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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别太着急,虽说事在人为,但命运这种东西,多少也讲究点缘分。”周启深点了下头,倒出一根白条烟点燃,“我知道。”一阵子安静,烟抽了半截,周启深侧头看了一眼顾和平,“平时你最胡说八道,怎么这会儿不吱声了?”顾和平刷手机,确实半天没变过姿势。他抬起头,眼神闪了闪,忽问:“周哥儿,你加过孟惟悉的微信么?”周启深目光笔直如剑,杀气腾腾,褪去斯文,糙得明明白白。顾和平看懂了,那肯定就是有过。“我跟你说个事,你就当笑话听听——我一朋友给我发过一张截图,是孟惟悉之前还没屏蔽朋友圈时候的内容,他那两三个月吧,也不发圈,就喜欢转载文章。”周启深烟也不抽了,衔在手指间,轻烟白雾慢吞吞地淌过他平整匀称的指节。顾和平说:“我就随便给你念个标题吧——。”老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顾和平不敢说了,直接递过手机,“你自己看吧。”周启深视线垂至屏幕,孟惟悉下午发的一条新动态,照片里,粉色香槟玫瑰搁在副驾座,色调温暖极富浪漫。孟惟悉没别的废话,只配了一行诗——“背灯和月就花阴,十年踪迹十年心。”这是委婉的意思,不明白的还以为孟惟悉在伤春悲秋了。周启深可太明白了,姓孟的这意思翻译过来,就一句话——抢你的人怎么了,爷我就跟你姓周的正式宣战了。第24章甲之炼狱乙之天堂(1)周启深和孟惟悉之间本就没有常来常往的必要理由。只是这个圈子来来回回就这么些人,山高水长的,点头之交的表面和平那也得考虑周到。顾和平不一样,他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对孟惟悉的了解渠道肯定多的多。孟家宠大的孩子,锦衣玉食里长成的男人,多少有点倨傲脾性。孟惟悉这几年收得好,但骨子里的骄傲自持还在。当初周启深对赵西音的感情隐藏得滴水不漏,孟惟悉真没把他当回事。哪知他是黄雀在后,阴险捡漏,活生生地断了孟惟悉的所有念想。周启深和赵西音的婚礼办得很低调,没有对外大肆宴请,四桌宾客吃了顿饭,第二天两人就出去旅游了半个月。公开的消息不多,孟惟悉多方打听,才收到友人发过来的一张照片。周启深和赵西音的婚纱照,两个人站成一排,新娘手持捧花,笑眼眉飞。孟惟悉那时候就觉得,自己这一生都好不了了。悔意与恨意交织,几乎成了一种病态的魔怔。手腕上的伤痕是他有次吃牛排时,无意识割的。割得忘了疼,忘了分寸,直到旁边的人失声尖叫,他才恍然回神。自虐倾向让他看了半年心理医生。成年人就是这样,度过最煎熬的时段,也就任由创痛低调愈合,深埋心底了。孟惟悉对周启深的藏怒宿怨,恨海难填,这一点始终没变。他这条朋友圈一发,基本就是个全公开的心态。多难得,炙手可热的少东家好事将近,哪家的名媛闺秀和孟家联姻,那都是顶顶有排面的一件事。孟惟悉这花送得很张扬,西装革履,精精神神地出现在赵西音家楼下。周六,赵文春没课,大清早的从菜场买了菜,到楼下就和孟惟悉撞了个正面。孟惟悉笑得一如少年,“伯父。”赵文春被他怀里的玫瑰给艳着了,“你你你”了半天,最后只扯出干巴巴的几个字:“是小孟啊,上楼坐吧。”赵西音还穿着睡衣,一口牛奶给喷了出来。孟惟悉坦然大方,把花放在桌子上,告诉她:“小西,我想再追你一次。”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赵西音正觉得尴尬。赵老师拎着抹布挤过来,旁边那么宽的道不走,非得从两人中间穿过。擦完桌子了,便笑眯眯地对孟惟悉说:“花好看,小西不要,你送给我这个老头子吧,家里空了个花瓶,正好给插起来。”赵老师永远这么贴心善意,懂得化解尴尬。他不敷衍,还真当着孟惟悉的面从柜子里拿出个空花瓶,然后仔仔细细将香槟玫瑰插放妥当,最后往孟惟悉面前伸了伸手,笑容温和:“很好看,小孟有心了。”孟惟悉进退有度,适时告别,走时,对赵西音说:“你好好休息,我给你发微信。”人走后,赵文春也没当即询问女儿,只在吃完早餐后,才心平气和聊天一般:“小西,你对小孟是什么想法?”赵西音也不逃避,搬了根小板凳,乖乖巧巧地坐在赵老师跟前。父女俩对视五秒,一个游离皱眉,一个平静包容。赵西音在父亲的目光里渐渐平复心境,小声说:“爸爸你知道么,孟惟悉自杀过。”赵文春皱了皱眉。赵西音兀自出神,也没再吭声。半晌,赵文春看透女儿的心思,问:“所以你有愧疚感了。”赵西音苦笑一声,“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他以前很开朗很阳光,他现在,变了很多。我没想过他会自杀,有时候看着他这样,我会怀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和他分手的时候,你是想清楚的吗?”赵西音默了默,认真点头,“想清楚的。”“那你这些年,有没有后悔过?”“我没有。”赵文春笑了笑,“那你就没做错。不负于心,不负于情,不负于人,不负于自己。我们迈出的每一步,遵从内心,不害他人,就是光明磊落。”赵西音抿了抿唇,心也慢慢静下来。“啊,我不是特意针对小孟。”赵文春说:“不管是孟惟悉还是周启深,也许以后还有别的人,爸爸希望你幸福,可如果这份幸福要用将就与勉强来换,那就得不偿失了。恋爱很好,结婚很好,可单身、离异,也不低人一等。内心的自省与丰盛,才是最重要的。”赵文春边说,边把赵西音肩头粘着的一根落发拂开,“你得分清一时善意与真实感受。别用你的恻隐之心来绑架自己。一步错,步步错,到头来,两败俱伤悔不当初,才是真真害己害人。小西,明白爸爸说的吗?”赵西音笑起来白牙如贝,仰望着父亲,像在看一盏瀚海明灯。她轻声,“我明白。”赵文春点点头,思索一番,挺认真地问:“小孟是不是比以前瘦了些?好像还长了点个子。”赵西音无奈,“赵老师,您这侧重点也太奇怪了。您还记得他以前多高多重?”“记得啊,一米八出头,不过没启深结实。”赵文春兀自感叹:“当过兵的到底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