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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跟前奉承,这会儿林姑娘督促弟弟念书习字的,你倒也念书上瘾了。没得我们跟前这样苦劝死劝,比不得人家一个冷眼呢!”贾宝玉被袭人拉起来,也不知神魂游到了哪重天,晴雯这样冷嘲热讽的话也没进心里,倒是袭人一手伸入被子,一面无奈道:“你就少说两句吧。平日他不念书,你也为着担心,这会儿发狠了,还不比不上进好?这会子又何苦来撩他。”晴雯把衣裳一扔,眉眼一立,没好气道:“是呀,我们总比不得你,只盼着他上进你可有个好儿呢,我就是个没眼,倒也不在你们跟前打眼了!”说着一摔帘子出去了。袭人正要找她理论,手下触到一物,顿时脸上通红。“你这几日怎么了,火气这样盛?”贾宝玉一低头,摸着自己大腿处一片湿冷,脸上一红,也不说话。袭人心里慌得砰砰跳,忙服侍宝玉换了衣物,对外头唤洗漱伺候。一时丫鬟们涌进来,贾宝玉想与袭人说说心里话,见此也只能作罢。到贾母屋里时,已经挤了满屋子的人。贾宝玉来得晚,与贾母恭恭敬敬磕了头说了好一通祝寿词,贾母乐呵呵地把他搂在怀里,见他眼下隐约青黑,心疼不已:“哎呦,天可怜见的,怎么累成这个样儿。听你太太说你这几日专心念书,我还道你念不三五日的,便要厌的,可见是长进了,这般用功。”贾母心疼着,对满屋子称赞道:“你们看看,从前都说宝玉不爱念书,我怎么说来着,我说他那是年纪小,还不到发奋的时候儿,如今可不开窍了,哪用人催促,自己就努力成这样儿了。政儿媳妇,你也是,宝玉用心是好,也得叮嘱下头的人注意他的身子呢。”王夫人满怀欣慰,也就不介意贾母在众人面前落她面子的事,但又难掩骄傲:“老太太说的是。只是媳妇见宝玉上进,与老爷都欣慰着呢。男孩子,在咱们这样的人家,吃点儿苦头也没得什么,对宝玉也是历练呢。宝玉果然忍不住,但凡有说,我是必然不能由着下面人不约束着他。只没想到,宝玉也是个能忍的,真个坚持下来了。”贾母笑:“说是如此,到底以宝玉的身体为要。咱们宝玉,哪有不好的,就是脾性娇惯一些,心性还是国公爷传下来的,差不得分毫。”众人纷纷附和,贾王二人笑得越发开怀。王夫人笑了一会,拿眼一看林铭玉,不经意道:“别说宝玉念书辛苦,你们是没见着铭哥儿用心呢。可见有铭哥儿这样一个弟弟比着,咱们宝玉才经心了一些,要我说,功劳都在铭哥儿身上。”贾母一瞧,果然见林铭玉也稍显憔悴,招人叫过来,一并搂住,道:“都是极好的孩子。”热闹中,贾宝玉倒是一反常态,颇为扭捏,不时拿眼睛往林家姐弟溜去,林铭玉见了,勾唇弯眉,对他微微一笑。贾宝玉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好似被人看破心中隐秘,忙忙地把眼撇开了。林铭玉脸上笑容越深。说笑了一会,客人陆陆续续的上门了。今日不止荣国府忙碌起来,就是东府里的主子奶奶,也早早的过来帮忙。前面有贾赦贾政兄弟接待同僚们,又有贾珍贾琏连等招呼贵客,贾蓉等人便应酬前来的世家子弟。后院里两府的太太奶奶也自忙碌。一时间,往来人去如织,锦衣华服,宝盖雕车,真个看之不尽。王夫人心疼儿子,见众人各自说笑,轻声与贾母说:“宝玉与铭哥儿看来都是累狠了,不如先让他们歇一歇,等晚上戏班子唱起来,再唤他们来陪客?”贾母道:“你安排着,让丫鬟们仔细伺候。”王夫人便唤了贴身丫鬟金钏玉钏带两人下去歇着,特意叮嘱一遍:“你们只管好生安歇,我已经安排下去,不许下人来吵着你们,若是饿了,厨下早早的把点心给你们备着,等会就送去。到晚间,我自会派人来叫你们,去吧。”两人行了礼,王夫人目送两人走远,嘴边露出一丝模糊的笑意。再说贾母这头,双玉去了,自又有许多的客人围绕上来,公府之门,来的客人无不尊贵无比,这样的日子,少不得把家中子女也带出来交际一番。如今贾府里三个女孩儿,迎春年岁看着大了,再过得一两年,也可以说得婆家了。再说宝玉,看着年小,长起来也快,贾母等心里虽各有注意,然而先交际些年轻才俊总是不错的。因而,贾府这一门寿宴,但看这满屋子莺莺燕燕,倒别有一番趣味。王夫人今日格外贴心,尽责当好一个长辈,几个姑娘都带在身边,尤其对林黛玉加意照顾,逢人遍道:“这是我小姑子嫡出的女儿,家世人品都是极好的,我爱得不成,真恨不能是自个儿的女儿才好呢。”因王夫人这番热心,倒让林黛玉在贾母屋里好一番出风头。黛玉推脱不得,也不知这舅母打得什么主意,虽不耐烦与这些人虚应——看她们的态度,似乎自己是来傍大亲似的,仍是端起了林家嫡女的气度,言行举止没有一丝错处,虽看着年幼些,倒真当得起一声赞。王夫人冷眼瞧着黛玉在众人打量下一不露怯二不显拙的,心里微有失望,再看身边三春,除探春素来是个拔尖的,迎春三棍子撬不出一个字来,惜春可是念经念多了,神色间脱不了一丝木讷冷清,心底越是一百个不如意。若非我大姑娘进宫,哪儿有她林黛玉出头的机会!王夫人见黛玉没有出丑,反而与几名凑上来的闺秀亲热攀谈起来,心里的不得劲就别提了,再遇到上来打听的夫人,也懒怠把黛玉的好处夸一夸了。林黛玉见王夫人这一时冷一时热的,琢磨着总不会有啥好心眼儿,自打起一百个精神,更加不允许自己出错。再有确实结交了几个合心意的闺秀,心里倒还过得。不觉客人已经到齐,宴席摆开,把个西府大院坐个满满当当,宴席行至最热闹处,忽见得一个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远见着王夫人,带着哭声叫道:“太太,不好了,老太太院子里出大事了!”那丫鬟嗓门儿格外大,这悠长一嗓子,把个热闹内厅一下子弄得悄无声息。宾客们各各静下来,只见那丫鬟扑到面前,神情惊慌,脸色苍白,这会儿厅里一静,她也回过神来,顿时浑身抖着不敢做声。王夫人心内一喜,成了。见众人都被吸引了注意,这才装作如梦方醒的样子,疾走两步,怒斥:“好个丫鬟,有何话不好说,敢来这里滋事!若不说个清楚,必叫你知道冲撞贵客的厉害!”一面暗示着她快说。谁知这丫头是个傻的,听了这话,更是怕成什么似的,抖抖索索就是不敢说话,只拿眼不住偷看王夫人,眼里着急得不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