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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就在这里,一个人度过了七十一天。“看看!容璟你他妈看看!这就是你所谓的爱!这就是你容家给她的!”“你说,西原呢?你们又把她藏到哪里了?你们他妈又把西原弄到哪里去了?你们这些罪犯,我要去告你们,我要让你们坐牢!”淳于瑾萱疯了似地骂着。“我,我没有——”容璟扼住自己的胸口,前所未有的无可奈何。所有人中,唯有谢以忱心绪毫无所动,镇静地听了手下的报告后又查看了窗上的木板。谢以忱过去揽起蹲在地上哭着的谢以潆,护住她的身子沉声分析道:“西原没有被转移到别处,她应该是趁别人不注意跳窗逃走了。而现在看着她的那些人肯定也在找她,如果孩子还在的话,快五个月的身孕——西原现在很危险。”谢以潆猛地抓住谢以忱的衣襟,无助地乞求道:“以忱,求你,帮我找西原,我答应你不离开你,不离开谢氏,以后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听你的。”谢以忱的心软地一塌糊涂,可入耳的音韵字节悉数化作了深浓的疼痛萦绕围堵在心头,微凉的眼泪轻而易举就熄灭了他的怒火,千言万语都化作了无奈叹息落在心底。谢以忱极少有这么表露情绪的时候,一手揽住谢以潆,一手替她擦着泪水,微微弯下腰,低头在她耳畔低低哄道:“乖,不哭了。我已经让人去找了。乖,听话。”西原顺利地逃出来,太阳被云遮着,分不出方向,她也不知道这是哪里,西原只有一个念头,快点走得远远的。西原护着隆起的腹部,朝着有海浪声的地方跑。才走了几步,就听见了身后的紧急哨声,被发现了!胳膊滴着血,触目惊心地鲜红在为后面的人作引导,西原一边逃,一边还要用脚抹掉血迹。水波浩渺的海面,四野皆静,有种千帆尽过皆不现的寂旷与辽阔。没有一个能求救的人,西原的心变凉了。“就在前面,快点!”隐隐能看见后面追来的人,西原心里一急,不小心扑倒在了一湾水潭前。湛蓝色的水面上印出她自己的影子,形容枯槁,两个眼睛深深陷进眼眶。可是,让西原吃惊的并不是她自己的这副鬼样子,而是水下另一双干净明亮的眼睛,那双和容城一模一样的眼睛。水中闭气玩耍的桑南也被岸上忽然出现的人吓到了,桑南呆愣了不到一秒,忽然就钻出水面,眯着大眼朝西原喊道:“扎西德勒!阿佳!”西原嘴唇蠕动道:“帮我。”桑南没有听见西原的话,只看见了西原身上的血,后面人声愈近,根本不清楚状况的桑南立马爬出来水,拉着西原就往他住的地方走。桑南将西原带到了他住的地方,西原的体力透支到了极点,高高隆起的腹部隐隐作痛,西原能感受到,她身体里的这个小生命有多么多么顽强。小桑南立马找来纱布给西原包扎胳膊。西原抓住桑南的手,摇摇头示意不用。桑南坚持。“这是哪?”西原有点不会说话,好在桑南听懂了微弱的声息。“我,桑南,这里,袈措住的地方,阿佳,休息,桑南帮止血。”西原紧紧抓住桑南的小手,带着乞求的口吻道:“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桑南红着脸,点了点头。“去市军区医院,找沈流年沈博士。”西原缓了口气,问道:“认识路吗?”桑南毫不犹豫点了点头,给西原盖好毯子,掉头就跑。“还有——”西原的声音在发颤,犹如太阳下的孤魂野鬼,一点一点灰飞烟灭。桑南还是听见了,回头,莹亮的大眼看着她。“告诉他,我叫西原。”“嗯,西原,西原阿佳。”桑南使劲点了点头,跑开。这是桑南第一次说谎,桑南不认识路。从这里到市区要两个小时,桑南问了好几个人才坐车找到医院,耽误了不少时间,他认识的汉字不多,看不懂指示牌,只能靠问人才找到沈流年的诊室。桑南早就忘了袈措教给他的礼节,也没有敲门,直冲进诊室,看见了坐在里面的医生,“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沈流年当场楞住,反应过来,往起来拉跪在当地的孩子。这是桑南第一次和外面的人交流,桑南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拉姆jiejie在流血,他不知道该怎么让医生跟他走,桑南挣开沈流年的胳膊虔诚地给他磕头,就像跪在佛前那般。桑南身上的血沾到了沈流年身上,沈流年皱了皱眉。桑南一连磕了几个头才看着沈流年,蹦出几个字,恳求道:“求医生,救,西原,阿佳。”沈流年跟着桑南返回海边住宅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西原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暗红的毯子,充斥着血腥味。这是沈流年第三次见西原,每次见她都是不同的样子,可纵使她有千百种模样,展示在人面前的她只有一种姿态,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近乎固执的坚韧。沈流年轻轻掀开毯子,指腹搭到脉搏,不过一息,沈流年的手指一颤。没有人比沈流年更了解西原的抑郁症究竟有多么严重,一个见惯了生来死往的医生都惊异于西原的意志力。发病时她恨不得亲手折磨死自己,没有服用过药,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沈流年按捺下情绪,小心地默默地替昏睡的西原上药,桑南就趴在一边,紧紧抿着唇,一动不动地盯着西原的脸。西原是被疼醒来的,睁开眼就看到了沈流年。除了有些疲惫,她的情绪恢复平静,一如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西原看着沈流年,抿了抿干涸的嘴唇,蠕动道:“我要做人流,现在。”沈流年看着西原的肚子,不过才两个多月,再次听到这句话,真的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孩子已经快五个月了,已经在母体中成长成型,如果这个时候引产,你会很痛苦,对身体影响太大。西原,你还要坚持吗?”“阿佳,不哭。”沈流年猛地抬起头,西原真的在哭,第一次哭。那样倔强冷清的女人竟然也会流泪,她该是有多么痛苦无助。