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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图钱财,已是失了风骨,丢了贾府的脸面,嚷出去,只会让贾府的形象更不堪而已。故此,虽然是一笔烂账,一笔废账,贾府心知肚明,但,林铭玉若要追究,他们不敢不认,不得不认!这才是最让人憋屈的地方,贾府何曾吃过这样的亏!林铭玉不冷下脸,贾母就不能翻脸。两个人和和气气地挑明了厉害,却谁也不愿意退一步。贾母道:“铭哥儿,这事说来全怪你链二哥,是他存了歪心,方得了恶果。他已经受到惩罚,外祖母也狠狠地骂了他,打了他。但毕竟是一家人,外祖母再生气他对你不实诚,也不能真的就打杀了他。你大舅舅,可只有这一脉血脉啊。若可以,我是宁愿把他交给你处理,如今黛玉正在宫廷里待选,若你名声受到这孽子的连累,岂不是还要累及黛玉,外祖母怎么忍心!”林铭玉一笑:“外祖母说的是。但外祖母也知道,我一向是喜欢讲理的人。链表哥与我无冤无仇,我只是要回我应得的银子,犯不着要谁的命。表哥把银子给我,咱们并无恩怨需要了结,欢欢喜喜做亲戚,有何不好呢?除非表哥想要赖账,那他不顾情分,我人小力微,倒不怕名声受累。jiejie在宫中,是好是坏,也是她的运道,我也插不进去那个手。外祖母以为呢?”贾母实在无法,林铭玉简直油盐不进,她以往怎么还认为这是一个实诚天真的孩子,只是太会惹祸了一些。今日再看,恐怕她也有看错的时候。“铭哥儿,外祖母该说的都说了,只劝你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话莫要说死了,事也莫要做绝了。”林铭玉委屈道:“我何尝又不知道,只是,我今儿所做并不过分呀。外祖母莫非因为链表哥亲些,便偏帮他不成。若如此,我也无法可说,看在外祖母的面上,总吃了这个亏便是。”贾母眉头一跳,刻意忽略前半句话,只与他确认道:“你当真看在外祖母面上,不再追究这事?”林铭玉大奇:“外祖母要偏袒表哥,我怎能违逆呢?我林家家风就是要尊敬长辈,我不敢忘。”贾母心头被刺了一下,不好再接话。她是个重面子的老太太,国公爷的家业是交在她手上的,贾府的家风是圣上夸奖过的,莫非,传出去却变成她听任私情威逼幼子么?贾母心里一冷再冷,挑明道:“五十万两,就是我想帮着链儿出,一时间也凑不起,你说吧,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作者有话要说:打算6000的,结果又没达到,太晚了...姨妈驾到,恨不得装死....亲们晚安这两天熟悉的面孔都没有出现,是不是弃坑了...嘤嘤嘤,表抛弃我嘛,有建议都说啊,我会改滴...第三十七章贾母此时已经毫不客气,脸上的神情十分严厉。林铭玉心知,这老太太如今是提防着自己了,但他目前有所依仗,并不惧她。贾府对林家的好与坏,双方心里都有计量,如今也不过是情势所逼罢了。林铭玉得让她知道,林府不是她以为的那般好拿捏。贾母也是心知肚明,因而也不再说其他,示意他把来意说个明白。林铭玉笑了,他长得精美如玉,笑起来便显得比旁人还诚恳几分:“外祖母面前,我不敢有半分虚言。我家的事,外祖母尽知的。父亲病重,我与jiejie再无至亲可依靠终身,这笔银子便是我们往后的傍身之物。如今且不论jiejie蒙受天恩破格待选,且说父亲的病情,也是侥天之大幸,渐渐恢复过来。银子我且不急着用,原是让表哥欠着也无妨。可也正因着jiejie待选,又少不得它了。”林铭玉无辜道:“宫中是个什么所在,外头谁个不巴望着眼气着,如外祖母这样的人家,常得入宫的当知道,jiejie一个小女子,无依无靠的,没有一些银子疏通上下,启不艰难?若说娘娘起了善心,想要提携我家,倒令我们姐弟不甚惶恐呢。”“娘娘到底是什么个成算呢?”林铭玉直视着贾母,逼问到她跟前。不弄清事情始末,始终让他担心林黛玉的处境。如今有贾琏的欠债在前,林铭玉负气逼问,也说得过去了。贾母露出了然的表情,眼神里的戒备却淡了些。她笑道:“还道是什么事儿呢,原是因着这个。倒是我的不是,话没说得清楚。我见玉儿是个好孩子,进宫之时便常与娘娘说起,娘娘听了,喜欢得紧。正巧你父亲病愈,圣上也喜悦。又听闻你父亲不日便要进京,娘娘便想着,你家里如今颇空虚些,不若在深宫中再添一二助力,岂不是好?便趁此为你jiejie求了个情。倒不想,竟因此让你们多心,违背了娘娘的好意了。”贾母略带责怪地嗔道:“如海素来便是明白的,怎的也想差了我的意思。一家子人,有何说不得的,若是直问,我岂有不知无不尽的,偏让你小孩子跟着着急。这回他来,我可得与他说道说道。你尽管放心,玉儿是我亲外孙女,是娘娘的亲meimei,说句不怕笑的话,咱们家谁也巴不得她荣华富贵了去,脸上也有光不是?宫里有娘娘在,便没她不好的。”贾母说的花团锦簇,但林铭玉还是听出了话里的玄机。合着压根不是元春有意招黛玉入宫,而是皇帝要对林家施恩罢了。元春不过是善于揣测圣意,提前做了一回好人。听出缘由,林铭玉便放心了,又有贾母的保证,也不怕元春耍花招。他微微侧头,看着是尴尬歉疚的模样:“这些父亲并不知,原是我自作主张。外祖母若与父亲说,怕是父亲要揭了我的皮。我这便与外祖母告饶了,外祖母在父亲面前可万万不要提及。”贾母审视地看了他一番,不知信不信他之言,神情却恢复了慈和,笑道:“即是怕的,又使得我也跟着着急了一回,可见是个胆大的。罢了,我也只是唬你一回罢了,外祖母岂是那等苛刻人。铭哥儿是个有主意的,我且听你的罢。”说着看了他怀中藏书契之处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处理契约的事情。林铭玉忧愁顿去,笑得开怀:“外祖母这般说,我便放心了。表哥身子如今不好,我且不去打扰他静养,烦您帮我捎个话,且说我来看过了,让他放宽心思只管养身体为要,咱们嫡亲的兄弟,有闲了便来找我叙叙话,我随时奉陪。”林铭玉半口不提银子、不提契书。但态度已经摆出来了,贾母有言在先,并未说赖账,因而这时也不好逼着人把契约书撕毁,只好勉为其难接受这种结果。一老一少打足了机锋,各自得到想要的结果,也算是皆大欢喜。一时你来我往,说了几句俏皮话,林铭玉便告辞了。出门之时,恰遇到贾宝玉从学里归来。贾宝玉一顿,在前头站定,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