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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的电话断断续续的打进来,脑洞很大的问她是不是被狼叼走了,得知她没事后才放心的挂断。苏柏晗在她保留着防备的眼神里,帮她把被子盖紧,然后坐在了沙发上。林知粒终于没有负担的昏睡了过去。苏柏晗安静的看了一会她的睡颜,才如释重负,其实他哪里会照顾人,自己本身就是个少爷样,一身本领全都是被她逼出来的。又过了一个小时,他抬手去摸摸她的额头,没那么烫了,后背被汗濡湿了一片。林知粒在睡梦中翻了个身,黑发铺满枕头,看起来也难受得很。他轻声的叫她,手覆在她的发上,想让她喝点水,再换件衣服。林知粒不太高兴的抓着被子,哼哼唧唧的,每个细胞都在反抗,坏脾气上头的要离开他的手,他不松,她紧闭着眼,意见很大,“我不要。”“那换件衣服,”他哑着声音道,“不然我帮你。”她终于爆发,起床气很足的挣开他的手:“你别烦我!”忽的,有什么东西啪的掉在地上。热水滑过她的下巴。林知粒被烫得睁开眼,还未清明,就看到他隐忍已久的表情,下颚线的轮廓紧绷,摊开的手拧成拳压在了她的身侧。像在和最凶猛的动物对视。他的针织毛衣湿漉漉的一大片,眼中冒出的火苗足以燎原,她咯噔一声,被层层压挤着的大脑,勉强撑起一片清明。丝毫不怀疑,她的娇纵任性会撕碎掉他最后的一丝耐心。林知粒盯着他,又气又怕,四目相对下,她很没用的先撇开,长睫一抬,眼泪控制不住的掉出来。“……”下一秒,垂在她身侧的手悄然放开,往旁边摸索了一阵,确定被子没湿后,站起来把衬衫放在她的手上,走了出去。还能计较什么,一个生病的小可怜而已。林知粒抽抽搭搭的把衣服换上,模模糊糊的想她从小到大,都没生过这么难受的病,又委屈又难受。等他再进来时,她抱着被子窝在墙边上,眼睛红红的像兔子。手拍了拍空着的位置。“你要睡这里吗?”她闷闷的说完,眼睛望着天花板,不多时,身边一重,他掀开被子躺下,直勾勾的盯着她,“不怕了?”林知粒摇头,和他面对面,小脸红扑扑的,自知理亏的缩回被子下。“你原谅我了吗?”她露着一双眼,小声的问他。“……”苏柏晗瞥开眼,淡淡道:“还行。”“那,”她动动手臂,“明天我想喝姜撞奶,好不好?”他磨牙:“以前还不知道你脸皮这么厚。”林知粒往里面靠了靠,又开始困了,凭着毅力在嘟囔着问他好不好。苏柏晗无可奈何的捂住她的眼,“再吵等等抓你起来打。”“……”她总算是浅浅的闭上了眼。*清晨,林知粒生物钟准时奏效的爬起来,后半夜断断续续的冒了汗,烧退得差不多了,她揉揉眼,觉得精神恢复了一些。她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人。桌上放着干净的衣服。林知粒拿着进了洗漱间,整理好自己,再出来时,屋内已经有了姜香味。她莫名有种心定的感觉。昨晚她太失礼了,看着他的表情好像下一秒就会把她揍一顿似的。可是他还是答应了她的无理要求。这么看来,是真的没在生气了。林知粒摸摸脖子上的项链,昨晚没有仔细看,现在才发现是一小枚红心。她把玩着,目光沉沉。苏柏晗出来时,就看着她背影瘦瘦的站在窗户前,低着头像小学生一样罚站着,大概是生了病,平日里盛气凌人的傲慢姿态全无,让人只想怜惜。他清咳一声,林知粒反应过来的走到他身边。仰着脸看着他,他大概是没什么心思梳理头发,戴着一顶灰色的针织帽,额前的碎发被捋了上去……露着额头好像更好看了,多了点凌厉。她不自在的转转眼珠,干巴巴的挤出一句,“早啊。”“其实你可以不用说话的,”苏柏晗语气还算诚恳的建议。林知粒懊悔的哦了一声,趴在桌边,盯着他把煮好的牛奶搁在桌面上,手指骨微微凸起,娴熟迅速的把牛奶倒入了盛有姜汁的碗。她拿过勺子,轻轻的搁在上面,成型得很好不会沉,光滑如豆腐。她慢慢的吃,火辣辣的姜味与甜甜的牛奶细腻的碰撞在一起,从骨子里激发出的暖意,很舒服。林知粒胃口不太好,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了,她犹豫的搅着碗里,不太敢像平时一样直接丢开。犹豫的用眼角风扫过去。一眼,没发现。拿起勺子敲敲,再看一眼。苏柏晗还是没理她。林知粒又喝了一口,“几点了?”“七点五十,”他回答。她泄气的叹了口气,放下勺子,“……我要回去上早课了。”苏柏晗似笑非笑的瞥着她,“喝不下就别喝了。”那点小动作,自然是逃不过他的。林知粒如释重负的放下碗,站起身去穿雪地靴。苏柏晗摘下帽子,走到她面前,把她头发一压,帽子重重的压了下去。林知粒别扭的抬手调整了一下,又见他翻出了一条围巾。环在她脖子上,一层层的绕住。“谢谢你,”林知粒轻声的道,感觉被他独有的气息给包围着。苏柏晗手一顿,指腹蹭过她的唇角,沉吟一会,继续手上的动作,“我要的不是谢谢。”“你那么聪明,最清楚我要什么了。”林知粒抿紧嘴,亮亮的望着他。内心里却在翻涌,玻璃心太重,让她不太能准确的掌握自己的情感,也从未体会过这么微妙复杂的关系。要吗。还是不要。有小人在撕扯,在纠结,昏昏的,思考能力钝重运行。他也发现了自己有些太趁人之危了,放过她的道:“你去上课吧。”林知粒缓缓的走回去。画室里的人还来的不多,西乔在帮她整理铅笔盒,她弯下腰去捡画纸。摊开来看,是她磨蹭了好久,终于在前天就画好的画,不是作业,上面的人物十几分钟前还见过。林知粒把画纸卷好,坐在凳子上没出声。半响,她抱着画起身,步履匆匆的跑出了门。冬日的太阳把小道照的堂堂亮亮的,林知粒按照原路小跑,脚步声洒满在树缝间。她的心跳从来没有这么快过。人,最怕的就是拖。拖着拖着就会把热情散尽,会忘记曾经怦然心动的感觉。她那么自私的一个人,心好不容易被捂热了一回。当然不愿意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