就得满打满算走上一个多月,陈若弱起初还担心自己怀着孕受不来,等到扎扎实实赶了几天的路,她就松了一口气。从淮南道到京城的一路上,基本没有什么荒山野岭的地方,车驾日出行进,日落靠路停,赶不上官驿就住客店,没有客店还可以借宿民居,顾屿来时没带什么人,周仁的下仆带得就多了,再加上这次不仅是钦差归京,更是押送周余徐景年等犯官归案,顾屿带上了赵狄和他手底下的八百兵卒,浩浩荡荡一行走在官路上,再穷凶极恶的土匪见了都绕道。这一路三十多天再无波折,临到京城前夜,周仁骑马赶上来,伸手敲了敲顾屿的车驾,隔着一道帘子问道:“顾兄,算算路程明日就该到京城了,我看不如让赵狄他们回吧,虽然有黄总督的调令,但怎么说也是千把来号人进了京畿重地,盘问起来更是一桩麻烦事。”陈若弱正和顾屿下五子棋玩,听了周仁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于是看向顾屿,顾屿对她微微地摇了一下头,帘子掀开一线,抬起眼睛,对周仁说道:“我已经让人去给家父报信,等明日家父带人交接犯官过后,再让赵狄回去,荒郊野外只我和你两家下仆,并不安全。”“顾兄你也太过谨慎了些……”周仁抱怨地说道,“不过我倒是差点忘了,顾世伯正是管京畿巡防这一块的,想来这桩麻烦在顾兄看来也不算什么麻烦,罢,是我多事了。”顾屿说道:“此案牵连甚广,你我来时消息还不曾传到京城,最近这些日子,京城的风也该起了,周余要是被灭口,等于前功尽弃,我不得不谨慎。”周仁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他也算是经手了一些案子,可到底是皇城里头转悠大的公子哥,并不觉得话本里才有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头上,只是一哂,打马退到一边,让顾屿的车驾先行。暮色黄昏,离京城还有百十来里路程,终究到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界,好在这些天赶路,众人都备了一些过夜的物什,赵狄带着三百来号人走在前头,正在林子前边寻了块平整的空地安营扎寨,顾屿不放心,让赵狄把犯官的监笼拉到营寨里头,还特意去看了一转。一个多月的时间,周余和徐景年几个人看着都老了一些,顾屿这次押送的是主犯,官阶就没有低于五品的,瞧着虽然落魄,但都有些官威在,顾屿点了点头,对赵狄道:“最后一天了,不要松懈,夜间仍旧派人警戒,营寨周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把守的人不得少于一百,别忘了睡前演练一回。”赵狄笑嘻嘻地应了,顾屿看他神色,脸色微微地沉了下来,眼神十分严肃,又重复了一遍:“此案牵连甚广,现在我们正在京城地界,一旦被贼人得手,等同前功尽弃,淮南道不过是再换个周余,我说的话,你须得牢牢记住,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死。”赵狄顿时肃穆了脸色,沉重地点点头。顾屿走到安置周余徐景年几人的监笼前,目光扫视一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让赵狄叫来了几个人,一直忙活到天黑,直到陈若弱派人来催了两回,才起身拍了拍赵狄的肩膀,道:“这一夜不得给他们喂任何食水,不允许任何生人靠近监笼,来往要有暗号,明日你们就能启程回扬州了。”“我只但愿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事了……”听着顾屿的话,赵狄先是点头,随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又道:“我干脆今晚不睡了,就守在这儿。”顾屿没有和他客套,把周虎周豹两兄弟都留了下来,周虎担心他的安全,但到底还是不好违抗姑爷的命令,好在顾屿的车驾离这里不远,他只要和周豹轮班站到合适的位置上,两头也能兼顾。车驾里的杂物都压到座椅底下的空格里,两面木板对齐撑起,再铺上一层柔软的褥子,车厢里就摊出了一张足够两个人睡的大床,陈若弱还跑去另外一副车驾上,搬来了一个小茶几,三本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